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流景忙问。老祖扫了她一眼:“除非他让所有人变成傀儡。”唯有成为傀儡,所有人才能按照他的心意,成为任何年纪、任何性别的存在。流景顿了一下:“傀儡到底不是活人,他就不怕小月亮看出端倪?”“有一种傀儡术,叫饮脉,这种术法极为厉害,互舍壶就是模仿这种傀儡术做出的法器,修炼者可以制出与凡人无异的傀儡,据说以假乱真到连天道都骗过去,骗个小姑娘又算什么。”老祖解释。流景听到‘互舍壶’三个字,突然想起自己当初跟非寂互换身体的荒唐事,唇角不自觉扬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来:“您觉得他修炼了饮脉?”“我也只是猜测,毕竟饮脉在三界早已经失传,唯一的孤本在蓬莱藏书阁……”老祖话说到一半,突然和流景对上了视线。“他不会偷了我的孤本吧?”“他肯定修炼成了。”两人声音同时响起,流景忙道:“这便是我想同您说的,他搞那些东西威力都不小,这么多年没见有第二个人这么干过,可见并未在三界流通。”“你怀疑都是从我这儿看到的?”老祖蹙眉。流景:“我想请您排查藏书阁,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藏书阁十万八千玉简,你知道全部排查一遍有多麻烦吗?”老祖无语。流景一脸无辜:“辛苦老祖了。”“老身就是欠你的。”老祖冷笑一声。流景赶紧卖乖讨好,把人哄高兴了才道别,要关掉通晓镜时,她又突然想起老祖刚才说的话:“对了师父,你说互舍壶是根据这种傀儡术制作的,可互舍壶是换身体,傀儡术是操控他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你还真问着我了,这样吧,我找一下关于傀儡术的玉简,看有没有提到这件事。”老祖沉吟道。流景颔首:“那便辛苦师父了。”舟明的伤只用了几天便好了,舍迦也及时赶了回来,去东湖之境的事立刻提上了日程。东湖之境是极阴之地,与小月亮的体质相克,流景本不想带着她,但舟明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天界,于是将她安置在盛满日月精华的戒指里。除了小月亮,舟明还想带上十三仙君和二十八将,却被流景拒绝了。“若连我都不能闯进去,那带着他们也无用。”流景淡淡道。舟明:“你如今到底不方便,人多一些,就不必事事冲在前面了。”“谁说我要事事冲在前面了?”流景莫名。舟明:“?”“有十三仙君之首的舟明仙君在,我怎么可能事事冲在前面。”流景假笑。舟明:“……”临出发前一天,流景对着非寂相赠的几个乾坤袋坐了一夜,天光大亮后起身离开,只留几个乾坤袋孤零零摆在桌子上。半晌,她又折了回来。舍迦和舟明早已经在界门外等候多时,期间一句话也没说,陌生得好像完全不认识。流景一出来,便看到舍迦板着脸坐在飞行法器里,舟明则一直在地上站着。“仙尊。”舍迦看到她眼睛都亮了,连忙扶着她往法器里走,舟明顺势也跟了过来,舍迦眼疾手快,当即就要关门。流景:“让他进来。”“仙尊……”舍迦一脸委屈。“这么大的法器需要不少灵力,总得有人干活儿吧。”流景笑道。舍迦立刻被说服了,趾高气昂地扶着流景坐下:“那就劳烦舟明仙君了。”舟明笑笑,并不介意他的排挤,上来后主动给法器渡灵力。偌大的法器缓缓升起,升到一定高度后咻的一声飞了出去。法器内部有一间房那么大,虽然不及老祖的悬浮宫殿华美,却也算五脏俱全。舍迦小心将流景扶到床边坐下,这才忧心忡忡地问:“仙尊,上古杀阵非同小可,您确定自己可以吗?”“放心,我没打算在这一步上豁出性命,”流景笑笑,“若真闯不进去,那便只能算了,我只尽力而为。”“尽什么力,为什么为,他那么对你,你还帮他做什么。”舍迦声音高了一度,显然是对运行法器之人说的。流景捏捏兔耳朵:“我帮的可不是他。”“也是,小月亮那么可怜,总不好见死不救,”舍迦嘟囔一句,又故意大声道,“毕竟咱们不像有些人,一点良心都没有。”流景扯了一下唇角,直觉赶路这几天会很吵闹。好在从天界到东湖之境的距离不算太远,舟明又日夜不休地赶路,等他们赶到地方时,也不过才三日时间。东湖之境虽然带个‘湖’字,却是实打实的一座大山,据说上古时期这里原本是一片湖泊,一个远古大神为情所困,在湖泊边站了三天三夜后自尽,死后身躯化作一座大山,从此汲取三界情痴爱怨,方圆百里都变得阴气森森。“可见情情爱爱,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最后都化作阴气,却没有福泽?”舍迦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山感慨。流景从后面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因为大神是痛苦而死,只能汲取情情爱爱的阴暗之处,他若死得喜气洋洋,这里说不定就成祈福的圣地了。”舍迦摸摸鼻子,扭头看向舟明:“喂,我们现在要做什么?”“上山。”舟明回答。舍迦:“你带路。”“好。”舟明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确定小月亮有日月精华护身不会难受,才启步朝前走去。流景看着他走出十余步,这才拉着舍迦跟上:“你跟他说话客气点。”“跟叛徒有什么好客气的?”舍迦不满,“仙尊,他都那么对您了,您不会还想护着他吧?”“怎么可能,”流景啧了一声,“我只是觉得他现在像个疯子,怕你惹恼了他会倒霉。”“说得也是……”“二位,我能听见。”舟明微笑打断。后面两个齐刷刷看过来。“知道你能听见。”舍迦开口。流景:“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如果我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舍迦加一句。舟明伸出三根手指:“我可以起个心誓,绝不会做伤害你们的事。”流景:“你上次起心誓,还是跟尘忧。”舍迦:“她跟她儿子都被你杀了。”流景:“死得很惨。”话不投机半句多,舟明面无表情转回去,继续往前走。三人很快到了山脚下,本以为下一步就是破开什么未知的法门,结果舟明只是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受到阻碍。流景和舍迦对视一眼,慢悠悠地跟了过去。整个东湖之境都死气沉沉,路边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根草都没有,风景更是谈不上,前路复前路,单调而无趣。不知走了多久,舍迦力气耗尽,加上一直没遇见什么危险,他便试图动用灵力飞上去,可拈起指诀才发现,识海内根本空空荡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