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下一瞬画面突变,她出现在一片密林里。竟然是天界,非寂来天界干嘛?流景面露惊奇,又开始寻找非寂的身影,结果这回没找到他,反而找到了自己。嗯,准确来说,是幼时的自己。她看着小时候的自己脚步轻快地在密林里摘果子,突然被地上什么东西吸引,于是拎着篮子好奇地凑了过去。“一条小黑蛇。”小时候的自己从地上捡起一根细长条。流景:“……”这画面诡异的熟悉。“好像受伤了,”小时候的自己皱了皱眉,一边动用灵力给他疗伤,一边唠唠叨叨,“我灵骨被南府仙君那个王八蛋锁了,能用的灵力有限,你能不能活命全看自己造化了,我只能……你醒了啊!”流景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刚别开脸便听到小时候的自己哀嚎:“啊啊啊啊你咬我!我救了你你竟然咬我!果然没毛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般识海沉睡,能呈现的都是自己难忘的记忆,流景嘴角抽了抽,很难想象咬一个无辜、且救了自己的小姑娘一口,竟然也是非寂难忘的记忆之一。她叹了声气,密林突然化作一片海,她脚下的土地也变成了礁石。是蓬莱岛。“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没有蓬莱。”流景勾起唇角,下一瞬就看到少年非寂毕恭毕敬站在蓬莱老祖面前,老祖不知说了什么,他难为情地低下头。想起当年发现的秘密,流景表情逐渐微妙。画面很快变成报道那日,非启正带人欺负他,流景顿时打起精神,想看自己在他的记忆里会是如何潇洒出场,又是如何英雄救美——没了。直接没了。不光是英雄救美的画面没了,之后有关她的画面,要么模糊一片,要么直接没有,他们曾一起做的功课,一起经历的磨难,在他那里都是一片模糊,只偶尔出现几次清楚的,也都是她在调侃逗弄他,他眉头紧锁,显然不怎么高兴。“……光记坏的不记好的是吧,这是多恨我啊。”流景震惊。相比幽冥宫那十年,蓬莱除了模糊还是模糊,最多的内容就是朝霞、海浪和暮霭,偶尔会出现蓬莱老祖的脸。流景无聊地跟着非寂,正思索要不要自己找点乐子时,一抬头却发现非寂人不见了。她心下一顿,正要去找他,周边的环境变成海边的悬崖上,流景瞬间呼吸一窒。非寂白衣沾血,靠在一块石头上动弹不得,看着少年的自己步步逼近,一时间面露绝望:“不、不要……”少年的自己同样是一身血,连呼吸都在发颤,却仍坚定地朝他走去。“你若、若再往前一步,我定要杀了你……”少年非寂放出狠话,见少年的自己不为所动,立刻拼命挣扎,一时间身体溢出更多的血,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阳羲,求你……”少年眼角泛红,整个人仿佛要碎掉,“别这么对我……”少年的自己盯着他看了许久,到底还是以灵力化出匕首,念了声‘对不起’便朝着他的心口刺去——“够了啊。”流景伸手抓住了匕首,抿唇看向少年的自己,话却是对身后之人说的:“不过是一场虚幻,何必折磨自己。”少年非寂怔怔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绝望如潮水一般褪去。流景手中的匕首化为乌有,少年的自己和周围环境也如水一般消散,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她回过头,便对上了成年非寂的眼睛。“帝君,你醒啦?”流景笑了。非寂还未从恨意横生的情绪里走出来,闭了闭眼睛才冷静问:“我们在哪?”“你识海里,”流景立刻解释,“解毒的时候你痛得要命,神魂就躲到识海里来了,我来唤醒你。”非寂抬眸看向她:“你唤本座?”“对呀,我来唤帝君,”流景挽上他的胳膊亲亲热热,“除了我,还有谁能走进帝君心里来呢?”“这里是识海。”非寂冷静将胳膊抽出来。“跟心里没区别。”流景又挽住他。非再次推开她:“区别大了。”“好吧。”流景没有再挽他,反而是四下张望,“帝君,你脑子里怎么这么空……不对,那边有一滩水。”非寂看了眼无人再挽的胳膊,沉默片刻后才问:“怎么离开?”“我捏碎铃铛就行了,”流景晃了晃腰上的铃铛,“但你现在刚清醒,还是歇一歇再走吧,不然回去之后要疲累难受很久。”非寂清浅地嗯了一声,又看一眼自己的胳膊。流景巡视一圈又回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做什么?”非寂淡淡询问。流景嘿嘿一笑:“空白一片,太无聊了,帝君随便想个什么景儿吧。”说罢,本以为非寂会拒绝,谁知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周围顿时出现了高山瀑布。流景被浇了一头水,赶紧让他再换一个。非寂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环境也变成了无妄阁寝房。流景跑去水盆边找了条手帕,一边擦水淋淋的头发一边道:“还是再换一个吧,不要与无妄阁相似的环境,免得待会儿回去会分不清幻境与现实。”非寂大约心情不错,配合地换了湖泊、海边和沙漠。流景越看越沉默,终于在又一次换回蓬莱岛的海边时问了句:“帝君,你怎么换的每一个风景里都有水啊?”湖泊海边之类的就算了,沙漠里还有水,更夸张的是先前一片空白时,仍有水迹出现,这也太奇怪了。非寂一顿,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件事了。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平静的海面上,安静片刻之后,流景拍拍屁股就要往海边走:“我去看看。”非寂突然拉住她的手。流景顿了顿,不解回头。“别节外生枝,我们回去吧。”非寂与她对视。流景笑笑,将手抽出来:“你自己的识海,能节外生什么枝,我去看看就回。”说罢不等非寂拒绝,便立刻跑去了海边。非寂看着她欢快的背影,难得生出一分无奈,再看这个熟悉的蓬莱,往日横生的恨意似乎有些提不起劲来。流景在海边蹲了许久都没回来,非寂不甚放心,到底还是跟了过去,结果刚到海边就看到她捧着海水在喝。“……你又干什么?”虽然没想到,但非寂竟然也不意外,只是有种无奈的麻木。流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帝君,你识海里的海水是甜的!”“怎么可能。”非寂想也不想地否认。识海里显露的风景,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他自认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甜的海水。没见过,自然也不该出现在识海里。“真的是甜的,不信你尝尝。”流景小心鞠一捧水,笑着喂到他唇边。非寂只觉得荒唐,自然是不想喝,可一低头,她的手便凑了过来,嘴唇无意间擦过她的指尖,带来一阵痒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