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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他一个激灵,苦笑,被段正歧这一茬打乱,他竟然真忘了正事。昨日还和梁琇君信誓旦旦自己的宏愿,今日却颓废了一个早晨,一事无成。许宁叹息,果然美色误人。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段美色端了一盆水走了进来。他见许宁清醒,眼神变得柔软些许。这个铁打的浑人好似把全身仅剩的温柔都藏在心中的角落,只留给这个可以钻进他心房的人。许宁被他扶起来喂了一口水,眼看段正歧又要亲上来,连忙伸手挡着。“等等……哎,你别又咬我。”许宁看着被阻了亲吻的段正歧跟撒娇似的在他手腕上舔舐,连忙抽出手来,拍着他的脑袋。“乖,坐下,我有正事要与你说。”段正歧一挑眉,说正事,不如来干正事?许宁后背一凉,忍不住道:“你给我坐下!”段正歧果然乖乖坐下了,许宁想这小哑儿不能惯着,否则指不定哪天就翻墙上树了。以前是后院摘月季,以后可就是东篱采菊。许宁正色道:“我昨日与你说的约定,还记得吗?”段正歧黑眸一闪,想起的不是约定,而是约定之后的某些旖旎,正有些蠢蠢欲动,却听许宁道:“其实我也该反省,因为我有着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一直隐瞒你至今。”段正歧立即抛开旖念,蹙眉望着他。许宁顿了一顿,似乎在想如何开口,抬头却望见段正歧有些焦虑和不安的眼神。他心下一紧,长叹,罢了,自己是再狠不下心瞒着这小狗什么了。索性就一五一十,全都与他说个明明白白吧。“这件事,还要从你我相遇之前说起。在我十六岁那年,因为一场高烧……”许宁略带沙哑的声音,将一道谁人都不敢相信的传奇,款款道来,他讲得并不十分精彩,然而在每一次谈起梦中的情景是如何与现实对应之时,却又是如此惊心动魄。段正歧的眸光渐渐变得深邃,直到后来,沉淀成黑曜石一般静静望着许宁。“——便是如此。”许宁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口干舌燥。“说来,我做这一场大梦已有十余年,梦中情景合该越来越模糊。可是正歧,与你相遇之后,我几乎夜夜都能重见那一场梦。”他看向段正歧。“我知道旁人定以为我是着魔,必然不信,但是我比谁都清楚这不仅仅梦。这么多年,我试图做过一些改变,却丝毫不能更改命运半分。曾经是北平,后来是上海,未来更是金陵,我总是只能目睹悲剧发生,却徒劳无力。正歧,我——”段正歧紧紧握住许宁的手,烙印下一吻,目光深邃而坚定。【我信你。】他无声地说着这三个字,却让许宁湿了眼眶。好像从此以后,再也不用一个人背负着这一个秘密,再也不用独自抱着枷锁,受困自缚。“我该怎么做?”许宁喃喃,“我竟把你也拖进这浑水里,万一以后南兵大举北伐,你会不会也成了他们手中炫耀的功勋。万一金陵真的守不住,只落得满城尸骨。正歧,我不想……”段正歧却缓缓推开他,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开始写字。【去江北。】“江北?”许宁一时想不起来,江北有何。段正歧抬眸对着许宁,曾经许下誓言,将许宁所要守护的,都用自己的力量来守护。而现在,段正歧要叫许宁知道,他凭什么去守护。世人都知段正歧拥兵数十万,而这数十万对大多数人来说却只是纸上的一行数字,毫无概念。在直奉等大军阀的背影下,小小段正歧似乎只是一不足道的微光。然而人们却忽视了,段正歧凭什么能以弱冠之龄就与孙传芳隔江而治,又是凭什么跨江而来夺下金陵?只是运气吗,只靠计谋吗?谋略时运当然不可少,然而,最重要的是——只见段正歧提笔写就:【江北,有我大营。】是那无数骁勇善战的精锐,和能治一方雄狮的主帅!第60章 旧或许没有几个人知道,冬日用铁锅煮过的露水,是苦味的,带着泥土的腥,铁锈的腥,还有隐隐约约,血的腥。哑儿站在那个男人面前。“你看。”男人手里捏着一个俘虏的捆绳。那是被饿的失去理智的战俘,眼睛发红,神志不清,犹如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今天这里,你和他,只能活一个。”他说着,松开捆绳,高大的俘虏便嘶吼着向哑儿冲去,凌晨被喊醒的哑儿毫无准备地应对这残酷的厮杀。男人双手抱臂,看着这一场不公平的较量。一个成年男人,一个还未成长的的孩子;一个饥饿多日,一个日日饱食。或许,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公平。这是困境与困境的较量,是死亡与生存的单独选择。活下去的人,只有一个。片刻后,结果揭晓。鲜血从俘虏脖间飞溅出来,沾上了哑儿的唇角。他稚嫩的脸庞被冻得麻木,感觉到血的温热,几乎是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舔,然而,却尝不出味道。血竟是没有味道的吗?教导他的男人走了过来,哑儿听到他对自己说:“想活着,就得对别人狠的下心。”那年哑儿十二岁,他明白,原来生存就是要去抹杀别人。……“我把你放到大营里,可不是让你顶着将军义子的名义作威作福。”“听着,不管你是谁,只要是拖了我们后腿,就给我打铺盖滚。天大地大,有多远滚多远。”军营的生活,比预想中的还要险恶。居心叵测的长官,心生嫉妒的队友,轻视他的残疾的同袍,还有并不会对一个孩子留情的冷酷敌人。哑儿在血雨中厮杀,几次立了功勋,却被同伍的队友们抢走;因为尚未发育,又多次险遭不为人知的侮辱。那一年哑儿十三岁,他明白,活着就是要承受各种各样的恶意,并继续活下去。……“段上校!”下士急吼吼来报。“前方左路部队被困,身陷敌军包围,是否要前去支援!”“上校!左路逃出一支小队,向我军求援!”“段上校,求您救救我父!”“段正歧,你真见死不救?!”同僚诧异的眼神,求援士兵的无助与绝望。段正歧只回了四个字——【不准出兵。】那一战,左路将领战死,左路部队尽数覆灭。而段正歧所率领的分部,赶在敌人胜利而掉以轻心时一举杀出,以逸待劳,大获全胜。这一场战役,左右了皖系最后的命运,也成就了段正歧。然而,他的名声却是建立在无数友军的尸骸之上。若干年后有人借此讥讽他——白骨将军,拿别人累累白骨换来的将军头衔。那一年哑儿十四岁,他不再想去明白什么。——许宁坐在颠簸的车上,感觉江北这一行,要想兑现临行前对友人许下的保重自己的诺言,怕是难了。就是现在,他内脏都快被震得移位了。临来之前,许宁因不知会外出多久,特地找梁琇君告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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