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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柔柔的‘嗯’了一声,依偎在男人身边,“以后七郎回来……不问他的差事,只夸孩子便好。”对!只夸便好!那边的声音渐不可闻,卢七郎觉得面颊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下来,湿了面颊,也湿了枕头。第二日早早起来,母亲亲自捧了热的粟米糕,“吃的饱饱的,早早回来。”嗳!卢七郎出门了,往六部衙门而去。礼部正在招收书吏,他想去试试。结果到了衙门口了,看见正在张贴告示,朝廷要招录契丹译吏。边上还有两个七八品的官在商量呢,“只贴这里不行,得去各个行市里贴……”“得叫差役过去!这得看商行里谁家常跑契丹的伙计能说契丹话,又想找个差事……要不然上哪找这样的人去……”卢七郎听懂了,朝廷有译官还不行,还需要译吏。当然!韩嗣源在那边叮嘱六皇子,“落在纸面上的东西,译官可以。可要是带出去,在那边能生活三五个月,能张口说话,且能听得懂当地的语言,非得所带人员,至少一半以上能懂契丹话。”这些人还得处理杂事,那就只能找译吏!其实就是召伙计。六皇子表示听懂了,一边应承着一边往出送韩嗣源,“这次大皇兄去,也不知道排到我得什么时候……”正说着呢,一出门就看见在门口正看告示的卢七郎。卢七郎愣了一下,给两人见礼,问说:“敢问六殿下,韩世子,在下能否应征。”韩嗣源认真的看他:“这是译吏!”“在下知道!”卢七郎再拱手,“在下通契丹文、西域各部落文字,甚至于交趾语……能否应征译吏?”韩嗣源点头,“可!”他指了指六皇子,“六殿下负责此事,详情你与他谈。”多谢!韩嗣源客气的点头,而后朝六皇子摆手,转脸骑马走了。六皇子扭脸看卢七郎,朝他招手,“来吧——”第1029章 天地情怀(47)卢七郎报了名便走了,考核还得些时日。六皇子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招手叫小石子到身边来,“你呢,一个时辰之后动身去卢七郎家,带上四色的礼盒过去,恭敬些,就说知道卢七郎小楷极具功底,想央求他给我写一份字帖,以备临摹之用。”小石子探头朝外一看,卢七郎的背影还看的见,“要不然,奴婢这就给您喊了卢七郎来。”六皇子抬手拍在小石子的脑袋上,“笨死你算了!怎么交代你怎么办,哪里那么些废话?”小石子摸摸脑袋,憨憨的笑,不敢回话。“对了……”六皇子想起来了,“礼盒里的茶叶就不要带了,换成上了年份的好药材……另外,把银锭子换成金锭子……”小石子不敢再问了,转脸回去办差去了。卢七郎回家才吃了一顿饭,正说要出门去寺庙呢,结果有客人上门了。他以为又是哪个商户家的女郎君上门了,结果是宫里的太监。再一看,之前不是才见过吗?他只僵硬了一瞬,便忙拱手,“见过公公,请公公正堂吃杯茶。”小石子心里叹气,以前自家这样的,世家子都不会多瞧一眼的。世家的门第,也不是自己这样的宫人能随便入正堂的。想到殿下的交代,他忙还礼,口称不敢。先说明来由,再奉上礼,“殿下说您走了,他想起来有事央求。本来跟您就是旧识,原不过是一句话便能相托的事,硬生生给忘了。这才打发了奴婢来,一则,给卢老爷问个安;二则,给郎君捎带话,托付这件事。”卢七郎愣了一下,就笑着应承了,“这不值什么,改日便给殿下送去。”小石子便不留了,直接告辞出来。卢七郎愣生生的给送到门口,看着对方远走了,这才要转身往回走。转身的时候瞟见对面有人在门口往这边瞧,然后紧跟着谄媚的对着自己笑笑。之前恨不能躲着自己走,而今却因为一个宫人的进出,转脸便客气了起来。卢七郎对着巷子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滋味难言。再回来的时候见母亲已经打开了礼盒,而后微微皱着眉,“七郎,这太贵重的。”不是一般的四色礼。没有茶叶,有药材!这是知道家里有病人,常年吃药的病人不能喝茶,于是,便没用茶叶,代之以上好的药材。再便是上好的笔和墨,读书习字的人,少了这两样真就觉得哪哪都不顺。还有便是两个十两的金锭,换成银子得值二百两。卢母看向儿子,“这……如何是好?”卢七郎才要说话,卢方行在里面叫了,“七郎。”“儿在!”卢七郎进去,扶着卢方行起身,“儿在。”卢母将礼盒带进去,“相公,这是不是不大好?”卢方行扫了一眼,扭脸说七郎,“…七郎,世家之事,卢氏之事,与你无干!而今,再无世家,也再无范阳卢氏……你父只是一介草民,寒门小户,有瑕之家……对你的期许也只是安身立命!人要安身,在于本分做人;人要立命,在于本分做事。这话得记住!”儿记住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踏踏实实,不好高骛远……父亲放心便是。”卢方行这才笑了,缓缓的躺下,渐渐地呼吸也平稳了。然后很顺利的,卢七郎考中了译吏。译吏因着将来是要跟着去辽国的,又多是伙计出身,礼仪欠缺,录了之后便有俸禄,但也得在礼部学习礼仪。四爷跟大皇子出来看了一眼,就看见在一群人中鹤立鸡群的卢七郎。大皇子很惊讶,但却没打搅。看的出来,其他人在学着怎么把腰板挺直,不能动辄就点头哈腰。但是卢七郎在学,学怎么看上去更谦卑。两人转了一圈,大皇子跟四爷商量此去带谁不带谁的事,按照大皇子的计划,是不带桐桐的。四爷就笑:“准备着吧,她必是要去的。”就只看怎么说服林克用了。怎么说服?林克用一回来林雨桐就缠着去了,“爹爹,儿去是有儿的道理的。”我不叫你去,我也有我的道理。林克用洗浴出来宽袍广袖的,歪在榻上捧着书,好一副慵懒的美人图。林雨桐过去,手摁在他的肩膀,“儿先说儿的道理,您思量思量再看。”你想说那是你的事,思量不思量是我的事。林克用朝左边指了指,“这边轻点。”行!轻点。林雨桐一边按摩一边道:“与契丹摩擦最多的是谁?西北沿线那么长的边界线,常年四季的,契丹其实都是在跟林家起摩擦的。那您说,林家该不该直接参与此次的出访?当日要是您留着兄长在家做嗣子,那此次他去是合适的。可这不是您放人了吗?咱家除了我,还有谁能去呢?从西北叫个叔伯回来?还是哪位兄弟回来?您知道的,这是不成的!他们跟宫里的皇子皇女有距离感!这不是培养能培养出来的。有距离感这不是错的,但在辽国叫人觉察出了距离感,这就是不对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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