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逃到世界尽头,他的心始终被冷玄牢攥手中。朝阳艳若火,男人发如墨,在他头顶罩出一片阴影,挡住了灼人的光线。他长叹:ldquo回天靖罢helliphelliprdquo不想再责怪什么,也不想再要求什么。只要生命终结前,能继续爱着,已知足。ldquohelliphelliprdquo冷玄似乎还想解释,但雷海城疲倦的目光让他抿紧唇,跟雷海城一起沉默。身后,蹄声轻巧,奔近两人。幽无觞跃下马,看见冷玄紧搂着少年,也只能摇头。将手里披风替冷玄罩上,ldquo玄兄,你刚服过解毒药该好好休息,我都说了会帮你找这小鬼找回来的,你还非自己冲出来找mdashmdashrdquo狠瞪雷海城一眼,若不是碍着冷玄,早拿剑劈将上来。雷海城一怔,倒压下了满腹心酸,问冷玄:ldquo绿郎不是替你解了蛇毒么?rdquoldquo他是给我服了解药,不过那蛇毒很猛,还有些余毒未拔清,昨天从洞穴出来后忙着赶路,我自己疏忽了。rdquo冷玄抬起左手,手背上被蛇咬噬过的地方尚透出圈暗青。ldquo之前,兴许也是因为余毒攻脑,神智不清,我才会那么失控helliphelliprdquo他黯然一笑:ldquo那些事情,我已经多年不曾再想起了。rdquo雷海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但听说是蛇毒作祟,心里总算舒坦了些,又暗骂自己昨天只顾着生闷气,居然没替冷玄仔细检查过伤势。好在两人从天靖出发前,考虑到此行凶险,携带了不少解毒药剂,清除余毒应该不成问题。ldquo等你手上青气褪尽,毒就清了helliphelliprdquo他说着,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一晃而过,戛然止声。盯着冷玄,看到了冷玄黑眸里跟他同样的震惊之色mdashmdashldquo符青凤!rdquo他和冷玄,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绿郎那条小蛇毒性如此强烈,咬了冷玄一口后伤口至今发青,可符青凤被蛇结结实实咬中后背,瘫软倒地,脸上却未见丝缕蛇毒发作时应有的青气。符青凤根本就没有中蛇毒!也不过是在演一场戏helliphellip第97章蹄声急如雨,朝临渊城回奔。马上三人,面色都十分沉重,尤其是幽无觞,俊脸铁青。ldquo玄兄,你说符贼没真的中蛇毒,是在使诈?!那小蛇分明咬中他后背的,难道他可以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会被蛇咬,先吃了解药?rdquo冷玄尚在沉吟,雷海城道:ldquo未卜先知倒未必,但极有可能是贴身穿了件什么护身盔甲以防不测。rdquo他是想起自己前世看过不少武侠小说,里面尽多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软猬甲啊天蚕衣的。符青凤曾在坎离城地道中被公子雪一掌伤得不轻,吃此大亏,说不定事后便日夜穿着护身衣保命。冷玄理着思路微叹:ldquo无觞,你想想,昨日的形势确实对他极不利,绿郎又临阵反扑噬主,符青凤自然权衡过,他若顽抗,难敌我们人多势众,不如干脆将计就计反摆我们一道,让大家以为他真的中了蛇毒无力反击,或许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rdquo幽无觞狠狠一扬马鞭,ldquo这么说,风陵皇备下的毒酒也是假的了?怪不得他们一唱一搭地,要给自己留全尸。rdquo雷海城点头,ldquo御焰燎说过他自己就是风陵最好的医师,调配些假死药应该不成问题。rdquo其实昨天他已有疑惑,像符青凤和御焰燎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了,怎会甘心自行了断?只是那两人诀别时神情凄楚唱作俱佳,那杯毒酒的效果又太过逼真,叫人情不自禁跟着入了戏。只可惜了绿郎helliphellip幽无觞怔了半天,讷讷对冷玄道:ldquo昨天临走时,你是想看看那两人是否真死了,才用长枪去刺他们的尸体?rdquo冷玄恩了声,ldquo我是放心不下helliphelliprdquo幽无觞作声不得。绿郎撞岩自尽后,冷玄又回到水潭边,持枪去刺水下尸身。他向来爽直,既报了仇,又见那两人死得还算利落,心下对冷玄的多疑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没必要再去作践死尸,忍不住出声阻止冷玄。冷玄枪尖还是刺进了御焰燎背部,血水冒出,御焰燎却毫无动静。这时听到幽无觞出言阻拦,雷海城又早赌气径自出了洞穴,冷玄便没有再往符青凤尸身也补上一枪helliphellip结果,棋差一着helliphellip冷玄摇了摇头,将挫败感甩出脑海mdashmdash离开洞穴后就始终感觉胜利来得太过容易,以致他一直在思索自己究竟疏漏了什么,却原来忽略了最明显的破绽。人得意时,果然会掉以轻心。想得千般复杂,竟反而看不清最简单的事实。他无声苦笑。三人暂时都缄默下来,只听马蹄翻飞。隔了阵,幽无觞终究郁愤难平,忿然道:ldquo那两人好歹也算一国之君,居然用那么无耻的手段逃命?要让我看到他们真的没死,非把他们剁成肉酱不可。rdquo雷海城在旁冷冷道:ldquo你以为他们还会留在原处,等着你去砍?准备好陷阱等你上钩倒是十有八九的事。要报仇,也得想好他们这次会躲去哪里?rdquo他并不反对回去斩草除根,但明知道对方可能在洞穴里设伏还自投罗网就太冒失。也许从前他一个人行动时,无牵无挂,还挺享受这种刺激,不过经历过那晚冷玄失踪的恐惧,他不想再贸然行事。然而幽无觞坚持要亲眼求证,冷玄自是不肯任老朋友孤身涉险,回帐篷收拾起行囊后跟着幽无觞起程,叫他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幽无觞回瞪雷海城一眼,竟没有反驳,转头对冷玄正色道:ldquo玄兄,这小鬼虽然混帐,说的还算有道理。你不用陪我去冒险,你们只管回天靖罢,我自会小心应付。rdquoldquo无觞,若你我易地而处,你会让我独自回去么?rdquo冷玄淡然一笑,随即敛了笑容,他脸色仍透着几分苍白,黑眸浸润阳光里,光焰飞舞。ldquo我跟他,迟早会对上。来风陵,本也是为了刺杀符青凤。rdquo洞穴就隐匿在临渊城背靠的群山中,两块天然巨石如两扇大门竖在洞穴入口前,中间仅留一人侧身可过的缝隙,洞穴周围藤蔓丛生。如果不是留心细看,谁也想不到巨石后别有洞天。三人接近洞口下了马。幽无觞游目四顾,适逢头顶上空有只孤鸟飞过,他一箭,射落。箭只射伤了孤鸟的翅膀,他抓起鸟儿抛进洞内。三人均凝神倾听洞内动静,没听到什么异常,一个接一个依次入内。绿郎的尸体仍躺在原地,身下一大摊血迹已然干涸。潭水清澈无比,两具尸身果然已不翼而飞,连符青凤的折扇和剑也不见踪影。一面洞壁上却用血画了三只大大的乌龟。每只都驮着圆台般大的龟壳,似乎不堪重负,伸长了脖子喘气。三个脑袋赫然分别是冷玄、雷海城、幽无觞,而且还惟妙惟肖。幽无觞脸肌抽搐,终于迸出一长串咒骂。冷玄多年没听这老朋友爆粗口,显然今天幽无觞是气疯了,直等幽无觞骂个痛快停下喘气时,他才道:ldquo走吧!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