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轻侯丝毫没在意,迎着风雪反而加快了步伐。玄龙已无他容身之处。在众目睽睽之下错杀赤骊储君,更是闯下滔天大祸,让玄龙和赤骊有了对炎雪用兵的大好藉口。炎雪国力薄弱,绝对经不起两大强国联手进攻。不论他所担心的事情是否会发生,他都得尽快赶回炎雪知会兄嫂,将族亲带去安全隐蔽的地方藏身。他不想,炎雪王族落得个跟普安王族同样的下场。雪势狂乱,午后,已将天地染成白茫茫一片。前方,隐隐约约的,山形渐渐清晰起来。龙虎峡。玄龙京城东面的一道天险。出了龙虎峡,以他的脚力,再赶上十来天路,便可回到炎雪宫中。他却没想到,玄易竟然会亲自领兵,紧追不舍跟至龙虎峡……☆ ☆ ☆ ☆ ☆漫长的回忆终于被越来越浓重的晕眩感弄得支离破碎。晏轻侯努力想凝聚意识,却敌不过药力。望出去,漫天飞雪和玄易的容颜,都在慢慢地扭曲、模糊,最终融入一片黑暗之中。☆ ☆ ☆ ☆ ☆晏轻侯只觉自己站在无边无际的漆黑虚空中,上无天,下无地,只有他一人,孤零零地与令人窒息的寂寞为伴。他想走出这片牢笼似的黑暗,但走到哪里,都被无形的墙壁挡住。忽然,他觉察到黑暗里有双眼睛在背后窥探着他。缓缓转身,他就看到了玄易。薄唇边淡淡的笑,掩不住男人笑意后的杀气和霸道。他还在琢磨玄易那笑容的时候,男人已拔出九尺长枪,直指他眉心……「晏轻侯,我已经不需要再利用你。」枪落,血花溅满黑暗的世界。「啊!」低喊挣破了咽喉,意识也逐渐回归,晏轻侯睁开眼,头顶,是华丽耀目的流苏锦帐。墨色的纱幔用白玉环钩向两侧拉开,绣着腾舞云端的金色蛟龙。很熟悉。玄易的重华殿。宫灯长明,不知白昼黑夜。左边肩窝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仍隐隐作痛。玄易那一剑,还真没有留情。他沉默了一阵,翻身下床。「砰」一声,身体摔落在坚硬的白玉宫砖上,浑身筋骨酸痛。晏轻侯色变。丹田内空空如也,竟提不起半丝真力。他再一运功,胸口蓦然气血翻腾,头晕目眩。「晏王爷!」在重华殿偏殿候命的几个宫女听到了刚才的落地声,匆忙跑进寝殿,想过来搀扶晏轻侯起身,却被这雪衣男子冰寒的目光震住了脚步。「玄易呢?叫他来见我。」晏轻侯慢慢站起,至此已经认清了现实。他晕迷的时候,肯定被人做下手脚,夺走了内力。宫女们听他直呼皇帝名讳,哪敢应声。面面相觑间,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子嗓音传进寝殿。「你们都退下!」「奴婢告退。」宫女们对着迈进殿的玄易躬身施了一礼,敛眉倒退出门,轻手轻脚地放下了门口的冰绡云纹罗帐。玄易难得地一身白衣,黑发金冠,更显风神俊朗。晏轻侯冷冷地,看着玄易朝他走来,男人脸上,表情高深莫测。「你想怎么处置我?」逃离无望,他反而沉静下来,噙着一贯的冷笑问玄易。玄易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晏轻侯。晏轻侯挑眉,「抓我回来,就是为了对我发呆?」男人薄削的嘴昏抿得死紧,片刻才吐出四个字:「当然不是。」陡地伸手,抱住了晏轻侯,深深吻。唇上,遽然刺痛。血,从两人嘴角挂了下来。玄易的嘴唇,皮破肉绽。晏轻侯推开玄易,冷冷抹去嘴上沾到的血,讥笑道:「想发情,找你的妃子去吧。」玄易慢慢地拭着溢血的唇,双肩微抖,却在笑:「晏轻侯,你好大的醋劲。」「是又如何?」晏轻侯没掩饰。自从大闹婚宴错杀池雪影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在玄易面前,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隐藏。也不想再自欺欺人。爱上便是爱上,世人若想笑话他自作多情,由得世人笑去!「你要是肯早点承认,该多好……」玄易笑容里带上几分苦涩,再次伸臂,抱着晏轻侯,将人压到了床上。他的手臂,很小心地避开了晏轻侯肩窝伤口,力道却大得出奇,根本不容晏轻侯挣脱。知道自己现在内力全失,不是玄易的对手,晏轻侯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冷漠地看着玄易悬在他上方的脸。玄易凝睇着身下一脸骄傲的人,终是苦笑:「要娶赤骊储君的人,是玄晋,不是我。」晏轻侯一震,立刻想通了为何那天玄晋穿得比玄易更像个新郎。可为什么小孤山上,面对他的质问,玄易却不说破?玄易轻叹道:「是我错。我本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在乎我,想要你先开口服软,没想到你的脾气这么臭……」望见晏轻侯眼底隐现怒意,他自嘲地笑了笑:「晏轻侯,我玄易出世至今,除了你,从未栽在任何人手里。碰到你,或许是我前世欠你的。」晏轻侯抿紧唇,良久才道:「那小孤山上,你走后来杀我的人是谁派来的?」「我追查过了,是玄晋。」玄易苦笑:「晏轻侯,你有的时候,确实是蠢了点。事情没弄清楚就大发雷霆。如果我想取你的性命,有无数机会可以下手。随便往你饭菜里放点毒药,你都不会怀疑我吧,我又何必花心思找杀手来杀你?」心知玄易说得不错,晏轻侯无言以对。听着自己和玄易的呼吸,不知道该说什么。误会解开,他本该高兴,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沉默,就在两人之间无声蔓延。许久,他冷冷地道:「事已至此,说那些也没用。玄易,你打算如何处死我?」男人紧搂他的两条胳膊猛地加重了力量,勒得他肋骨生疼。玄易的鼻息,也变得沉重起来。「……我不会让你死的。」玄易抬手揉着晏轻侯的头发,嘴唇划过晏轻侯鼻梁,最后压在唇上,在缝隙间又低声重复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死。」☆ ☆ ☆ ☆ ☆晏轻侯茫然,来自玄易唇上的血腥味让他思绪紊乱如麻,只本能地与玄易交换起彼此口腔里的温度。欲望,是种习惯。三两下,就已经燃起,叫晏轻侯无法再思考其他,所有的心神都聚到了被男人宽厚手掌隔穴握住的敏感部位。男人的手,有力抚弄着晏轻侯衣服下越来越明显凸起的形状,滚烫的嘴唇也转而轻舔晏轻侯同样发热的耳垂,声音微微起了沙哑:「舒服吗?」晏轻侯抓着玄易发冠的手指发了颤,喉结也开始移动。想跟往常一样翻身压倒玄易,却想起自己内力被制,哪里推得开身上玄易健壮高大的身躯。似乎觉察到了晏轻侯的意图,玄易更卖力地爱抚起手里越发硬挺的热物,看到白衣上逐渐渗出淡淡湿痕,他暗哑地低笑,忽然停下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