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免则提着包,不爽全写在脸上。敷衍的同时,分神看了他好几眼。到了工作室,祁修竹才发现贺免穿的是拖鞋。贺免没吱声,把包往桌上一放,径直去浴室擦拖鞋底。柳璟昨天熬了个通宵,今天在宿舍休息,店里就剩下钟延。“小祁你有快递,帮你放房间门口了。”钟延挎上包准备下班,路过客厅揉了揉泡泡的脑袋,抬头对祁修竹说,“你们是走丢了还是怎么了?”祁修竹换好鞋,瞥到贺免从卫生间出来,又转身去了工作台。“谢谢。”祁修竹收回视线说,“是我没注意时间。”“那就行。”钟延开门往外走,挠着寸头解释了一句,“免哥说你电话打不通,怕出了什么事。”这段时间,祁修竹手机一直开着静音。主打一个除了自己有事,别人谁也别想找到他的状态。屏幕上果然有好几条未接来电,全是贺免打来的。祁修竹眨了下眼睛,把消息提示音打开了。那头,贺免把电视打开,调到动画频道,让泡泡坐好别乱跑。祁修竹把手机放回到包里,贺免从客厅出来叫住他:“进来,傻愣着干什么?”他语气还算正常,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祁修竹看他一眼,把门带上进了屋。他跟在贺免身后,两人走到厨房,祁修竹问:“下午的图扎完了?”贺免烧了一锅水,正咕噜咕噜冒着泡。“扎完了。”他蹲下身拿冰箱里的东西,挑挑拣拣,拎了块牛肉出来,冷冰冰地问,“牛肉吃吗?”祁修竹点头说吃,贺免把肉放水池里解冻,又转身去拿配菜。红椒在水下一冲,往砧板上一放,“咔嚓”几下剁成丁。贺免的手法麻利,刀刃都快被擦出火花了。祁修竹在旁边干站着,光听那“咔擦咔擦”的声音就知道贺免在生气。这事他确实做得不对,脑子一抽没忍住,带着小孩儿在外头胡闹。贺免全程面无表情,拿着菜刀一晃,一言不发地往小葱上剁下去。祁修竹连忙从他手里拿过刀:“一边去,我来。”贺免往另一边侧了下刀刃才松开手,冷哼一声:“你来?”“嗯。”祁修竹放下刀去洗手,“今晚我做饭。”贺免靠在灶台边看他,见少爷慢悠悠扎起头发,有模有样地系上围裙,像是铁了心要露一手。“行,那你做。”贺免抱着手往外走。刚走没两步,身后清脆一声响。贺免“嘶”的一声折返回去,见祁修竹正蹲在地上捡一只小碗。还好那碗是不锈钢的,没碎。“我就在这看着。”贺免不走了,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给自己找好理由,“免得你下毒。”祁修竹还心虚着,没还嘴也没管他。他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拿起刀,磨磨蹭蹭地下手,好好的小葱被切得乱七八糟。贺免就笑他:“我就说嘛……”就算只说半句,祁修竹也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他抬了一下头,看着贺免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懂不懂?”贺免想笑,绷住了:“不懂,大师受教了。”祁修竹说:“不懂就退下,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我怕你把我家碗全砸了。”“放心吧,我就算下毒也不会砸碗的。”“哦,露出马脚了。”“……神经,让开。”祁修竹把菜备好,等着牛肉解冻,贺免一直在旁边当监工。把他盯得死死的,连手机都没舍得碰一下。说不上是怕他下毒还是什么别的,反正每次看祁修竹拿刀,他都眼皮一跳。半晌后,厨房里渐渐没了声,只剩客厅里传来些电视的声音。祁修竹沉默了一会儿,主动提起刚才的事:“我错了,下次一定。”听起来是特不走心的反省,但贺免对他主动承认错误这点感到意外。不得不说,还真让他有点刮目相看。贺免一下来了劲:“错哪了?”“错在玩物丧志。”贺免乐了,终于笑了一声:“你今年到底是28还是8岁?事不过三知道吗,没有下次。”祁修竹不乐意了:“你干脆改行当幼师得了。”贺免砸吧砸吧嘴:“我发现你这人真是……”祁修竹把油倒锅里,“滋啦”一声响,他侧头瞪过来:“真是什么?”“没事。”眼见着油直往外溅,贺免把祁修竹拨到一边,上前把火关小,接着道,“真是童心未泯,行了吧?”祁修竹的厨艺普普通通,卖相难看但味道还算过得去,至少不像几年前那样离谱。三人吃完饭,祁修竹主动说要去洗碗。贺免心不在焉,在房间里陪泡泡给她爸妈视频通话。过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叮嘱几句后又匆匆下楼。祁修竹早洗完了,正趴窗边抽烟,他听见声音看过来:“怎么了?”“我下来拿东西。”贺免路过厨房往里瞄了一眼,还好锅碗瓢盆都好端端地摆在橱柜里,他若无其事道,“早点休息。”祁修竹见他那欲盖弥彰的动作,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没拆穿,关了窗户转身问:“你今晚睡哪?”工作室里就两间房能睡,一间是贺免的,另一间是祁修竹的。饭桌上贺免和泡泡说好了,今晚把房间让给她。贺免不甚在意:“我睡沙发。”“能睡好吗?”祁修竹皱起眉,“天气预报说今晚降温,我专门买了毛毯。”贺免误会了点什么,犹豫说:“啊?那也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