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翎鸢当真是急了,就算这副身子纤弱,死命挣扎起来倒也还有些效果。就在对方的死缠稍稍松懈之时,翎鸢一个扬手,准备一个巴掌就这么搧下来…… 只是手还没落,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门被生生踹开。 冷风灌进来,翎鸢打了个寒颤,却似乎有什么比夜风更冷。 尚未来得及回眸,只觉身后洌风一阵,肩膀被人死死抓住,继而往后一板。翎鸢轻呼一声,便是被那人甩出去,脊背直接撞到墙上,骨头都为之一震,瘫软滑下。 再忍痛抬头,只见那人动作甚是僵硬的一把抓起天铭泱,也不管他抗议挣扎,直接呼的扛到肩上,夺门而出,徒留翎鸢喘息着,愣怔在原处。 挺拔又精瘦的身姿,望之而胆寒的气势,还有纵使是夜色迷蒙中匆匆一瞥也再也无法忘记的惊世容颜…… 那个人,不就是皇上! 一身便衣,皇上到这里来做什么?而且方才那股气场,分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翎鸢心头一紧,只觉夜色似乎都重了几重。 47 前奏 疾步走在长街之上,天澋曜本是漂亮的脸因着此时的阴沉而扭曲起来。 被扛在肩头的人依旧不安分,天澋曜闷哼一声,扬手朝着天铭泱的屁股就是招呼几下,清晰的脆响昭示着力道的狠烈。 这日为着凉城的事,殚精竭虑,与众臣商议到很晚,出了御书房,月已高悬,虽说身心已是疲惫不堪,天澋曜还是唤来荣福,准备一身便衣,出了皇宫。 十七年来,倾卿的生辰他未曾缺席过一次,这一次却是临时出了岔子。想必这个时候,那孩子定是在什么地方埋怨着吧! 心中略存愧疚,更多的便是不忍,天澋曜坐在马车里,奔赴皇子府的路上,心中倒是欢喜的。 想到那个孩子看到自己时惊喜的模样,笑意便是不禁挂在了唇角。 然而,他却是扑了一空。 皇子府只剩下一干忙碌的下人,而据管家禀告,天铭泱倒是独自去了楼外楼喝酒。 天澋曜这才马车一转,去了楼外楼。孰料,又是一空。 心里难免担忧这孩子是不是出了事,天澋曜坐着马车在天华京中一番好找,手心都是盈了一层薄汗,终是在楼外楼后看到天铭泱被一个小厮架着,从后门走进去。 这副架势,难不成受了伤! 心头当即便是一揪,追进去的时候,却是撞见了旖旎的一幕—— 衣衫半落的两个,在床上做什么再明显不过,而另一个人,眼熟得很,正是那个男宠! 并没关系,只不过是利用来解毒么? 倾卿,你竟也是学会撒谎了! 越回想便是越发暴躁,怒火如要燎原一般,血脉都喷张起来。走出楼外楼,天澋曜几乎是用摔的把天铭泱扔到马车上,看到天铭泱依旧酒意缭绕,歪坐在坐榻上,衣襟大敞,本是被冷风压下的火又是窜了上来。 “回宫!”压抑着怒意的一声低吼让驾车的太监荣福微微颤了颤身。 这位万岁爷是极少发火的,以往再大的事,也是噙着一丝笑,深藏不露的模样。跟着皇上久了,便才可从笑的深浅,语调的高低上略略分辨皇上的情绪喜怒。 而今日,这毫不掩饰的怒气,只觉压得自己大气都不敢喘了。 陛下这可是真生气了…… * 天铭泱是被药汁呛醒的。 苦涩的汁水猛灌进来,下巴被人死死捏着,骨头似乎都要错开了去,药汁入喉,引得他一阵咳嗽,顺着下巴溢出的药汁直淌了整个胸膛。 抬眼,再抬眼,天铭泱便是愣住了。 明明记得自己在护城河岸喝酒,怎的一睁眼,便是身处这……皇宫之中,面前还站着……他皇帝老子!而此时,自己的下巴正死死捏在他手里,那双顾盼有情的桃花眼中凛冽的寒光直叫他恍惚,自己难不成是在做梦么? “舍得醒了?!” 若是先前看脸色便是预感不祥,如今这声音一出,便是当真有的不祥了。 酒也醒了,天铭泱当即明白自己是被弄到皇帝寝宫来了,肌肉紧缩起来,坐在龙床上稍稍往一侧蹭着。 就算他不知自己为何被带来,但他也知道—— 这个地方,绝对不宜久留! “父皇?”脸上浮现一抹惑色,天铭泱心底却是焦躁,恨不得立刻离开。 “想知道你是怎么到这来了?”京城里入夜的风,冷得刺骨,若是说有什么能比这风更冷,便是此时天澋曜的声音。 是很想知道,但是,我若是如实说了,想必会死的很惨! “父皇,今日儿臣喝得多了些,头疼得很,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况且凉城告急,父皇想必也是殚精竭虑,也要早些歇息才是,儿臣……” 只是话还未说完,便是生生被天澋曜有如凌迟一般的目光截住了,天铭泱心里暗自不爽,着实想不起自己何时又招惹了这个人,即便如此,脸色还是一副温顺模样。 这只狼明显在气头上,自己若是还往上撞便真是找死了! “歇息?朕想着倾卿你身上藏着解不了的诡毒,夜夜也是不得安睡啊!今日既然来了,就让白凤好好给你诊治诊治好了!” 平日说这话天铭泱还是有几分信的,此刻配合着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只是让人觉得不祥如雨前的乌云一般,越积越厚。 “儿臣不是说了,那毒蹊跷,怕是白叔也诊治不出什么,况且也没什么的大碍……” “只要按期饮下你那个男宠的血就好了?” “正是……” “多久为期?” “那要看何时毒发……” “何时毒发?” “半月前发过一次,至今已经再未发过,父皇不必担心。” “再未发过?” “再未发过。” “哼——”寒声一哼,天澋曜已然敛去笑意,深不见底的眸子似要吃人一般:“那朕还没错怪你!动手吧——” 天铭泱一怔,便是发觉有个人影在殿外窗边一闪而过,正抬眼疑惑的一望,当即被天澋曜阴冷的目光生生冻住。 “若是扯了谎,这便是惩戒!若是真中了毒——朕也能给你治!” “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朕问你要了那个男宠的命!” 心里骤然一紧,再回想方才那道人影,天铭泱暗道不好。正要说什么,天澋曜便是冷冷瞪了他一眼,那便是在说——君无戏言,他不可能收回成命。 “夜深了,倾卿今夜,便睡在这里吧!”冷冷一句喝令,隐忍的怒气从唇缝里一并透出来,这份气势已然不能拒绝。 但是,天铭泱岂能眼睁睁看着翎鸢被杀死! “儿臣还是不打扰父皇休息的好,告退了。”略行一礼,天铭泱起身,当即被天澋曜猛地暗下,咣的坐在床上,尾椎被撞得生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