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呢?“我姐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林方苒将水龙头先关了,摆弄新买的这个水龙头,嘴上应付着对方的话,“她挺忙的,我平时很少给她打电话。你是有事求她,她没理你?那不会!你肯定是把话没说清楚。”“我哪里是求她办事了?”刘华坐在车上,“我是想请她吃饭,想着大家能一起玩……”“闹呢吗不是?”林方苒拿着水龙头的说明书翻看,“媒体上报道的你又不是没看。不管哪个方面的研发,听起来成功的,都相当于实验室阶段。接下来才是重头,她真的很忙,哪有时间玩?哪有时间在外面吃饭?”“那你呢?你总有时间吃饭吧。”“我也没时间,我在我姥姥这边……一周了,家里的琐碎事情特别多。今儿得换灯泡,明儿水管子坏了……要么就是排气扇,事多了去了。”刘华哼了她一声,“我看你们呀,都一个样,都不喜欢我!”林方苒就笑,“真的!骗你干什么?你活的跟公主似得,真当人人都过的跟公主一样?想什么呢?不跟你聊了,我真忙着呢。”挂了电话,林方苒对着水龙头叹气,再看还是不会换。公寓里的物业跟那种好的小区的物业还不一样,找他们要是有用,不早换了吗?姥姥坐在那里看电视,扭头看方苒:“这房子呀,真是没法住了。”林方苒将茶几上水龙头包装都收起来,没看姥姥,只道:“能修的,问题不大。”她穿了大衣,自己去买了工具,然后回来耗费了半天的时间,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被滋的浑身几乎都湿了,这才给换好了,“行了,这回真可以了。水龙头的质量好,十年不换都是可以的。”老太太叹气:“以前呀,厨房都装着自来水过滤……”“哦!洗洗涮涮的用自来水,您一个人吃饭,就接桶装水里的水就可以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月多用两桶水,没事的。”林方苒摸了摸身上湿了的毛衣,没再说别的话,将大衣忘外面一裹,“我得赶紧回去了,晚上还有课。”“嗯!也没给你做饭,折腾了一天,占着厨房,也没法做饭……”林方苒一边换鞋一边道:“那您也别做了,我去楼下的饺子店,叫他们给你下半斤饺子送上来。另外,再买几斤生饺子,您冻再冰箱里吧。买的多,他们会送的,您等着吃饭吧。”“那你不一起吃?”“不了,我回学校吃。”林方苒出来,将门带上。从楼里出来,风吹的人直打哆嗦。真给订了饺子,出来之后还是打了电话,“二姐——”桐桐正吃饭呢,今儿冬至,包了饺子,“吃了吗?什么馅儿的饺子?”林方苒应了一声,“吃了,芹菜大肉的!”桐桐隔着电话能听见那边吸鼻子的声音,“是感冒了?还是吃辣椒辣的了?”“吃辣椒辣的了。”林方苒看着一栋栋楼里的万家灯火,又吸了一口气,“那什么,二姐,我打电话是跟你说一声,刘华今儿给我打电话,说是你不喜欢她还是怎么了,我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是她多心了,在医院碰上了,我这边忙着呢,没顾上跟她吃饭。”桐桐把醋碟子推给林疏寒,嘴上跟林方苒说话,“回头我给董明姑姑打个电话。”好!那就没事了。挂电话的时候,林方苒听见姐夫在那边说,“柿子醋没兑水,怎么给端出来了……大哥也不说一声……”然后是大哥的轻笑之声。声音戛然而止,不难想象,三个人正围着桌子吃着热腾腾的饺子。她哈出一口气来,白气遮挡在眼前了吧,要不然怎么看什么都模糊起来了?第1245章 心有繁花(112)“这怎么都湿了?”舍友扭脸看见了,赶紧伸手去摸,“你这是干什么了?怎么湿完了?”另一个室友从抽屉里找了板蓝根,“要不要喝一包,防感冒。”林方苒心里一暖,接受好意,“就是换个水龙头……”“你换呀?”舍友去拿林方苒的杯子给冲药,问说,“不行你就找人帮忙呗!再说了,水阀也关不上?”也不是。最开始自己确实是想不起来要关水闸,可买工具的时候问了五金店的老板,老板细细的说了。说的还挺详细的,且真不难找。水阀大部分会在厨房,但也有装在卫生间的。这个公寓当时就装在了卫生间。小公寓的卫生间不到两平米大小,特别拥挤,水阀在马桶跟墙壁的夹角位置。自己个子高,手臂长,夹角位置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姥姥倒是刚好合适,但年纪大的人了,非说生锈了拧不动。再加上,“角度不好,我用工具不熟练,懒的费那个劲儿了。”“咱班那么些男生,叫谁帮忙不能搭把手吗?下次再有这事你告诉我,我带我男朋友去。”舍友将药递过去,“赶紧喝了吧。”边上另一个舍友问说:“吃饭了吗?”懒得吃了,泡面吧。于是,冬至这天,泡面加舍友赞助的卤蛋、火腿上还有榨菜。晚上躺在床上,她突然就觉得,也许谈个男朋友并不是坏事。就是觉得太孤单了,真的觉得身边太需要一个跟自己亲近的人了。今儿,冷的或许不是身上,而是心。姥姥……一而再,再而三的,为的什么?其实还是想搬去原来的家里住的吧。她许是觉得,妈妈坐牢了,付出代价了,那就无所谓欠不欠了。跟家里的恩怨,也因着妈妈的坐牢,彭唯宽的远走,偿还完了,完了自然就结束了。用她的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要怎样?那一页掀篇了,那剩下的事就不再与林家相关。只剩下自己跟她,属于祖孙之间的事。自己觉得委屈,可按照她的逻辑,她应该是觉得:我那么疼你,那么宝贝你,现在就剩下你了,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是啊!姥姥就是如此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摆个清楚明白,在她心里,一行一行,从不错乱,自有她的逻辑。可却不明白,世人万千,便有万千逻辑。对大哥二姐而言,只怕是杀了妈妈都不解恨吧!伤害这种东西,一旦造成,绝不是随便能过去的。觉得可以过去的,从来都不是受伤害的那一个。这个道理,还是跟爸爸出现隔阂之后才悟到的。就因为当时一个不成熟的提议,提议爸爸出国,自此后爸爸那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那种失望和伤心,叫她想起来就难受。要说爸爸不爱自己吗?不是!当时的提议,伤了他了。所以呀,她就懂了,有些事,绝不是一个道歉,一声对不起,或是付出代价就能抚平的。设身处地的去想,大哥和二姐二十年的日子,是那么一天一天捱过来的。谁又能强迫他们去原谅呢?若是自己真的叫姥姥去住了自己的房子,自己会失去更多的亲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