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脑袋,柳蔓月挑着眉头叹了一声:“还好这辈子是个女子,妾要是个男子,打死也没那个本事入朝为官呢。”“就你这懒性子,每日早朝站班就能叫你吃不消。”笑着在她脸上酒窝处轻轻戳了两下,揽着她的肩头笑道,“今儿个晚上就歇息在崖上头吧,一会儿叫他们收拾好了,晚膳也在此处用。”这几日虽他也多在宏心殿、听雨阁理事,可到底也不会忙成那般。圣旨是一道接一道的下,可却都是大同小异。下头那里扯皮的厉害,除非叫刀斧手下去,拿着尚方宝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头,便没人乐意再动一动。故此,皇上只得叫下人演出一副勤政的模样,自个儿却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如此一来,倒叫小刘子彻底歇息上了一个月的假,只是园子里头这蜡烛费了些罢了。------------------“皇上还在宏心殿呢?”“是。”见问,珍儿忙垂头应道。“那汤可煲得了?”宋妃心神不宁的瞧着窗户外头,随口问道。“还差一刻钟的功夫便得了呢。”“一会儿得了,我亲手送过去。”说着,幽幽叹了一口气。皇上一忙起来,竟再没功夫理会后头这些妃嫔。自己虽伺候过几回,可到底再没怀上。可见,这孩子也是靠着缘份的,只可恨那皇后……想着,指甲往肉里掐了一掐,忙又松开,垂眼朝被掐着的那处瞧去,还好,没破皮儿,不然,若落下了疤来可就不得了了。“奴婢去瞧瞧那汤。”见自家主子出神儿,珍儿只得找了个由头出了门儿。之前夫人叫人带话儿进来,可如今……抬手往脸上摸了摸,想起老爷夫人吩咐的那些个话,脸上不禁钻出一团红云。她在几个自小伺候小姐的丫鬟中,生得是最好的那个。后来入宫时,虽夫人也调遣了几个调教出来的得人意儿的一遭入宫,却没哪个似自己这般同小姐贴心。入宫之时,便知道老爷夫人的意思,自己生得好,又与小姐自小一处长大,自是入宫帮她固宠来的。上回小产,小姐已是不能再生了,自己个儿身上却好得紧,夫人的吩咐也在她意料之中,可偏偏的,皇上却从不来这处过夜!夜里不来,白日里也见不着,别说自己一个小小宫女了,便是那些个妃嫔们,想要截皇上的胡、跟皇上偶遇,也从没听过哪个成了的!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劫了一回,还叫她遇上了一夜两女!这事儿,若不跟自家主子通气,哪里能爬得上龙床呢?抬头瞧着不远处的小厨房,珍儿再叹了一回气,偏偏的,自家主子又不知道她那身子再不能有了……若等个三五年的,老得不着孩子,那会子自会着急,也必会叫自己去伺候,可再过个三五年的……自己都多大了?!皇上哪里还会瞧得上?珍儿出了屋子,宋妃坐在椅子上头仍在出神。家中父亲为着朝堂上的事儿,似是惹得皇上生气了,这话她虽听了一耳朵,可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她一个深宫女子,又哪里知晓?便是想打听,也是决计打听不着的,家里头有些个消息能送来,可这些朝上的大事,又哪能送进信儿来?便是母亲入宫同自己说,却也说不上几句呢。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门口儿,几个屋儿里的小宫女想要过来扶着,被她挥手退下,自个儿走到了院子中,顺着那回廊慢慢踱步。回廊那头儿,被爬满的藤蔓遮挡的后头,忽传进了几句说话儿声。宋妃虽不在意,却还是仔细听了两句。“……怪道呢!”“可不是?听说就是上回小产时伤着了,再有不了了呢!”“可既然伤了根本,皇上为何还要叫……去伺候?”“笨,人家还有个好父亲呢,正在朝上,要不然,为何这么多的美人儿不理会,偏点那一位?”几句话说罢,那声音便越发的远的,宋妃宛若被雷打中一般,木愣愣的立在原地,再不动弹。珍儿叫小宫女们捧着那汤水回了屋中,却没见着宋妃的人,一个小宫女忙过来道:“娘娘说是想在院子里头站站,不叫人跟着。”忙出了门儿,在院子里头微一走动,就瞧见宋妃站在回廊里头,不知出什么神儿呢,珍儿这才松了口气儿,忙过去笑道:“娘娘,汤已经得了,可要这会儿送过去?”宋妃缓缓的转过了身子,两眼发直的瞧着她,直把珍儿瞧得身上一哆嗦:“娘娘?!您怎么了?娘娘?娘娘……小姐!”宋妃这才缓缓的回了心智,仍是直愣愣的瞧着她,一开口就又吓了珍儿一跳,那声儿中,竟带着嘶哑:“你老实告诉我,我可是再不能有孩子了?”珍儿再一惊,刚想开口说“没有”,心中动忽的一动——这会儿显是自家主子听着了什么,又不是自己说的,只有叫她知道了,等过去这个劲儿了便能想明白叫自己替她生子的事儿……“小姐……老爷夫人不叫说……小姐……”说着,珍儿便跪到了地上,脸上满是泪水。宋妃头晕了晕,缓缓闭上了眼睛,身子晃了几晃,人就朝后头倒了下去。花皖坊中,宋妃娘娘病倒了。这消息传进园子,没一会儿功夫就听不见动静了。这些日子,因着皇上忙着朝廷上头的事情,后宫里面儿“病”倒了多少妃嫔?虽说哪个病的也没有这位的分量足,可众女估摸着,除了太后太妃处会派人过来瞧瞧,皇上那里八成是不予理会的。皇上不会去,装病又有什么用?便是真病,也病不出个什么好效果来,自个儿熬点子药汤子下火去吧。------------------临鹤园外西南面,一处小园子里头,阁主正自坐在正位之下,下头跪拜着几个人。“一个都没有?”狭长的眼睛微挑起,冷冰冰的瞧着下头众人。“回阁主的话,确是一个都没能怀了身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个,忽的再一挑眉,转头朝站在下手处的刘勋元问道:“早先听说宫中有个妃子有了身子?是哪个?”“回阁主的话,是宋妃。”说罢,刘勋员又道,“因她非是阁中女子,属下便做主下药把她的胎打了下来。”阁主微微颔首,忽道:“那小皇帝会不会天生就是个不易有孩子的?”下头众人一愣,一个微微抬头,道:“这倒是也有的,只那宋妃……”阁主忽的唇角一挑,露出个竟能羞退百花的嫣然笑容来,只那眼中仍带着股子阴霾:“或是早先无妨,后来难有了呢?”下头众人一愣,疑惑间相互瞧着,不解阁主话中之意。“这世上女子之心最是难把握,那宋家的女子不是说再不能有了?若是因此……呵呵。”说着,摇了摇头,垂下眼皮朝下头瞧去,右手三指搓在一处捻了捻,忽的宛若捻花一笑般,竟叫这亭外百花失了色。第103章靠在皇上怀里头,叫他握着自己的手,一笔一画的同他一遭绘着这湖光山色,柳蔓月脸上带着三分笑,只拿自己的头发在他脸上胡乱蹭着,偏不叫他好生书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