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驳回,会员合同里有相关的协议。”青脸不说,温童也没什么法子,只能吃东西、半懂不懂地看直播。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庭审结束,青脸微微皱眉,告诉温童这一次的判决结果。“陈金居然只被判了终身监禁,我还以为肯定会被判死刑,之后肯定还会上诉……”温童:“陆匪呢?”“三爷……”青脸顿了顿,慢吞吞地说,“被判了两个月。”温童睁大眼睛:“他也要去坐牢了?”青脸挠挠头,实话实说:“那倒不是,警方本来就知道他的行动,只不过三爷做的有些过火。”“取保候审。”不用坐牢,只是会对行动自由做出一定限制。四舍五入,也就是没事。温童抿了抿唇,还想问问题,休息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来的人是陆匪。他身后还跟着个气喘吁吁的辩护律师。辩护律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想说话,一张嘴又开始大口喘气。他扶着膝盖,颤颤巍巍掏出了护照和身份证,交给陆匪。温童视线猛地顿住,身份证上是他的脸。这是他的身份证,他的华国身份证!陆匪没有避着他,拿着他的护照和身份证大步走近。他停在沙发前,低垂着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少年。走进休息室,不,准确地说,在出了法庭走向休息室的时候,他的心跳就开始加速了。期待温童看他。渴盼温童会对他发泄怒气、宣泄所有的不满。希冀温童会接受他的道歉。心脏越跳越快,快得陆匪屈了屈手指,忍不住喊了声:“乖宝。”少年缓缓掀起眼皮,点漆似的眸子里映着明亮的灯光、映着他清晰的身影,此外什么都没有。陆匪听见自己的心脏狠狠地一跳,逐渐往下沉。温童刚才的案件听得半懂不懂,但再加上之前陈金的事情,以及陆匪嚣张地走进法院、警局等等,心里大概有点数了。他平静地开口:“除了走私,绑架案真正的主使也是陈金吗?”陆匪:“是。”看着少年毫无波澜的眼瞳,他近乎急迫地把事情原委解释清楚。“兴运港离泰国较近,和我公司进出口贸易关系密切,所以港口不少员工是我的人。”“谢老二针对我,所以去针对码头,影响了一段时间的码头运转。”“对我这种做正经生意的人无关紧要,这批货不能卖给华国,还能卖给其他的。”“但对陈金那种卖不该卖的东西的人就麻烦了。”“一段时间后,陈金找上我,说要对付谢由。”“我假意同意,然后联系了泰方警察,带着青脸他们进了回了华国。”“之后的事情,你知道的差不多了。”知道温童看到了护照和身份证,陆匪翻开护照上的泰国签证,继续解释:“没告诉你的事是,你一直是以证人的身份入境的。”“到橡岛后,对你的保护也是真的保护,陈金虽然没脑子,但他有个好弟弟,所以不能让你一个人行动,很危险。”陆匪死死地盯着温童,只见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嘴唇微启,冷淡地哦了声。他喉头发干,抓住心底那丝渺茫的希望,开口道:“刚才在法庭上,你对我手下留情了。”温童眨了下眼,白皙漂亮的脸上很平静:“陆匪,你不要把你的事和陈金的事混作一谈。”“陈金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活该坐牢,但你也不是个好人。”不顾他的意愿带他来泰国。瞒着他事实真相,恶劣地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陈晨下药的事,虽然不是陆匪动的手,但追根究底都是因为陆匪。“陆匪,我没有对你手下留情,我只是说出了事实真相。”不会隐瞒,也不会夸大。陆匪怔了怔,眼里浮现出一丝茫然无措:“所以是不满意我的道歉吗?”“取保候审也能改。”言下之意,如果温童不满意,他可以去服刑。温童愣了会儿,当然顺着他的话说:“好啊,那你去。”陆匪不假思索:“我明天去,今天晚上还有情侣活动。”温童:“???”还真去?他看着陆匪认真的样子,再次想起之前那个荒谬的念头。他难以置信地问:“陆匪,你是不是喜欢我?”第49章 听见少年震惊与不解的语气, 陆匪手指颤了颤,手背青筋暴起。他死死地攥着拳头,垂下眼帘, 竭力遮掩住眼底的癫狂与扭曲。半晌, 哑着嗓子说:“是啊。”“我喜欢你。”“很难看出来吗?”下一秒,听到了少年愈发震惊地说:“你这叫喜欢?”短短的几个字像是幻化成了一把把尖锐的刀刃,狠狠刺进陆匪心口,反复翻搅,将他的心捅得血肉模糊。陆匪闭了闭眼,喉咙干涩到竟说不出一个嗯字。他清楚记得他以前做的事。一开始他不需要少年会喜欢自己,他只是纯粹地想抓住自己喜欢的人。温童心里怎么想他、怎么看他,无关紧要。想要什么就抓住, 喜欢什么就抢回来。人人觊觎的宝贝不能等不能拖,谁先出手谁的胜率更高, 更容易成为最大赢家。这些他从底层摸爬滚打学来的人生信条。可温童是人,不是普通的宝贝。他自己也是人。陆匪低估了人心, 高估了自己。他没有料到抓住了珍宝后,人是会越来越贪婪的, 会想要索取更多。陆匪眼睫颤了颤,缓缓看向面前的少年,声音沙哑又压抑:“我、我第一次喜欢人, 没有经验……”温童安静片刻, 没有理会他的解释, 问道:“你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陆匪沉默了。温童静静地看着他, 如果陆匪从小出生在缅北那种地方,他会相信陆匪不懂喜欢。但陆匪以前是个正常的甚至家境优渥的华国高中生。初中或者高中肯定见识过朋友之间单纯的感情,就算朋友开窍的晚, 家里好歹有电视吧?看过纯爱电视剧吧?温童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冷静地说:“陆匪,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不是在喜欢人。”“你只是无视他人意愿,在宣泄自己的情感。”“你只是在喜欢你自己。”清亮明朗的少年音格外冷漠,无悲无喜。“如果对你而言,那是喜欢,我求你别喜欢我。”求……陆匪嘴唇动了动,温童第一次求他,竟然是求自己别喜欢他。他脸色发白,仿佛听见了胸口那些刀刃折断的声音。折断在他体内,尖刃像是顺着血液流淌向四肢百骸,从胸口一点一点地刺向全身,痛到连拳头都握不住了。良久,他听见自己苍白嘶哑的声音:“那我……该怎么道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