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饭又香又软,热乎乎的,真好吃;红烧肉肥瘦相间,特别正宗入味;红烧大虾用的是活虾,虾肉鲜嫩……林宛和吴泗吃得眉开眼笑,幸福无比。李冲陵没有理会吴妈妈几次望着虚空的眼神,自顾自沉默吃饭,只是偶尔夹菜的时候,目光会瞥到侧对面林宛吃得满脸笑容的表情,手下的筷子就转了方向,夹了一道她正在吃的菜。吃着吃着,一直观察着另一桌的吴妈妈渐渐发现,米饭和菜上的黄纸条在变短,她瞪大了眼……一餐结束,吴妈妈看着这些明显长短不一的黄纸条,忐忑问李冲陵:“他们吃得还好吗?”李冲陵看着燃尽的香灰、残缺的黄纸条,说:“他们吃多少,黄纸短多少。”?吴妈妈连忙过去数纸条,发现几乎所有菜的黄纸都只剩下尾端一小截,顿时开心不已。吃了饱饱一顿饭,所有人和鬼都很开心,尤其吴妈妈,她几乎每一个小时都在发生变化,当儿子的存在越来越明显时,她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这个哀戚了几个月的房子,气氛前所未有的愉快。“咚咚咚!”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孙湘萍,你别装死,我知道你在家!”“你有中高高兴兴去买菜,转头在网上哭哭啼啼引导网暴,你没中开门吗?”“我儿子马上要中考了!你也是当妈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一定要把人毁了才甘心!”“孙湘萍,推你儿子下楼的人不是我们,你天天在网上哭嚎,让我们全家不得安宁!是不是想拉所有人去陪你儿子!你儿子短命,别拉我儿子陪葬!”吴妈妈拿着黄纸条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吴泗气得捏紧拳头发抖。李冲陵和林宛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冷凝下来,眼里没有一丝笑意。李冲陵走到玄关,在对方一句句诛心之言中,猛地拉开门。对方预料不及,一只黑乎乎的拳头重重朝着他胸口敲过来,李冲陵抬手一挡一扭――“啊――”刚才还粗俗恶毒的声音化为一阵惨叫。门口站着三个人,当头的就是这个矮壮粗鄙的男人,后面跟着一个长相刻薄的中年女人和一个瘦瘦高高眼神不善的青年。中年男人哀嚎声起,后面的男女立刻冲过来扶住他,对李冲陵这个陌生面孔警惕又愤怒。“你是谁?孙湘萍呢?”“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林宛捂着耳朵走出来:“怎么这么吵,难听死了,一个个大活人,说出的话比粪缸还恶臭!”李冲陵松手,把男人一推,推到那两人怀里,中年女人和男青年扶不住,踉跄后退了一步。“孙湘萍,你给我出来!别以为找个姘头就能躲起来装死了!你这个――”嘴臭无比的中年女人骂到一半,突然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嗓子,张大了嘴满眼惊恐。她本就长得刻薄,如今这副模样更是如恶鬼一般吓人,吓得两个男人下意识躲了一步,反应过来才拉着人询问:“你怎么了?”李冲陵开口:“你们是谁?来这干什么?”矮壮中年男人把老婆往男青年手里一塞,恶声恶气地走过来,指着李冲陵鼻子抬着头威胁:“你就是疯婆子找的网络推手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已经找律师起诉你们了!警察都没说我儿子杀人了,你们再胡言乱语,我让你们付出代价!”“嗬,这世道恶人还真是理直气壮啊,这是那个黄毛的爹娘吧?他坏胚子的容貌还真是继承了亲生爹妈,道士,鬼打恶人,犯不犯法?”李冲陵双手抱在胸前,放松了身体倚靠在门框边,说:“阳间法不管阴间事,你打得着他们,打便是,我看不见。”满脸凶相的三人愣愣地看着他说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没懂什么意思。林宛撸起运动服的袖子,走到这三人中间,挑了那个高个青年,将灵力集聚在掌心,用力朝着他后脑拍了过去。这是黄毛打吴泗最习惯的动作。满脸不善的青年立刻捂着头“嗷――”了一声。李冲陵挑眉,有些惊讶。林宛竟然已经修炼到这中地步了,此前人畜无害,他竟是半点没发现。中年男人吓了一跳,回头:“你叫什么?”青年:“有人打我。”“谁打你了!”中年男人不以为意。林宛再次聚集灵力,这次直接拍在了中年男人头上。“啊――”男人立刻捂住后脑,痛得弯腰,缓不过气来。青年脸上的恶气渐渐转为惊恐:“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时,孙湘萍端着一盆泔水冲出来,直接对着三人满头满脑泼了过去:“都给我滚!我儿子是你们儿子害死的!他死了,你儿子还想中考,去地下考吧!”腐烂的臭味让人窒息,李冲陵默默后退了一步,顺便抬手把吴妈妈也拦在身后后退。门外的三人哇哇乱叫,刚因为惊恐平静的嘴巴再次释放恶毒的毒气。“谁让你儿子短命,滚个楼梯就死了!”“小孩出去玩,怎么就你儿子受了欺负了?”“你自己克夫克子克全家,还怪到别人头上来?”林宛大声叫吴泗:“吴泗,你过来!”吴泗在门内气得眼睛通红,听到她的叫声,跑出来站到她身边,牙齿死死咬着嘴唇,满脸恨意。林宛指导他如何聚集灵力,厉声说:“生前不敢反抗,死了还要看他们欺负你妈?他们儿子是怎么打你的,现在你给我一一打回去!”吴泗浑身发抖,一边忍着眼泪一边努力聚集灵力,但不知道是不是太慌张,好几次都不成功。林宛也不帮他,只在边上言语指导,任由这三人骂得越来越难听,骂到了去世的吴爸爸头上。李冲陵抬起手臂拦住悲愤交加几乎想和对方死拼的吴妈妈。“说不定你那短命老公也是被你克死的!”“没爹教的东西!我家孩子愿意和他玩还玩出错了……”“什么烈士,就一个小警察,谁知道怎么死的!”吴泗气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啊――”地叫了一声,顾不得灵力有没有,冲上去对着三□□打脚踢。林宛站在一边,一遍遍重复修炼之法,教他如何拳拳到肉。吴泗没有她的法力,也没她的悟性,但有她这个师傅,而且此刻怨恨冲天,他胡乱打人,用力挥舞着四肢,十下里,至少三下打到了实处。转化到现实里,便是这三人不停地感受到被拳击、被踢打,一会儿小腹痛,一会儿腿痛,一会儿他被打了,一会儿她被掐了……而明明,对方两个大活人只远远站在门内……吴妈妈眼睛发亮,看懂了,立刻喊:“小泗,不要放过他们,打!打得好!他们怎么打你的,全都打回去!”吴泗听到妈妈的肯定,打得更加用力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