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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筃一愣,声音微微发颤:“是姜三表哥?!”姜哲?入朝?当官?还是御史?!那仆妇连连点头:“是老爷晌午回来时说的,只怕等晚上姑爷回来的二小姐就知道了!”姜哲当了御史?这事又是前世从没听说过的啊……韩筃只觉着脑中有些迷糊,可自从回来后许多事多少都有些了不同,遇上的多了,便也习惯了。现在细想一想,上一世里姜哲似乎根本没去过五皇子身边儿当过什么幕僚啊!心中轻叹一声,便又跟来人说起其它的事来,过了会儿来人告辞,自己方歪在榻上,只等晚上白安珩回来再细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正等着人,忽听外头有人忙忙的跑了进来,到门口儿不知跟夏荷低声嘱咐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就叫夏荷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的走了进来:“二奶奶,夫人说今儿晚上就不必过去用饭了,让二奶奶只管好生养着身子。”“怎么了?可出了什么事?”夏荷看了她两眼,方低声道:“二太太……早产了。”——————————白錾今日回来的早,比起自家那两个但凡当差、就要在皇上身边儿耗上一整天的儿子,这个当老子的可就轻松自在得多了。只是人回了家,身边儿却又一如既往的围上了一只苍蝇、且这只苍蝇的个儿头还有些大……不,哪里是‘有些’?也就比头猪小些有限!斜了那个一脸焦急神色的弟弟,白錾悠然无比的端起了一盏茶来,用盖子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抿呐、抿呐、抿的,直把白鋆的火都快抿出来了,方一脸诧异无辜的道:“这事,上回正月里时你不是说不必我费事了么?”白鋆脸上一红,肥厚的下巴颤了几颤,他当时还以为自家儿子本事大,攀扯上了人家将军府呢。既然自己大哥没本事把自己给弄回官场,那找人家将军府还不行?可没想到,这两个月的功夫,自己不知往将军府上送了多少好东西、递了多少贴子,却全都如石沉大海一般——他直到这会儿才隐隐想明白,好像、似乎、大概、可能……也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么一回事?那人家又为什么白送自己家两个丫头呢?可时到如今,既然人家将军府不理自己,自己便只好厚着脸皮再来磨自己哥哥了。正欲张口再说,忽听外头杂乱一片,就见个小厮一头汗的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就道:“老爷,咱们太太、太太早产了!”二人都是一愣,这小厮说的急,也没叫到底是几老爷,可说到早产,那就只有白鋆家的那位了?白錾一愣,随即脸上一沉:“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刚六七个月的身子,怎么会早产?她不是天天在家里“修养”么?白鋆也是一惊,忙忙道:“怎么回事,说清楚了!”那小厮也不知是真傻假傻,哭丧着张脸道:“刚才少爷扶着太太在院子里面溜达,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少爷就推了一把,太太摔到地上,就、就要生了……”白鋆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肥肉不住的抖啊抖的,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声来:“逆子啊、逆子啊!!”————————白安珹人坐在屋中,脸上一片的阴晴不定。什么下药、用香的问了一大串儿,他懒得费事、又没那个耐心法儿,想直接拿着堕胎药给自己老娘灌吧,又有些说不过去。今儿个本只是想打着套近乎,好叫老娘不起疑的吃下自己送的加过料的点心的意思,可没想到,才几句话不到,她就又唠叨起了叫自己好好上进,以后也好让自家兄弟拿着自己当榜样的话来。谁要上进?谁要当那不知打哪儿来的混账孩子的榜样?又不是我儿子,我管的着么?!心里一气,就把人朝边儿上的楼梯推了过去。他本想着,不过是摔上一下子,最多是碰了胳膊腿儿的,顶天是摔折了哪儿?最好把孩子也一齐摔掉。可哪成想,她倒下去了,下头那血也就跟着流下来了……那一大片的鲜血,仿佛染了半个院子似的,把他吓傻在当场。后头又听着丫鬟们尖叫、请大夫产婆,直到听说是小产要生,他才缓回来些气——小产?怎么还要生?不是流个孩子吗?那刚才那血是怎么回事?不会孩子没事儿,反倒折了自己的老娘吧?!他虽不喜那个“弟弟”,可却真没想过要害自己的母亲!自己房里的丫头们,有了过身子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不都是被母亲一碗惯下去就没事了?前二年时,他刚能人道,有那么一两个丫头多少还上过些心。等她们被灌了药,送回各自家中后,自己也偷偷见过她们一两回。除了人瘦了点儿、脸上颜色发黄些、显是病了一场,也并没别的。怎么到了母亲这里就不一样了呢?心中正琢磨着,就见父亲脚下带风的冲了进来,两眼通红,一见自己就兜头给了一巴掌:“你这个逆子!”白安珹被打蒙了,心里原本的悔意被打下去了一半儿,红着眼睛就要冲父亲叫嚷,就听他又道:“你这是要害死你妈啊?!”嘴巴张张,白安珹心中一片茫然:他怎么就要害死自己的母亲了?他不过是不想那个东西生出来罢了。现在不是在生?虽听说过女人生孩子凶险,可怎么个凶险法儿他哪知道?自他之后,他母亲再没怀过孩子。就是身边有女人怀孕,也不能让他去产房外头听着啊?至于那些丫头们就更不用提了,灌了药后全都丢到不知哪儿的柴房一流的地方,他更不知道所谓的灌药,于那女子到底是怎么一番情形。母亲生了四个都没事,大伯母的孩子也不比自家的少,她们不都没事么?白鋆心中恨不能干脆这个逆子打死了事,正要转身儿要家法过来,就见自己大哥黑着脸也走了进来:“先去弟妹那里看看去,要教训儿子什么时候不行?非得这会儿!”他妻子在床上躺着,能不能生出来还是两知呢,他还有功夫打儿子?真打死了,这唯一的儿子死了,看他到时不后悔?白鋆傻了似的连连点头,一溜烟儿的跑到了后房处。这边白錾才看向这个二房的侄子。老实说,这孩子生成这样,一半儿是他自己的性子折腾的,一半是遇着那对不着调的爹娘。自己当年也想干脆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儿,让他跟着白安珩一处学习。奈何,弟妹溺爱的不成话,死活不肯,自己兄弟又一向懒得管这些事,只说到时给他捐个官也就罢了。不成想,他们一家去别处放了几年的外任,丢了官不说,连带着这孩子就再管教不回来了。想着,心中不由得轻叹一声,到底是自己父母走的早,不然,若把家学办起来,在京中找稳妥的人关照着,怎能让他到如今这番地步?“你可知你母亲怎么了?”听见大伯的声音带冷,白安珹不由得把头再低了低:“在……在生兄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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