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就是我推的。”何景新语气恶劣道:“我有时候真的巴不得他们通通去死。”严律:“小景。”他这时候多少有些后悔。他没想到男生的情绪会这么大。何景新却在说完后撇开头,不肯再看严律,语气没有任何情绪道:“我本来就不是多善良的人。”小时候,他就会偷偷往刘芳婷的高跟鞋里丢又小又能划破皮肤的石子。也往一家人吃的饭菜里吐过无数次口水。“小景。”严律伸手,去捧男生的脸,让他正视自己,“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不是在责怪你。”“我也没有说你不能这么做。”何景新重新看向严律,眼眶红得吓人。严律蹲着,一手去握何景新垂落在身前的手,一手去托男生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说:“你做就做了,人推就推了,尾巴我已经帮你都扫掉了,除了我,还有你自己,不会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严律十分恳切:“我明白的,我知道,他们一直对你不好,你都走了,他们还觉得你欠了他们,你很委屈,很生气,也恨他们,我知道的。”何景新听到有人能明白,能理解他,眼睛一酸,眼泪便在红通通的眼眶中打转。可很快,他吸吸鼻子,摇摇头,否认了。他想严律以前都不认识他,也根本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他怎么会懂呢。他不会明白的。“我就是……”何景新嗓音哽咽,话却强硬,说:“我就是很恶劣,就是我把她推下楼的。”严律松开握着何景新的手,两只手一起捧住了男生的脸,拇指刮去何景新眼角打转的泪水,心疼坏了,温柔道:“小景,没有人在怪你。”“我没有说你做得不对。”“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不必,以后也不必,总之你不需要动手。”“我会帮你的。”“你讨厌的人、不想见的人,我都会帮你赶走他们。”“只要你不想,你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何景新被迫与严律对视,这时候才涌上委屈的情绪:“我做错了,对吗?”“我推她下去了,警察也知道了,是吗?”“没有,小景。”“小景你看着我。”“没有,真的。”“警察不知道。”“没人知道。”严律哄着,这时候心疼得恨不得说自己也不知道。何景新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红着眼睛,隔着朦胧的泪水看男人:“我做了坏事,你是不是也开始不喜欢我了。”“没有。”严律摇头:“怎么会。”“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何景新显然深陷自己的情绪,没头没尾道:“你讨厌我的话,我会自己搬走的。”“你帮了我,我很感谢你。”“我拿你当朋友的。”“我怕你会对我失望。”“没有,小景。”严律展臂上前,拥抱了年轻男生,又用手上下来回地抚慰男生的后背,语气清缓而深情:“我很喜欢你的。”“我第一次见你,就非常喜欢你。”“你不用搬走。”“我也没有对你失望。”何景新终于哭了出来,连带着多年沉淀在心底的委屈与所有情绪。而这一刻,他本能地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寻找慰藉与安全感。他可能需要一个房间,一个黑暗的环境,还有一条能裹紧他的被子。但此时,他在严律的拥抱里。这个拥抱是紧实的,触感是硬朗又温热的,还有一点清幽的木质香气。这也是这么多年,何景新第一次在委屈难过的时候,拥有的一个独属于他的怀抱。第25章 怀抱严律没有一直蹲着,他很快起身,坐到旁边的沙发一角,同时拉着何景新的胳膊,将人带到怀里,坐在他腿上,挨着肩膀,重新抱好。男生哭得伤心,严律便用掌心上下捋他的后背,边安抚边顺气。知道何景新这时候也听不进去什么,严律便没有多言。安静的室内起先只有男生的啜泣声,没多久,剩下偶尔吸鼻子的动静,再后来,声音变小变弱,逐渐消失。何景新不怎么哭了,严律抚后背的手才停下,改搂住男生,另一手从身边的纸巾盒里抽纸巾,抬起来擦男生的脸和眼睛。很快,严律手里的纸巾被何景新接过去,自己擦自己擤鼻涕。何景新这时候也回神了,他想他怎么哭着哭着哭到严哥怀里了?还坐人腿上?他要起身,严律没让他动,将他抱好,道:“不用难为情,在我眼里,你跟小孩子没有差别。”“小孩子”此时却是真的非常难为情。一为自己做的事,二为自己说着说着还哭了,哭着哭着哭到人家身上。“我、起来。”何景新哪里好意思赖着不动。严律却不让他起来,将人继续按在自己怀里:“别动,我们聊一会儿。”说着坐起来一些,略微调整了下姿势,也让怀里的何景新坐得舒服些。何景新这时候哪儿敢继续靠在严律怀里,他顺势坐起身,因为靠太近,也因为不好意思,人有些羞赧。他悄悄瞥眼看了看严律,发现严律是真的坦坦荡荡,那句“在我眼里,你跟小孩子没有差别”看来不似有假。然后,严律看了看怀里男生,温声道:“我先跟你道歉。之前我只想到要尽快和你聊聊,却没顾及你的自尊和面子,没有用更委婉的方式。我不该说得那么直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