('梁承安在他的旁边坐下,伸手将他手中的杯子拿过去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关心地问:“怎么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有什么心事?”幕布上是电影的开场,小麦克正在和老城区里的孩子踢足球,他跑得很快,黑白的足球在他的脚下像是有了灵魂,随着他的奔跑快速旋转。此时的麦克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容,和后面颓丧的青年截然不同。江峤想起了影片的结局——莎莉病逝前希望麦克再叫她一声妈妈,可是麦克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莎莉死后,麦克将她和他的最爱的足球埋在一起。不管是母爱,还是梦想,他最终都没有得到。影片转场,麦克抱着足球回到家中,莎莉邀请了音乐培训机构的老师来做客,麦克看到他们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在莎莉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打了招呼。江峤收回投注在影片上的视线,看向一旁的梁承安:“你上次说,只要我想说的时候,你都愿意听,你现在还愿意听吗?”梁承安求之不得:“当然。”江峤想了一下,指着电影里被莎莉强制送到音乐培训机构的麦克说:“我和麦克的不同,大概就是我最开始的时候,是喜欢跳舞的。”他没有刻意去整理自己的故事,只是如同闲聊一般,想起什么了就和梁承安说什么,不管是第一次跳舞的喜悦,还是后来想要放弃跳舞的软弱,都毫无保留地告诉对方。电影依旧播放着,只是在江峤的倾诉里,影片里的主角仿佛从麦克和莎莉变成了江峤和袭茜。影片接近尾声,江峤低声说:“我就是另一个麦克,终有一天,我也会失去双腿。”梁承安的心脏因为他这句话骤然收紧,明白了他想看这部电影的原因。沉默与偏执的对抗。江峤曾经说过,麦克的沉默是无声的保护,因为争吵、辩解、诉求都没有用,麦克和莎莉从一开始立场就不平等,沉默是维持和保护自己尊严的最后方式。而他也是如此。影片结束,客厅恢复了安静,江峤试图缓解因自己变得沉重的气氛:“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我……”他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被拥进一个温暖又强而有力的胸膛里。梁承安抱着他,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不会的。”江峤的侧脸贴着他的胸口处,清晰地听到他稳健的心跳声,以及他从头顶传来的声音:“你不是麦克,你是江峤。”“是独一无二的,坚定勇敢的小天鹅。”“你的人生不止有舞蹈,你喜欢就跳,不喜欢就不跳,不用考虑这样做有没有价值,一切都遵从你的本心就行。”“它值得你追求,但不值得你放弃自我。”梁承安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如同承诺一般坚定,他抚摸着江峤的头发,温声说:“如果还有什么顾虑,那么可以尝试依靠一下我。”江峤沉默地靠在他的胸口,过来一会才从他怀里挣开来,保持着跪在沙发上的姿势,与他对视:“梁承安,如果我把我的奖杯送给你,你愿意接下它吗?”“当然。”梁承安笑着看他,“我的荣幸。”人总是善于伪装,无人关爱自己时,总是善用轻描淡写来隐藏自己内心的无助和慌张,仿佛这样就可以练就一身铜皮铁骨,不惧世间风霜;可一旦有人爱自己,就仿佛变成了被剥去了躯壳的河蚌,一丁点的伤害都不能承受。压抑这么多年的委屈在这一瞬间仿佛到达了顶点,江峤在眼底的水雾蔓延之前,伸手搂住梁承安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项间:“我困了。”一部电影两个半小时,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梁承安拍了拍他的背,提醒了一句:“抱稳。”江峤:“嗯?”梁承安说完后,双手托着他的臀部,直接抱着他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失重,江峤下意识夹紧双腿,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居然被梁承安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他的双腿隔着家居服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腰腹间传来的力量。梁承安保持托着他的姿势,轻笑了一声:“放松一点,你夹到我了。”江峤:“……”作者有话要说:梁承安:小天鹅,你这样我很难保持镇定啊。*一个能轻而易举把他抱起来的男朋友,谁不动心呢!明天见呀。第39章 作为芭蕾舞蹈生, 江峤托举过别人,也被别人托举过。但那和梁承安此时托着他的臀部将他双脚离地抱起是完全不同的,两人的姿势亲密中又带着暧昧, 为了保持平衡,他双手还搂着梁承安的脖子。尤其是梁承安这一句“放松点,你夹到我了”更是将暧昧的气氛推高到极致。江峤脸上发烫, 身体一动想要挣脱下来,却被梁承安按着后背制止:“闹什么?不是困了吗?”江峤动作顿住,忍不住提醒他:“梁承安, 你还没转正呢。”言下之意是让他收敛一点。梁承安仰头看着他:“那意思是转正之后就可以吗?”“……”江峤被他问住了,眼神飘忽不定, “到时候再说。”梁承安突然叫了他一声:“江峤, 你低点头。”盘.腰.夹抱的姿势,让江峤比梁承安还要高出小半个头,江峤不明所以地低了点头:“嗯?”唇上蓦地一热,双唇一触即分。柔软的触感让江峤眼睛微微睁大, 梁承安笑着说:“那我先预支一点。”说完便抱着江峤往主卧的方向走, 江峤一手捂着脸,躁得慌。到了卧室,梁承安弯腰把江峤放到床上, 江峤一沾到床,立刻往旁边滚了一圈,顺手抓住被子将自己卷成一个蚕蛹。梁承安见状, 忍俊不禁地拍了拍被子, 说:“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不闷吗?”江峤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太孩子气了点,又从被子里滚出来, 规规矩矩地重新躺好:“好了,睡觉了。”“晚安。”梁承安轻声说了句,顺手将灯熄灭,掀开另一边的被子在他身边躺下。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江峤感觉到旁边的床垫轻微的凹陷,梁承安就躺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近到他仿佛能听到対方的呼吸。除此之外,还有自己无法遏制的心跳声。明明应该感觉到紧张和不适应,江峤却莫名地觉得安心。“晚安。”他轻声回了一句,“梁承安。”*许是喝了酒又熬夜的原因,江峤这一觉睡得很沉,连一向稳定的早功生理钟都没有让他醒来,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人,梁承安何时起来的他并不知道。江峤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就看到床边摆好的拖鞋,他记得昨晚拖鞋是留在了客厅,应该是早上梁承安拿进来的。対方贴心的举动,让江峤唇角微微上扬。他穿鞋下了床,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室内一片暖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