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里面无声无息,行驶间也正常,可刚才那惊鸿一瞥,李逸眉眼扭曲,分明正给捅屁股弄得欲生欲死,姜糼容乐不可吱,假装不知,低低的哼起小调儿。 皇帝听得外面轻快的音律,笑容可掬道:“你表妹真是个妙儿。” 口里说着,动作更加生猛,李逸的虫儿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皇帝摆好姿态请君入……洞了,李逸咬着牙去拿工具,马车嘎吱一声忽然停下来。 “启禀皇上,前面有人群围观,说是路旁林子里有死人。” “有季慎之,没咱们什么事。”皇帝示意李逸继续,对车窗外大声道:“季爱卿,你去看看。” 命案发生在道路边的林里,死者趴伏地上,衣裳上满是鲜血,鲜血已凝固,呈了沉暗的近乎黑色的红。 季唯左右看了看附近地方,然后戴上手套翻转死者脸部过来,面色微变。 “怎么啦?”姜糼容小声问。 “这个人我认识。”季唯沉声道。 死者是使计占有了叶霜,后来又为叶霜倾家荡产保叶霜免了死罪的盛鸣。 “他怎么会死了呢?”姜糼容有些不安,再一次看到卧在血泊里的人,前世的阴影又浮起,先前忘记了,这时想起来,捉着季唯臂膀颤声问道:“慎之,咱们离京,孟沛阳会不会有危险?” “孟沛阳滑头的很,没有你做引子,哪有那么容易被害。”季唯安抚道,让姜糼容回马车边去,自己仔细察看现场。 盛鸣的尸体是围观的人中一个人发现的,那人路经此处内急,进林子里小解,看到地上有死人,奔出林外惊慌叫嚷,引来了许多路人围观,惊动了皇帝的车驾。 季唯不多时查察毕回到车驾边,车厢震荡得厉害,如小舟在波上飘摇泛动,季唯如今也有经验了,知觉地没出声禀报,从马鞍侧行囊里拿出笔墨纸砚,让姜糼容帮他研墨,一条一条写起案情分析。 现场虽因多人围观被破坏,还可看出蛛丝马迹,道路到尸体处有血迹,其他地方却没有,现场也没看到搏击造成的痕迹,可以断定,盛鸣是在别处死后拉到此处抛尸的。 从道路到尸体间的地方只有血迹没有拖痕,死者身下的土地微凹,可看出盛鸣是由两个极高壮有力的人抬着,远远地扔进林子的,冲力极大造成了盛鸣身下土地微凹。 盛鸣身上没有马枪剑伤,青紫密布肋骨多处骨折,口鼻溢血,眉眼纠结痛苦,初步判断是拳打脚踢致死。 从血迹干涸的程度看,盛鸣死去约一天一夜。 “这得怎么查?”姜糼容小声问道。这案子从现场看,除了得出他杀和抛尸,别的线索都没有。 “到京城里查。”季唯道:“凶犯是从京城里杀了盛鸣,然后用马车拉到此处抛尸的。” 他继续在纸上写疑点。 发现尸体处离京城约十五里地,往南五里是一个延州,尸体可能是延州那边拉到此处的,也可能是京城拉过来的,而尸体是京城出来的道路方向的右边林子发现的,在发现尸体的道路上,往前约半里地有马车轮子辗压过的调头痕迹,由此可见那辆马车是从京城来的,抛尸体后调头回京城了,从轮印和马蹄看,马车是一辆双驾四轮颇宽敞的马车,这种马车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侯爵和富商巨贾才养得起。 盛鸣一只手紧攥,季唯掰开他拳头发现里面攥着一块靛蓝布块,从形状看,是上衫的衣裾,布料是团花缎,这种料子一般是大户里的得脸奴才的衣裳用料。 “害死盛鸣的人家中非富即贵,有一辆双驾四轮马车,有至少两个极高壮孔武有力的男下人,有一个参与打死盛呜的下人衣襟少了一角布。盛鸣不是京城人士,来京不是投亲就是访友,认识的人很少,杀他的人定是和他认识的,这范围很小,如果咱们现在调头回京,明日便可破案。”季唯淡淡道。 姜糼容一头雾水的,给他这么一分析,登时茅塞顿开,大叫道:“那咱们一起回京。” 回京得禀报皇帝得皇帝允许,两人齐齐看马车,他们说了这许久的话季唯写了那么多字,马车却还在震荡中。 皇帝好勇猛,姜糼容暗暗为李逸默哀。 两人又等了许久,马车方停了下来,季唯把纸卷递给太监,请他代递进马车。 “皇上,臣请旨回京查察此案。” “好样的,这一眨眼间就把案情分析得条条有道。”马车里皇帝赞道,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有些慵懒乏力。 听声音怎么好像在下面的是皇帝?姜糼容暗暗不解。 “杀鸡焉用牛刀,此事交给顺天府衙门便是,季爱卿继续护驾前行。影八,传话让京兆尹过来接管此命案。”皇帝道。 有姜糼容在外面,李逸刚才那个狂暴啊!她身心那个舒爽啊!季唯回京了,姜糼容自不会随驾,怎么能行呢! 皇帝语毕,一个人凭空出现在马车前,接了皇帝递出来的季唯写的纸卷领命走了。 这就是暗卫吧,姜糼容大开眼界。69、第六十八回 姜糼容得季唯相伴,又能看李逸的笑话,乐滋滋快活无比,京城里,孟沛阳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季唯说高夫人怜孤恤贫要购置一处宅子给叶霜住,孟沛阳想着高夫人私房嫁妆也不多,不能都靠高夫人,便自己到城外寻问,想给叶霜买十几亩水田收租使生活有靠,忙了两日,事情都办妥当了,正想去找姜糼容说说话,平地一声闷雷,姜糼容和季唯定下亲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刹那间,孟沛阳只不相信,如果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不是李昂,他定会以为这是谁在跟他开恶作剧的玩笑。 李昂看出他心绪不宁,还只当是替自己难过,憨笑道:“我娘说,糼容喜欢慎之不喜欢我,只要她开心,嫁给谁我没意见。” 你没意见我有意见,孟沛阳想保持自己嘻笑自若,担风袖月的风流潇洒形象,却终是枉然。 怎能不伤心呢?长到十九岁,人情历练不少,美人儿不知见过凡几,动心却是头一遭。 是晚李昂走后,孟沛阳喝了个酩酊大醉, 迷迷糊糊掷了酒杯要上床睡觉了,孟沛阳突然看到,青缎锦被的一角显露出一抹清雅的浅粉。 浅粉!姜糼容最喜欢的颜色,她的衣裳大多是浅粉色的,孟沛阳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因喝了太多酒而红通通的脸憋得更加红,脑袋晕晕眩眩眼前有些雾蒙蒙的。 青缎被被缓缓掀开,先是露出高耸的云髻,接着是一张满月般滑润细腻的包子脸。 “糼容……”孟沛阳喃喃低语。 姜糼容没有如往常那样张牙舞爪对待他,她乌溜溜的大眼含情脉脉地望他,脸颊两抹酡红,说不出的娇艳如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