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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西沉的斜阳残照透过窗纸爬上桌椅,雷海城终于直起背脊,走去床边用力一推那看似沉甸甸的大书柜mdashmdash一个与人齐高的入口呈现眼前,地道蜿蜒伸展,通向无名幽暗。雷海城转身,对湛飞阳凝视半晌,拔出尚插在湛飞阳左肋下的匕首,尸身已冷却多时,匕首抽离,只带出几点血。他细心地用衣袖为湛飞阳抹干净脸上凝固的血迹,静静看着男人嘴角微笑,伸手背起了男人沉重的身躯,用腰带将尸身牢牢绑缚住。ldquohelliphellip我们,一起走helliphelliprdquo这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湛飞阳不是抱怨说他们总是聚少离多吗?那么这次,他绝不能再扔下湛飞阳一个人。地道狭窄,却很长,沿着平缓的坡度倾斜向上。借着火折子的光焰,两侧石壁的苔藓闪着青森森的光,头顶不时有水滴落,但雷海城一下也没有抬手去抹,只是机械地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踩在地道浅浅积水里,溅起水花。ldquo湛飞阳,你真傻。你明知道,我对你不是那种感情,为什么还要为我把命赔上呢?你真的很傻helliphelliprdquo他就一直很温柔地跟背后的湛飞阳说着话。声音在地道里回荡,嗡嗡地,像快要哭出来。他怎么可能哭呢?在孤儿院里长大的他,就算被人用最恶毒的话骂,被人欺负得再狠,他也从来不哭,只用拳头为自己讨回尊严。之后苛刻的特种训练更让他将眼泪归为懦弱的标记。那些滑过脸庞的,都只是头顶滴下的水而已helliphellip地势逐渐高,前方通道隐隐透进的光线盖过了火折子的亮度,还有风挟着新鲜空气灌入地道。转过最后一个弯,他朝着露出初升银白月光的地道口走去,仰着脸,让风将脸上的水迹吹干。就快到尽头了。可失去了异世里最好的朋友,没了心灵深处那份寄托,他究竟还要在孤独寂寞里漂泊多久才是尽头?helliphellip雷海城深深闭上了眼睛,品尝着弥漫在周围的死寂,蓦地,停住了脚步。除了他自己,附近,还有呼吸声。第44章声音是从出口的方向传来的。仔细辨,有好几个人。月色里,夹闪着刀锋般的寒芒。静静地拔出匕首,凝望刀刃上那抹暗黑,湛飞阳的血helliphellip就让这把沾染过朋友热血的凶器在被他抛弃前再痛快地饱饮鲜血吧mdashmdash知道这条地道的存在,还在出口伏守的人,应该也是坎离城的西岐将士helliphellip然而不管是什么人,雷海城都已无所谓。他现在,只想尽情杀戮,用血腥来彻底麻醉自己。再次紧一紧捆缚湛飞阳的腰带,他缓慢地迈向前方。离出口很近,仅有几步路。距离在脚下越缩越短,一幕幕和湛飞阳相处的情形也像影音带一样,飞快在雷海城脑海里重演着。在天牢里,用宽大的手掌捧着饭喂他helliphellip在绸缎庄,用热情带着他共同攀上快感的顶峰helliphellip在马车里,用双手紧紧地揽住他,落下一个缠绵又霸气的吻helliphellip被打肿了眼圈的男人总是一边苦笑,一边充溺地看着他helliphellip喉咙口痒痒地,仿佛有点热流就要不受控制地涌出helliphellip他伸手,抹去了面上未干的水痕,朝出口跨出最后一步。两道雪亮刀光,左右夹攻,向头颅刚钻出地道口的雷海城当头砍落。偷袭者脸上,似乎已经幻想到雷海城身首异处的画面,泛起残忍笑容。笑容还没有扩散到整张脸,便已凝结mdashmdash匕首划过了右边一人的咽喉,像水喉破裂,鲜血狂喷。另一人的喉咙里,则深深扎着一枚铁刺,ldquo咯咯rdquo作响,吐着血沫。两把刀仍高悬在空中,无法再移动半分。雷海城双手轻轻一推,那两个偷袭者终于仰面朝天向两边分别倒下。薄皮短袄,麂皮裤,西岐兵士的装束。跨过地上流淌的血水,雷海城踏上平地。出口原来隐藏在一个不显眼的土丘中。清寒的月光洒遍四周平缓起伏的土丘,一条河流在身后无声奔流。天上闪耀的北斗星座让他知道,目前身处的位置是在坎离城的东北方向。在他面前,还有三四个手握钢刀的西岐兵士,正畏缩着慢慢后退。显然那两个偷袭者的下场已让他们心胆俱丧。雷海城的目光没有停留,越过他们望向后面一溜马上兵士,人头簇簇,个个拉圆了长弓,玄铁箭头冷辉闪烁。箭队之后,尚有数骑。中间一人全身上下裹在件漆黑长袍中,只露出双眼睛,轻笑两声,对身边一个紫衣高冠的壮年男子道:ldquo弃天大人,我说湛飞阳不可靠,多半会放走雷海城,没说错吧?要是我们还傻乎乎地在守将府里等着湛飞阳给暗号才动手,等到天亮也没用,呵呵。rdquo那被叫做弃天的男子浓眉耸动,目中怒气暗涌,相隔既远,他竟没看出雷海城背负的湛飞阳已然气绝。嗓音浑厚雄亮,遥遥怒斥道:ldquo湛飞阳,你竟敢违抗圣命?rdquo湛飞阳大概也没想到地道外早有伏兵吧?helliphellip雷海城遥望眼前剑拔弩张的阵势。湛飞阳拂在他脸颊上的头发,冰凉得如同湛飞阳临终前的手。最靠近雷海城的几个兵士渐渐发觉不对劲,颤声道:ldquo大,大人,湛大帅他,他已经死了。rdquoldquo死了?!rdquo全身黑袍之人目光一闪,扬手断喝:ldquo放箭!rdquo他身份似乎极为崇贵,一声令下,百来支利箭呼啸破空,齐向雷海城射到。雷海城俊美的面容在月光里染满杀气,冷冷地握紧了匕首,眼中射出嗜血狂热mdashmdash这个逃脱的机会是湛飞阳用命为他换来的,他绝不让湛飞阳的心血白费。拎起先前被他割断喉管的那个兵士的尸体挡在面前,不退,反冲。他不会转身奔逃,因为那样会把湛飞阳的尸身暴露在箭雨下。只要冲过这片箭雨,接近箭队,用于长距离攻击的弓箭也就失去了作用。他会以敌人的血肉来祭奠刚失去的最好的朋友。ldquo啊mdashmdash啊!rdquo尖锐凄厉的惨叫不绝,弓箭队完全抵挡不住冲入阵中,宛如一头疯狂野兽的雷海城,往往兵器还没碰到雷海城,便被雷海城的钩索扯下马背,割开了喉咙,或是刺穿了心脏。尸体被混乱受惊的马匹践踏成泥,鲜血脑浆和泥土混杂在一起,不知成了什么颜色的液体浸湿了土地。当然也有人乘隙砍中雷海城,可雷海城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回手一刀就将那人的脑袋削掉半边。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浴血奋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也不去看挡在面前的西岐兵士究竟是何面目,更不管自己身上有没有受伤,只知道用最快的速度,最直接的方式断送敌人的性命。脸上喷溅到的血刚干一点又立刻被新的血迹覆盖,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围在雷海城身边的西岐兵士却都被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吓破了胆,连阵后督战的男子弃天也变了面色,露出惊叹敬畏的神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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