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句话里,叶百曦分辨了出来,这两个少女应当还是有些地位的,并不是用过就丢的角色。她们的行为间还有羞涩,并没有楼子之中女子的大胆和洒脱,应该还是良家女子。敢于直接臆测面具男的想法和回答他的问话,可能身份也并不简单。这两人应当是知道他的身份的。面具男既然想要弄到一个完美无缺的叶氏子嗣,对于母亲的人选应该也是精挑细选过了的。这两个少女的身份恐怕也不凡,对方一定是经过了某种的利益交换,才能说服少女和少女背后的势力来做出这种不名誉的事情。是恐吓,是诈骗还是引诱?叶百曦一瞬之间就做了决定。托这一付难得的好相貌所赐,他这一辈子虽是男人,却吃尽了红颜祸水的苦头,已经生出了作为祸水的本能,知道什么样的行为对自己来说最有效,最快速。他把脸贴近一个少女,尽量让对方能看见自己最细微的神情——他的肤色本来就皎洁如玉,此时中了药,些微汗水就随着脸颊淌下,愣是把青春少女也衬得稍逊三分。叶百曦刻意压低了声音,趁着少女愣神的时候,嘴角勾起,柔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身世清白的好女孩儿。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矜持清白的女孩子,才是最高贵最美丽的。做了这种事情,就像沾了污泥的珍珠,即使再怎么洗尽,却也觉得不干净了。”他的语气真挚,神情伤感,仿佛真心地为了两个少女而哀伤和叹息。另外一个少女说道:“我们是真心仰慕殿下,才想要为殿下献出自己的。如此,即便以后遭到殿下厌弃,也百死不悔。”说着眼角还隐隐闪现了泪光。叶百曦顿时感到了这两个少女的难对付。啧,他对付女人实在没什么天赋,果断朗声对着外面的面具男说道:“你这种作为,兄长恐怕在地下也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他.....”面具男脸色顿时一变,说道:“殿下慎言!”叶百曦说道:“把这两位小姐带走!”面具男挥了挥手,就有人从帐后走出,把两个少女带了出去。少女还不甘不愿地叫了一声:“殿下!”叶百曦对她们笑了笑:“好姑娘,莫要做这种事情了。”面具男说道:“你倒是怜香惜玉。”叶百曦摇摇头,“不是怜香惜玉。只是经书严苛,这世道自古对女子就多有残酷不公,所以我不免想要多看顾一些罢了。”“殿下真是悲天悯人。”面具男冷笑道,“若是陌生人都如此不忍,殿下何苦在陛下死后都要毁他名声?”“你果然知道啊。”叶百曦感叹道。“我知道......陛下心悦与你。”“既然如此,知府大人您又何苦还有带这些女子来羞辱兄长?”面具男停顿了一下,才惊愕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贵府厨娘的手艺我吃得很是中意。大人戴了面具,是为了隐藏面具底下那人皮面具表情僵硬的问题吧。但是连侍女仆役都戴面具,应该就是因为怕我见过了人之后,认出对方是府衙的仆役吧?”“殿下心思细腻,观察入微,不愧是军中第一谋士。”“裴樱桃真的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就为了......试探我的态度?”“她是求仁得仁。”“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兄长和我的关系,又为什么要用出这样的手段?你想必是应该知道的——我根本没有可能再次领军入京。”“为什么不可能?陛下已经过世了,殿下您完全没有为陛下的殉葬的想法吧。但是殿下您这样冷酷无情也好......毕竟您的性命本身就是陛下用自身换来的,如此珍贵,臣怎么忍心让它轻易地消失?如果您不想去酆都与陛下再次相会,就请乖乖地生下子嗣吧!”“然后,你就可以将他傀儡一般养大,借叶氏的名义召集兵众谋逆?”“若殿下非要这样说,臣也不想自辩。”男人语气平淡无波地回答道。叶百曦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然后他高声叫道:“动手!”面具男吃了一惊,然后就被突然出现的金甲卫给包围了。“你——”之前已经离开的青年将士缓缓走进来,说道:“大人判断果然不错,府衙的人员在新旧官员交接的时候就已经被匪徒全数替换。”然后对手下命令道:“包围府衙,一个人都不能放走!”“在那之前,”叶百曦无奈道,“先把门打开,再给我件衣服。”青年将士这才发觉到他的情况不妙,找人寻了钥匙开了门,又送他回了原来居住的房间。走到房前的时候他顿了一下,说道:“大人,那位来了。”叶百曦迅速意会到了那位的身份,说道:“怎么可能——他怎么能过来的?”“这我不太清楚。”青年将士坦然道,“你们这些当主子心眼总归是特别多。只是他他让我带他一起来,我也不可能拒绝就是了。”青年把人安排妥当之后,就去回了“那人”。于是没有多久之后,对方就出现在了叶百曦的面前。男人把叶百曦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说道:“听说你被匪徒劫持,我还担心会吃到什么苦头。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还不错?”“劳陛下担心。”叶百曦很是光棍,“这些贼人拿我有用,还没来得及对我下手呢。”司恪说道:“我是私下过来的,陛下什么的,就先不要喊了。喊二哥吧。”司恪当初和叶百尘也是有义兄弟的情分的,所以叶百曦确实喊过他几年二哥。叶百曦想与他拉开距离,本来还想着矫情一下,推掉这过于亲昵的称呼,但是念头一转,还是叫了一声:“二哥。”他有不少问题要问司恪,又有事情需要司恪松口,此时亲昵一些,反而合他的目的。这声“二哥”出口,司恪的神态就整个变了。他站在原地,那张面瘫脸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但是就是让人感觉他的整张脸上的光照都明媚起来。他的嘴角微微抽动,半晌才叫了一声:“宁儿。”叶百曦扶额:“二哥,我年纪也大了。这‘宁儿’两个字,还是请您别再叫了吧。”他从以前就觉得自己的小名异常地伤害自身的男子气概——虽然叶百曦对于自己有没有男子气概这种东西也很是怀疑,男人怀里躺久了他常常会有一种自己其实已经不男不女的疑虑和厌憎,然而能够不被提醒这一点的时候他还是希望不要被提醒的好。司恪说道:“这跟年岁没什么关系......二哥应该还有资格叫一下你的小名吧?”叶百曦犹疑了一下,决定不再在这件事上和司恪僵持。府衙的搜索进行得很顺利,同时也让司恪都觉得震惊和愤怒。本州的州府似乎从一开始就被掉了包,府衙中所有的仆役几乎都是菩提会中人,或者菩提会的外层人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