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不回头地推开房门。第66章 童话的结局从医院出来开夜车回家,经过寰宇乐园时红灯停,唐翘楚远远便能望见流光溢彩的观光塔。以前住华庭时她总爱在江对岸看这高塔,每次在黑夜看到它都觉得温暖璀璨,令人心生向往。然而现在,她只觉那灯光虚伪,亮得刺眼。车又行出一段,在附近商厦的广告牌上,唐翘楚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虽然拍过的电影传出流言,吴乐铭仍笑得一脸帅气,占据着最显眼的广告位。这世界不是玩具城,也没有童话。被权贵青睐的幸运儿即使满手脏污,依然过着轻松光鲜的人生,比如黎佰豪,比如吴乐铭,再比如谢俊杰:油画大师的全国巡回画展即将开始,最终站定在故乡宁城,起点定在叶城。因为是行内人,唐翘楚很早便听说这消息。同事间还就此议论过:有的可惜叶城美术馆没申请到布展,有的质疑门票价是不是定得太虚高,有的感叹主办方要求观展还要正装出席……但最后却得出统一结论:大师不愧是大师。唐翘楚在心中默默问候了“大师”全家,心想她绝不会给这恬不知耻的伪君子消费。但是,她又挂念齐臻的画。曾经,她跟她开过一个玩笑。她说想要一张价值一个亿的画,谁能画得出,她便给那人做牛做马。哪想到后来轮到上天跟她开玩笑。可真正当这一切实现,她又宁愿那张价值一个亿的画不是齐臻的该多好。真是讽刺。感叹着开到了家。把车停好,唐翘楚往自己所住的门栋走。每天回家,她都会路过单元门口的三角梅——这花是她当初选择租下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唐翘楚慢慢走向已经开满花的树。这植物不知为何总是会长出墙来。其实它外貌朴素,却总能开得这般浓密繁茂、恣意潇洒,时时刻刻都充满了生命力。那个时候,她被它们吸引,或许只是因为羡慕它们既美丽、又自由。现在,她和它们一样站在灰墙外。风一吹动,花瓣落下。她便又升起幻觉,总觉得那里有个人在等她,又觉得今晚的风有些凉意,是秋藏在夏的身后。“有首粤语歌的歌词里唱晚风中等你……是什么来着?”曾经,那个现在已不在她身边的人问她。明知这问并非真实,她却还是又回答幻觉中的她——“那是‘蛮荒’,不是晚风,是蛮荒中等你……笨哪。”答完之后,她只剩一张伤心的脸。什么天荒地老,什么至死不渝,都只是假想。现实冰冷,一张画便能令她们离心,以至于可能此生再难见到。在晚风中等,不难;但是在蛮荒中……齐臻,你还愿意等吗?对这个答案,她竟彷徨心虚到想要逃避,无法帮消失那个人答。还站在花树前发着呆,电话响起。“明晚给傻仔庆生,”美术馆同事说,“问他地点定哪里,他非说要你来定。”唐翘楚皱眉:“他过生,为什么要我定地点?”“还不是想追你?”“你们没跟他说我喜欢的是女人?”“说了,他说他可以变性。”同事说,“反正明晚布展加班,你随便讲个地方我们吃点夜宵算啦。”唐翘楚听完这句,看看眼前盛开的花。“那就大学城那家东园。”***十月的粤地秋天也像夏天,人们身穿花花绿绿的衣裙,发出花花绿绿的声音:有小勺敲在小碗,有茶水倒在杯中,有说笑声,堂食声,送餐声……只要到餐点,东园依然是万年不变那样子,就好像时间不曾流逝、什么都不会变。晚茶吃到尾声,生日蛋糕端上来,主角唱歌许愿吹蜡烛,流程结束后被问及许了哪三个愿。讲完前两个,最后一个大家说讲不得,讲了就实现不了。他偏要讲——“我今年誓要追到阿楚!”众人嘘声。随后切蛋糕。傻仔特地挑块大的送给唐翘楚,唐翘楚不吃:“傻仔,我真的有女朋友。”“知道,他们都跟我说了,还说你说过你女朋友全世界最好看,谁也比不上。”“你什么都知道还许什么愿?”“我傻咯,不然怎么叫傻仔?”唐翘楚不再说话,只是她想到很多年前,也有个傻子在这追着她不放。故地重游,感慨总是难免。就是这时接到微信。是品牌顺利发展、把总部从英国迁回国的魏哲发的——因为交了新女友,他现在在北京发展。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唐翘楚点开对话框,看到了一幅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