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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皇上,绿郎忘恩负义,当年我们从人贩手里买下他,悉心医治教导他,送他回西岐做内应,他也信誓旦旦说从此只效忠皇上,结果几年前开始,便不再与我们联系。现在还险些用毒物害了皇上。这种恩将仇报的东西,该杀!rdquo冷玄不似冷寿那般气愤,反而微微一笑:ldquo中毒之事是阴差阳错,他本意并非针对本皇,此事不必再提。既然绿郎一心只求留在那西岐人身边,就由他去。rdquo冷寿沉默片刻才道:ldquo皇上,你就不怕绿郎在雷海城面前露了破绽,被他发现绿郎本是我们埋在西岐的内应?到时,雷海城恐怕会以为皇上救他,是在使苦肉计。rdquoldquo绿郎既属意那西岐人,自然会处处小心,不暴露身份,这点无需担忧。至于雷海城要怎么想,你我也无法左右吧?rdquo冷玄盯着被雷海城扔地上的披风苦笑一下后,摇头道:ldquo不说这些。寿皇叔,我昨日实地看过那片树林,如能将西岐大军诱至树林附近,再用火攻,胜算极大。rdquo冷寿皱眉:ldquo臣也想过火攻,可春夏之交,这一带风势向来多变。万一纵火后转了风向,反会烧我大军。rdquoldquo局势再拖延下去,只会对天靖越来越不利。虽说风陵国的第二次征战被瑶光用性命拖延住,可风陵迟早会再度起兵。你我说什么也要利用这段时间先攻克西岐。rdquo头顶红日如火,照得冷玄苍白面颊也泛出异样红光。瞳孔深处,若有烈焰窜飞。雷海城和绿郎分乘一骑,出了十方城。看着十方城楼上的天靖旗帜逐渐淡出视线,绿郎终于像卸去了千均重担,整个表情都轻松了,ldquo雷海城,谢谢你之前救了我。rdquoldquo不用谢我,我只是答应了湛飞阳会让你平安回去,不想食言而已。rdquo雷海城云淡风轻地一手提缰绳,任马匹不紧不慢走着。另一只手里,把玩着湛飞阳昨天送他的玉佩,倏地抛进绿郎怀里。ldquo我只送你过前边的树林。出了林,你也该认识路自己回去坎离城,玉佩给你。rdquo绿郎摩挲着玉佩,惊讶地抬起头:ldquo你不跟我一起进城看望主人么?你们helliphellip不是很好的朋友吗?rdquoldquo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再好的朋友也没必要天天见面吧?rdquo雷海城笑着反问,ldquo莫非你喜欢看我跟你的主人在一起,嗯?rdquoldquo不喜欢。rdquo尽管知道雷海城在揶揄他,绿郎还是很爽快地承认了,倒叫雷海城一愣后大笑。坦白得可爱的小鬼!也难怪湛飞阳那么紧张绿郎。他笑道:ldquo真正的朋友贵在神交。你放心,除非知道你主人遇到什么大麻烦,否则我以后不会轻易去找他。毕竟他是西岐要人,跟我这个挂名的天靖王爷来往会引火上身。rdquoldquohelliphellip你的确是主人的好朋友helliphelliprdquo绿郎碧绿的眼睛里升起种难以言语的神情,低垂着眼似乎踌躇很久,最终深深呼吸,似下定了什么决心。ldquo雷海城,有件事,我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我在主人坐骑上藏毒物的事情,主人他helliphellip一早就知道mdashmdashrdquo一声惊马嘶鸣,雷海城的马匹被他突然勒停,立起半个马身长叫。雷海城先前的笑容完全消逝,双眸比黑夜里的大海更深沉墨黑,没有丝毫暖意。ldquo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dquo每个字,都仿佛从牙关最深处迸出。绿郎也勒住了马,刹那间错觉,只要他答错一个字,就会被雷海城生生撕裂。但他还是鼓足勇气挺起了胸膛。ldquo我没有说谎。所有的毒物都是经过了主人答应,我才会放上去。否则几年来都穿着熏过药物的衣服,主人怎么可能不起疑呢?rdquoldquohelliphellip那昨晚,你们两人只是在我面前演一场好戏?rdquo雷海城说得很慢很轻,因为如果不用最强的意志力来压制住内心愤怒的话,他觉得自己下一刻便会自心脏开始向外炸开mdashmdash他一直深信不疑地以为是这异世最好朋友的那个人,竟然要取他的性命?!ldquo为什么?helliphelliprdquo他听见自己干涩没起伏的声音在问。ldquo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主人会把他的坐骑送给你。rdquo绿郎被雷海城森冷刺骨的目光攫住了呼吸,几乎透不过气。可当发现深藏在冰层下面的伤楚时,他猛地后悔自己为何要一时冲动点破秘密。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是什么滋味,他很清楚。雷海城用力阖上了眼帘,再睁开,平静得让绿郎背心发凉。ldquo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rdquo绿郎碧色的眸子定定看着雷海城,他知道雷海城在怀疑他的动机:ldquohelliphellip因为我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即使是看到别人被欺骗也一样不喜欢。rdquo雷海城冷然衡量着绿郎话语里究竟有几分真实,蓦地抓起绿郎坐骑的缰绳,ldquo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自己来问。rdquo狠狠扬手,一鞭击碎了周围的空气。马匹似乎感受到了乘坐者的怒气,嘶叫着撒蹄飞奔。这是雷海城第三次站在湛飞阳的房外。不同与前两次的深夜造访,这回,是在白天,拿着湛飞阳的玉佩喝退一路上盘问的兵士,光明正大地进了守将府。也因为白天,他看到屋檐凹陷处、廊柱后、院子隐蔽处比前两次多了暗中潜伏的兵士。知道他来,所以特意增派了兵力?helliphellip他在腹中冷笑,脸上却对开门迎上前的湛飞阳露出与平时无异的温和笑容,指着绿郎。ldquo人我已经送回来了,你可以放心了吧!rdquo湛飞阳身上穿的,依然是昨天那身衣服,透着股酒气。眼中微带血丝,眼圈下两团黑色阴影,像一宿没睡,见到两人还是笑了。ldquo海城,有你保证,我当然放心。rdquo他朝绿郎挥了挥手,ldquo你先回自己房间去,有事我会再叫你。rdquo绿郎不安地看了两人一眼,唯唯诺诺地退下了。ldquohelliphellip海城,我有点话想跟你说。rdquo雷海城正在斟酌该不该直接开门见山质问的时候,湛飞阳先开了口。他的语气异常地柔和,领着雷海城走进卧室。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立即迎面而来。卧室里东倒西歪放着不少已经空掉的酒坛。桌上,还有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紫金酒壶。印象中,湛飞阳应该是个很能自律的人,尤其两国交战,身为主帅哪有如此酗酒的道理?看到雷海城蹙眉,湛飞阳苦笑:ldquo这里乱了点,你坐吧!rdquo踢开桌脚边几个酒坛子,自己先往椅子里一坐。雷海城也慢慢在他对面入了座。湛飞阳的目光,就一直盯在雷海城身上,执着地像要用眼光将雷海城的身体烧出两个窟窿。ldquo你不是有话要说吗?rdquo受不了湛飞阳专注到近乎恐怖的注视,雷海城率先打破沉寂。湛飞阳仿佛如梦初醒地哦一声,却仍旧望着雷海城,忽然道:ldquo海城,你可不可以把假胡子拿掉,让我再看看你的本来面目?rdquo雷海城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撕下两撇假胡子,满足了湛飞阳的古怪要求,连脸上涂抹的黑粉,也用衣袖用力擦拭干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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