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他。“喂,我射在里边了,你怎么擦啊,还不出来?”袁野又敲敲门,里边的人还是不吱声。“留在里边很不舒服,不想冲的话,起码用清水清洗一下,我给你端水过来?”“滚,别在这掰掰!”“呸,给脸不要脸,”热脸贴上冷屁股,袁野也有点气了,“本少爷不伺候了。”袁野狠狠踹了踹门,在外边转起了圈,却越转越闹心,停下脚步去听,庞庆卓那屋安静的出奇。那种状态坐椅子一定很难受,他应该不会去坐椅子。不过他的床板有点声音,上床的时候总有咯吱一声,一直也没听见,应该是没上床。既没上床,又不会坐在椅子上,那站地上?站地上干嘛?袁野越想越烦,随后突然冲着庞庆卓那屋门踹了一脚,一下子把门锁踹坏,门给踹开了……他被里边的情景吓了一跳,只见庞庆卓蹲在地上,用手狠狠擦着身后那个地方,地上甚至床上都是被乱扔下去的湿巾,洁白的湿巾无一例外都染着殷红的血迹。袁野脑袋里嗡了一声,他记得他没弄伤庞庆卓啊,再看那个蹲在地上的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两步上去将人提起来大骂:“你有病啊,你干嘛往死里擦啊,出血了混蛋!”这些血都是庞庆卓用湿巾包裹手指伸进去清理时弄伤自己带出来的血。“跟你没关。”庞庆卓挥开他,继续清理自己,极其嫌恶的样子。“怎么没关,感染就糟了,我带你去看医生。”袁野说着又去拉庞庆卓,可被人躲了过去。“我不想看见你,你敢不敢从我视线里消失?”要按袁野以前的脾气,早撂挑子不管他了,可看见湿巾上刺眼的红色,他就无法不管,尽管那是庞庆卓自己弄伤的,不过应该负主要责任的毕竟是他。他默默退出屋子,正当庞庆卓松一口气,以为袁野终于滚蛋的时候,那个人居然端着一盆清水又出现在他眼前。“你是乖乖躺床上,还是要我绑着你?”“你妈的……”庞庆卓回头要骂人,正对上绷着脸面无表情的袁野,一时间噎住了。袁野二话不说将他抱起来就扔到床上,一条腿跪压在他腰间,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起血液有些凝固的伤口。“嘶……”庞庆卓这时候才感到疼,刚才就顾着生气了,身体都给气麻木了。他知道袁野劲挺大,不过实在没想到居然抱起他也那么轻松。“知道疼了?”袁野脸色依旧不好,动作却已经尽力轻柔,擦掉伤口周围的血印,发觉里边依旧无法处理,就抱起庞庆卓朝浴室走。庞庆卓也是真累了,任由袁野帮他清洗,恰好的水温,氤氲的水汽令他忘了身上的伤,仰着头闭起了眼睛。袁野见他放松下来,才慢慢缓和下表情,小心翼翼的引出庞庆卓身体里的遗留物。第二天一早,袁野出去买了早餐回来,一直等到早上九点,也不见庞庆卓那屋有声音,推开门,发现人不在。关门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猛地推开房门,看到庞庆卓的衣服什么的还在,那股说不出的心慌才消失。庞庆卓在几栋差不多的房子前徘徊了好久,才最终锁定一栋。他按了门铃,心里祈祷房屋的暴发户主人不要这么早就出门。走运的是很快就有人来给他开门,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袁野的父亲。男人似乎并未忘记庞庆卓,一见是他劈头盖脸的就要打,“小兔崽子我还没去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上次是毫无准备,才会被这男人打到,这次庞庆卓做足了准备,拿出装了硬壳书的书包挡在自己面前,一面大声喊道:“你他妈有空在这打我不如把你那神经病的儿子领回家关起来别四处咬人!”感觉落在书包上的拳头消失,庞庆卓才露出脑袋。“你什么意思?”男人问。“我带你去找他,你把他领回来,关好了,关一辈子,别再让我看见,就这个意思,明白?”----------------------------------袁野在等庞庆卓回来的同时不忘将前一晚的犯罪现场收拾收拾,在看见庞庆卓屋里那带着血迹的纸巾时,仍止不住直咬牙,心想庞庆卓什么时候身体好了应该着重教育一番,哪有这么折腾自己惩罚别人的?正闷头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听见开门声,他头也没回就说:“饭在桌子上,再不回来我就倒了。”庞庆卓站在门口愣了一下,闻着屋子里的饭香味和桌子上用餐盒装着的早餐,止不住皱了皱眉,心底一瞬间居然涌上罪恶感。“好啊小兔崽子,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你动动手指头你都他妈跟我吵半天,出来伺候人来了哈?还伺候男的?你怎么这么上赶着!跟我回去,你个兔崽子!”袁野一听见这声音顿时停住动作回过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因不可置信瞪得超大,张了张嘴好像要说话,在他爸爸走过来拽住他之前将视线投注在庞庆卓身上。庞庆卓没敢看他,仿佛干了亏心事的是自己一样,天知道他可是受害者!袁野估计也是想到他现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索性也就没挣扎,被他老爸拿小指粗的绳子结结实实的给捆住了,临出门前他还回头看庞庆卓。“回去……咳咳,好好悔过,出来重新做人。”袁野听庞庆卓说这句话不怒反笑:“好样的,你给我等着。”袁爹一掌糊袁野头顶上:“还他妈敢放狠话!”庞庆卓撸着鸡皮疙瘩目送那对诡异父子离开,心里有点怜悯袁野,摊上那样的父亲,不变态也难,他也没想到那张口小兔崽子闭口小兔崽子的男人居然会拿着绳子来绑亲儿子,他开始有一点点后悔了,不过转念一想,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也就释然了,至少现在他可以不用担心屁股开花了,也不用被袁野的强词夺理气得七窍生烟。再看那一桌子丰盛的早餐,虽然有好几样不是他喜欢吃的,不过免费得来的他也不会嫌弃,就着刚刚袁野坐的椅子就一屁股坐下,一样一样打开,吃了起来。吃到最后时,他看到一个袋子里有张纸,似乎是购物小票,他拿出来一看,嚯,他刚吃完这顿恐怕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奢侈的早餐,再一看,发现那家店居然是距离这里十多公里之外的一家小有名气的餐厅。最后那几口他吃的这个堵,这个悔啊,早知道就不看小票了,也怪自己太好心肠了,居然他娘的心软了。家里突然少了个烦人精,庞庆卓一时不太适应,他拿出电话关心了王微微的近况,发觉电话里的人说话没什么精神,就换了身衣服进学校打算去看他这弟弟又受什么刺激了。走到学校门口前边那块草坪时,脑中闪过的画面居然是那时候去宿舍找王微微时一不小心看到那衰人的一幕,袁野那家伙绝对是投错了胎,如果是个女人多好,长的标致,偶尔关心人一次还挺让人感动的,就可惜是个男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