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篮子很特别,因为它是用细细的枝条编成的,编织细密,网眼很小,已经和藤网是两个东西了。呦呦将此展现给大家看,只为了启发众人:“只要线条足够细、足够软,这样密密地编织,是不是就能编出这么一块布?”“布?”这是大家第一次听说的名词,但很快就和白色T恤对应在了一起。呦呦继续激励大家,给大家描述布的广泛用途:“如果我们自己就能织布,那冬日的衣服就不用完全依赖兽衣了,兽衣总是不够,但是布可以一直编织,就像藤网一样;如果我们能织布,大大一块的布,它可以铺在稻草上睡觉,可以挂在洞口挡风遮光,可以制作柔软的布兜……”大家盯着那件破T恤,想像着它变得很大很大,可以任意裁剪使用的模样,这么一想,人人眼里都泛出光来。兽皮太难得了,小动物的皮毛不够部落的孩子使用,大野兽的皮毛又很难得,因为稀缺,大家常常一件兽衣穿一个冬日,但更惨的是,出门捕猎非常损耗衣服,珍贵的兽衣也许转眼就被野兽、树枝、荆棘撕破了……如果能有很多很多的布……这就太棒了!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大家纷纷起身,决定现在就去找合适的材料。呦呦也放下手里的东西,出门了。找制衣的材料族人努力便够了,她对如今族人的创造力有足够的信心。而她自己,如今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一个合适的避暑之地。部落还是那个部落,梁璇看不出什么异样,所以她不知道,因为她的衣服,整个部落的人都被挑起一波新的积极性,在这最适合窝冬春困的日子里,一个个贼起劲地出门“沾花惹草”。梁璇不知道这些,只想着逃走。她觉得自己和流已经关系不错,原始人心思单纯,只要她释放足够多的善意,然后露出一些小本事,一定会让流对她信任崇拜。梁璇对流做了一个小魔术,变出一个草编手环送给她。流心里大惊,面上装作单纯震撼的样子,转头就把手环和事情告诉了呦呦。呦呦笑笑,根据她的叙述重复了梁璇那个小把戏:“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流看着手环在巫手里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比那个梁璇还要流畅自然,又看到巫手腕一翻,露出真正的手法,又叹又笑,转眼又生起气来:“好哇,她可真狡猾,故意吓唬我!”呦呦将手环放在眼前,看着上面熟悉的结绳手法,这是后世很常见但这里并不会的活扣绳结:“但是流你还是立功了,这个绳结很有用,你拿去学一学。”流瞪眼,这都能有用?连忙接过来翻来覆去研究。“巫,你不要了吗?既然有用你留着吧。”呦呦:“我已经学会了,今晚就教给大家,你拿回去自己学,晚上我教导的时候你把那人看住,别让她过来,也别让她知道我们学了她的东西。”流似懂非懂点头。呦呦告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她知道我们监视她,学她的东西,下一次她就不会轻易拿出新的东西了。”流恍然大悟,用力点头:“巫,你放心!”呦呦搓了几把草,做了几根草环,扣上活扣,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发给族人们传阅学习。从前她手把手教,教了三年,如今她有什么新东西就这样拿给他们自己研究,让他们自食其力动脑思考动手练习。而且这草环绳上,她也做了设计,只等着第一个发现的人过来找她。第二天,族人们还在研究活扣、寻找织布的材料,呦呦又翻山去了北边。走出去不远,阿良追了过来。“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湖水上游的莽山?那里野兽多,我陪你去。”呦呦没拒绝,只问:“你不带大家去打猎?”“用不上我,最近都在找织布的东西呢,阿古他们几个自己能行。”阿良走到呦呦身前帮她开路。他身子健壮高大,手臂粗犷有力,走在她身前左右挥动着长矛,将所有的荆棘丛刺都踏平了,呦呦跟在身后安安稳稳地行走便好。遇到了上坡,阿良率先上去稳定身形,探手握住呦呦的手一拉,呦呦便觉得身子微轻,被他拉到了上方;行至半路,树上有蛇探头袭击,呦呦还不曾发现,他一棒子打过去,直接打中蛇的七寸,将危险化为无形。这是她第一次与阿良单独到这样恶劣的环境,也是在这个环境里,她深深懂得了为何族人明明已经很强,却还是喜欢跟着阿良外出打猎。他能力强又细心,许多危险迎刃而解,为人踏实可靠,给人十足的安全感。省心省力,的确是最佳拍档。想到这,呦呦嘴角微勾。阿良转身去查看她脚下,正好看到了她的笑,便也跟着傻傻笑起来。这一傻笑,身上的英伟可靠之气顿时去了大半,呦呦无奈扶额,笑容却更大了。两人一路沿着水流往上走,越走,越觉得气温下降明显。呦呦观察着路边的植株,发现和身体感受一样,这里的植物渐渐是抗寒类型偏多,喜温暖雨水的植物逐渐少了。“看来,前边的气温的确更低。”阿良:“如果现在很冷,那等到天热的时候是不是就温暖了?是不是我们可以不去北边而来这里了?”呦呦并没有过分乐观:“还要看地形,像上次那样开阔的石滩是最好的,不然深山林里开辟定居地,太难太危险了。”阿良抿唇,扬起的心情又重新落回去,继续闷头赶路。两人无声前行,走一段路便弯腰探手入溪流,渐渐的,阿良都感受到溪水的冰凉了。呦呦仰头看着没有尽头般的蜿蜒山路,这一片高高低低都是山坡,几乎没有平地可以供人类建造家园,但是这气温的确寒凉,到了夏天必能避暑。“再往里看看。”阿良阻止:“不能进去了,再往里去一定会遇到猛兽,我一个人还行,但怕护不住你。”呦呦走到溪边蹲下,任由冰寒的水冲刷着指尖,发起呆来。阿良望着她的背影,能感受到她的沮丧,不知如何安慰。两人一站一蹲,什么声音都无,仿佛和这深山老林化为一体。溪水流淌叮咚作响,林间鸟叫愈发清晰,山林中的风吹树叶声都变得如在耳边,还有那――呦呦的耳朵动了动。听了又听,她忽地转头看向阿良:“阿良,你听到声音了吗?”阿良疑惑:“什么声音?”呦呦又侧耳倾听许久,肯定地说:“有巨大的水声,你仔细听,水砸下来的那种磅礴的声音!和溪流不一样!”阿良屏气凝神,努力去听――果真听到了那种浑厚的水声。“这是?”他眼睛发亮。呦呦起身跑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我们再往里走一段路,里面好像有瀑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