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累了,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她只休息了那么一会儿。她也该睡了。只是待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她忽然想到一点,不对啊,明明一开始是她制住了纪恒,是她掌握了主动权,占据上风的。怎么一通折腾下来,变成她要小心翼翼去讨好他了?还答应什么都依着他?没道理啊。她委屈巴巴又有些愤愤不平,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是看着他眼下轻微的青黑,她又心软了,悄悄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嘴唇。然后像触了火苗一般,飞速收回。唉,其实也不烫啊。怎么他亲她的时候,就像是带着火苗子一般呢?两人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被外间的宫女给唤醒了。没有太子吩咐,宫女不敢进来,在殿外提醒一声,就又退下来了。纪恒睁开眼,看着头顶百子千孙帐,愣了一瞬。再一瞥眼,看见两人交缠的头发,有点怅然,有点不满足。洞房花烛夜,这就算已经过了?儿臂粗细的龙凤喜烛已经燃尽了。果然长夜已经过去了。不过还好,她还算是在他怀里。“阿芸,醒醒……”谢凌云早就醒了,但是不知道在醒来后该怎么面对已经是她夫婿的纪恒,干脆闭着眼装睡。这时纪恒出声唤她,她再也装不下去,只能睁开眼,小声道:“纪恒……”纪恒咳嗽一声,板起了脸,问道:“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谢凌云不解,她心里忽的浮上一个念头,心想,他不会是一大早就让她写保证按手印吧?“元帕啊。”纪恒面上流露出羞赧之色,但很快,他收敛了羞涩,换成了得意,“唉,这可怎么办?”谢凌云傻了眼,元帕?糟了,她好像把这个给忘了。她看向他,声音软软的:“纪恒,你说怎么办?”她听说元帕要见血,说是检验女子贞洁。纪恒不去看她,似乎铁了心不想管这事:“我怎么知道?”“你……”谢凌云脸颊鼓鼓的,知道这事确实也不能怪他,可是昨夜后半夜明明也不怪她的呀。她哼了一声,说道:“那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要血吗?我咬破食指就行了。”说着真的要咬,纪恒忙止住了她的动作,说道:“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好好养着身体。”可是当他看到所谓的元帕时,他不由地有点怔忪。它原本烫在床榻之上,两人昨夜一番折腾,白色的元帕皱巴巴的。若不是昨夜,它现下应该……想象着元帕本来该成什么样,纪恒的脸又一点一点热了。迅速将元帕伪装好,再抬头看时,阿芸已经穿好了中衣。纪恒瞧她一眼,动动下巴:“你不帮我穿么?”谢凌云一愣,本想答应,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她还记着她昨夜临睡前想的那件事呢,她想,她可能需要硬气一些。明明会武术的人是她,她才是应该占上风的!她不同意,纪恒也不勉强,自行换了衣衫。纪恒这才唤了殿外宫女进来。严肃的嬷嬷打量着元帕,看了好久,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教人将元帕收起来带走。谢凌云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纪恒伪装的如何。直到元帕被带走,她才松了口气。在宫女的帮助下,她洗漱好,头一次梳了妇人发髻,看向收拾停当的纪恒。纪恒看见她,笑了笑:“走吧,去向父皇请安。”谢凌云点一点头。纪恒过来径直握住了她的手。她刚下意识要挣开,听见他极低的一声呻。吟,猛然想到那帕子,她心里一软,就不敢再动,只压低了声音问他:“你还好吧?”他可是咬破了手指的。十指连心,他又弱有娇贵,肯定很疼。“……唔,还好。”宫人远远跟在他们身后。衣裳宽大,外人也看不见他们交握的手。谢凌云看着他的侧颜,想了一想,说道:“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你得好生歇一歇。”纪恒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你看得出我脸色不好?”他捏了捏她的手心:“你就不知道为什么?”谢凌云不说话了,就那一件事,他要记多久。好吧,这件事算是她理亏。总算见着皇帝了。谢凌云依着规矩向皇帝施礼请安,皇帝勉励她几句,教她劝导太子,做个贤德太子妃,继而又说起希望她早日为皇家诞育子嗣,开枝散叶。谢凌云红着脸听训,偶尔应上一声。皇帝叹道:“有些话原不该朕叮嘱,只是皇后早逝,少不得朕这做父亲的,要多说两句。”谢凌云应道:“父皇一片慈爱之心,阿芸省得的。”皇帝一笑,微微颔首。末了又跟纪恒说起数日后教他监国一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