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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老八忙道:“四哥说的是!要论罪,儿子首当其冲!您要罚,儿子求与九弟十弟同罪!”说着,就飘了老六一眼,但到底是压住了话头。这一眼是什么意思?老四嘴角都抿起来了,老八是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想把老六拉进去,叫皇上以为是老六撺掇老十吗?他才要说话,后头的老六就动了。他起身之后明显的晃了晃,然后走到皇上的跟前,跪在皇上的脚边上,“……皇阿玛,别人不知道老十为什么闹的,儿子却知道。”老九立马想说话,之前自己去老六府里说的话,老六怕是要说出来的。与其叫老六说出来,不如自己跟皇上说清楚。才要张嘴,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朝上一瞧,这亲五哥的手劲怎么这么大,差点没给捂死过去。老五瞪着眼睛,今儿就是憋过气去,你也给我闭嘴,老实的给我瞧着。老七看着老十,防备着这货猛不丁的抽冷子。老十蹭的一下,自己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爷点炮了,之后爷再说话,那就是棒槌!皇上怒了,以爷以往的尿性,爷该怂了,所以,就是掰开爷的嘴,爷也不会再说话了。然后四个人偷偷的,朝里看,看老六嘴里能说出啥。皇上就听他家六儿子再张口,声音都带着哽咽,“皇阿玛,十弟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把家事影射到了国事上。皇阿玛告诉我们说,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相通。儿子也在想,这家事国事,到底是怎么一个相通法。迄今为止,儿子也只能说,尚在思量之中。今儿这事,起因便是离开了宫里,儿子们害怕了!是,儿子们自以为长大了,可其实真开府了,才懂了在人世间立足的难处。就像是在场的诸位大人,谁家给儿子们分家了?”那不曾!父母在,不分家。“是啊!”早早的给儿子们分家的,是极少数,“儿子出宫的时间不长,接触的人也不多,最熟悉的莫过于儿子的岳家,西林觉罗家。儿子的岳父,本是四品翰林,可儿子的大舅子离京去西北就任之时,他毅然辞官。他身上有个爵位,以皇子岳丈的身份在官位上,他言说,所能做极少。但儿子知道,岳父离京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担心儿子的大舅子不能担事!年轻,就意味着见识少。百姓人家,父亲不给儿子分家,带着儿子们一起过,这是做父亲的在慢慢的教导儿子怎么为人处世。岳父的那个决定,儿子没拦着。儿子从这事里明白了,儿子出宫以来,那么些惶恐究竟是从何而来。说到底,是离开了阿玛,儿子们觉得心里空了,害怕了!从此得自己顶门立户,没有阿玛挡在前面,儿子们惶恐了。”说着,他似乎都哭出来了一样,“皇阿玛,儿子们在外面不敢丢了体面,不过是硬撑着瞧着像那么回事。可回家来,不敢跟您和娘娘说,还不敢叫妻儿看出惶恐来。对内,儿子得软着些。对外,儿子得硬着些。这是儿子离开皇阿玛,自己开府之后才懂的。想来十弟不是如此,也差不多。他将这事影射在国事上,怕是也觉得,对内,对百姓减免赋税是该的。对外,面对外人,硬些才能立足……”那一排的大臣就不由的瞧这位六贝勒,接触不多,但也没想到这位是这样的。拽着皇上的袖子,哭着说一个儿子的惶恐害怕!没错,谁家儿子年纪轻轻的分出去,长辈都不会放心的。他们也确实是学着过日子的。皇家跟普通人家不一样,但皇上也是父亲,且皇上自己没父亲。皇上想做好父亲,但他并不知道怎么做才算是一个好父亲。他打小就是皇帝,他没有父亲顶着,小小的皇帝害怕过吗?肯定害怕过的!而今,六贝勒一句‘儿子害怕’,一下子就戳到皇上心里了。没瞧见吗?皇上的眼圈都红了。更妙的是,长大的儿子才会是威胁,可是长不大,依旧需要父亲庇护的孩子,是威胁吗?不是!他们没有威胁到父亲,他们只是惶恐失措,离不开父亲庇护的孩子罢了。而国事,他说了吗?他说了!他把这夹杂在家事里说了。他说:对内,要软。对外,要硬。这道理对吗?回头皇上细想,便明白这话是有道理的。跪着的哥几个不敢相互交换眼神,但心里却不由的都骂了一句:好你个老六。这边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呢,谁知道十一神来一笔,他先是小声抽噎,继而嚎啕出声:“皇阿玛……六哥说的对……儿子就是很害怕……”???所以呢?你们都害怕了,我们也不得不害怕?然后我们一起磕头,再补充一句:是的!皇阿玛,我们离了您,可太害怕了!第75章 梦里清欢(75)桐桐在家都等的心慌了,上了朝不见回来。以往便是上朝之后要去衙门,也会打发个人回来说一声的,结果今儿没有。直到天都擦黑了,外面才来禀报,说是爷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她急匆匆的迎出去,自家爷只是笑,拉着她往回走。桐桐赶紧问:“是先用饭,还是先梳洗。”先用饭吧!灶上一直给他热了呢,利索的把饭吃了,桐桐就亲自服侍他梳洗,在里面两口子能说点悄悄话,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总得知道吧。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今儿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谁干了什么,谁说了什么,他一边泡着一边给学了。学完了,也洗完了,结果头发湿了他就说这么散着吧。桐桐非不,给熏干了,然后还非得给把鞭子编好。行吧,她想摆弄鞭子就摆弄吧。结果刚摆弄完,一扭脸就见自家福晋捧着贝勒礼服进来了,“这是……”敢什么呀?这都晚上了。桐桐便笑,“爷换吧,我也要换。我叫人去把正殿的门打开了。”要干嘛?“咱们得净手焚香,再去祭拜天地祖宗。”桐桐一脸正色,眼神清亮,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这一瞬间,什么都不用说,他全懂了!他过去默默的抱她,久久没有松开,良久才道:“说的好,是该去拜拜。”是说的好!皇上靠在榻上,闭着眼睛,案几上放着翻开的折子,他久久没动地方。李德全给皇上换了热茶,低声禀报:“皇上,图里琛图大人来了。”“叫进来吧!”嗻!李德全出去了,把图里琛让进去。他则守在门外,连左近伺候的一并打发了。皇上很少夜里宣图里琛,好些年了,这是第一次。图里琛躬身站着,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句全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太子爷回去,先是用膳梳洗,随后便要了沿海地图,对着地图已经看了有两个时辰了……”皇上点头,胤礽是在斟酌海贸与近海安全的事。“直郡王回府之后,未回后院,用膳之后去了演武场,射了一趟箭之后才回了书房,紧跟着叫人整理水师的近况,说是着急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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