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听完这句笑一声,然后说她长大了。“我啊,越来越期待你的画了。”最后,向来看不上女性的直男癌在电话那头这么说。这通电话结束,又想起年初她生日。跟唐翘楚进一步的第一夜,她发现她竟然也是初次。当时她是受宠若惊的,又欣喜,又珍惜,但又好像在一瞬间清醒,突然不知这个人的未来她能不能给。但是那个时候,唐翘楚却说,想负责,为她做到一件事便足够。“齐臻,你要活下去,画到死。”那时,黑暗中,女人在她耳边说。人这种动物,好了伤疤忘了疼。比如她现在,已经回想不起是如何万念俱灰,才觉得死亡竟也是种诱惑了。因为现在,这世上有个人需要她。下一次,如果绝望再来袭,让她再一次回想起很多年前被抛却的孤独,她大概会靠反复想着唐翘楚支撑下去,不仅要画,不仅要朝无尽的宇宙作无止境的奋勉,还要活下去。无论再发生什么,她都决定不再逃避,不再熄灭,要活下去。为了画,也为了唐翘楚。“走啊,去吃饭。”回过神,听到班长在身后喊她。***上年闹出那样的绯闻后,几个室友当中班长和陈芸待她没什么变化,唯有谢莎莎,时不时显出躲避她那样子。听班长说,前两天,终于忍无可忍,趁她不在的时候,脾气耿直的陈芸为这事骂了谢莎莎一顿——“且不说齐臻是不是弯的,就算是,你也不看看别人绯闻对象是谁?你有哪一点比得过唐翘楚吗?人家只是喜欢女人而已,又不是凡是女人都看得入眼!”“陈芸那家伙本来嘴巴就厉害,谢莎莎眼看要哭,她还补一句,哭都哭得这么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觉得别人喜欢你。”班长说。“这……太狠了吧。难怪我看谢莎莎最近不开心。”“你倒挺大度,还关怀别人开不开心?”班长说,“这以来她给你穿的小鞋你还嫌不够多?带饮料给她,她接过去还要擦擦瓶子,就好像你是什么病毒一样?凡是你打扫卫生,她就挑三拣四,说这不干净那不仔细。还天天在背后议论你,跟别人说她天天盼着快点到大三,到那时终于可以转宿舍……我好好劝她她不听,非要陈芸骂过就对了。”刚说着话,有人叫住她们。一看,是高驰那家伙。“最近怎么天天看到你?国画系很闲吗?”班长奇怪。“谁闲了?”高驰目光躲避,“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嘛……对啦,这周末美术馆画展,你们去不去看?”“去啊,”班长说,“我们宿舍一起去。”“我也去,”高驰笑,“跟你一起好吗?”班长却未答这句,而是看着前方,用胳膊肘碰碰齐臻——“阿楚学姐。”齐臻跟着抬头,果然看见唐翘楚。却又见另一个穿着光鲜靓丽的女人追着她走,脸色很糟糕地对她说些什么。唐翘楚却全然不理她。莫名升起担心,就见唐翘楚远远地朝这边投来目光。看到她在,她反倒是低头朝另一条路走去。“跟着学姐的那人谁啊?”高驰奇怪,“我从没在美院见过。校外来的吗?”齐臻想也不想就跟过去。一拐角,就见那来势汹汹的女人不满唐翘楚一直冷待她,伸手一把抓住唐翘楚的头发,让她险些摔倒。“黎家娴,你是不是有病?”“我哪有你病得厉害?”女人说着推唐翘楚一把,“说啊,怎么勾搭上的谢俊杰?你不知道我在宁城先认识的他吗?你不知道我跟他一直约会?你跟余宛兰把我支去西南那个鸟不生蛋的破地方,好方便你抢男人,是吗?”唐翘楚理理头发,表情冰冷:“你跟人约个会,就敢来我这这个正牌女友面前宣布主权?”黎家娴听得生气,又推一把:“狐狸精!看见是谢家的人就跑去勾引!”“对啊,”唐翘楚说,“总好过有的人热脸贴冷屁股,跑去勾引了别人也没理!”黎家娴听得气急,习惯性地扬手又要掴下去泄愤,却被人拦住。看到拦女人的是齐臻,唐翘楚惊了惊。这个时候,围观的人可不少。“放手!”黎家娴喊,“哪来的垃圾……”话还没说完,高驰又过来:“这位小姐你好,如果是来聊活动赞助的,跟我走就好;如果不是,可能要麻烦你到我们学校安保室走一趟。”再一看,远远地,班长叫了保安正往这边来。“好啊,”黎家娴收手,“在学校里养了很多狗嘛,唐小姐?”说着理理自己的衣裙和头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