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君临天下。而他是一人之下的权臣。·“也许,陛下可以哄得臣给。”秦见祀最终低低出声,“便是假戏,只要陛下能唱一辈子,臣也甘心乐意。”贺子裕喉咙一瞬微哽,别过头来。“陛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他垂下眸,对上秦见祀沾惹欲色的双眼,秦见祀不一定会坦然放权,但他们彼此试探,试探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又逐步去妥协退让。“……先前是太傅病了,你在西征。”“嗯。”“朕在朝堂孤立无援,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臣回来了。”秦见祀吻上他胸膛,呼出温热的气息。贺子裕的指尖摩挲过他的眉眼。“可你回来了,你要与左相相争,朕又想结束这无止休的朝堂纷争。”此时的北秦是盟友,也能是敌手。贺子裕又叹了口气,“秦见祀,朕真的对北秦公主无半点心思。”“嗯。”“你对朕太坏了。”床幔里,秦见祀又贴上他面颊,低低吻弄着。贺子裕推开他头,“你不要来这套,你刚才用剑柄那样对待朕,朕绝不原谅你。”秦见祀忽然又动了一下。“秦见祀,你再这样,朕就宣布——”话还没说完,贺子裕又没有办法继续将话说出口了,他眯紧了眼呼吸急促。但这厮既有意将此页翻过,他又不能再继续紧咬。“秦见祀……”他只能将怨气埋进心底。许久过后,贺子裕的五指攥紧被褥又松开,瘫软在了床上,但他还为秦见祀的态度生着闷气。秦见祀吩咐宫婢们搬来浴桶,为他更衣沐浴,贺子裕任人抱起也仍然是一言不发,即便是那人的伤口渗出血迹来,滴在他的身上。他也——“来人,传御医。”“不必。”秦见祀却婉拒了。秦见祀替他清洗,洗得很尽心,贺子裕依旧没有消气的趋势,于是秦见祀用长巾将他裹起,抱回到床上。贺子裕静静看着他。许久不见,其实秦见祀回来到现在还未曾仔细打量,十九岁的贺子裕身量又像是高了些,面上青涩意也褪去了些,眉目越发俊朗,也越来越有少年帝王的样子。“陛下长大了。”秦见祀看了会儿,想着身为帝王,总归不能局限在情爱之上。贺子裕想了想回答道:“皇叔也不老。”贺子裕在床边坐下,看着秦见祀简单擦洗过后重新包扎伤口,又看着这厮走到身前,俯身单膝跪了下来,换洗过后的长袍袍裾沾了地上的尘土。身为权势滔天的摄政王,秦见祀应当还未对他真正跪过。贺子裕眼中流露过诧异。“陛下,”秦见祀终于开口了,抬起眼沉沉望着他,“先前如此,是臣之过。”贺子裕松了口气,若秦见祀真将此页翻过去了,他却是真不能原谅。但是他还要唬一唬秦见祀:“你说得晚了。”“臣自当让陛下消气。”“那你光跪有什么……”话音未落,秦见祀的手掌落在他膝盖处微开,没有丝毫犹豫地低下头去,贺子裕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地推他脑门。“你做什么?”“……让陛下消气。”秦见祀的手握了上去。铜镜里,跪伏着的身影伏在这位少年帝王膝下,贺子裕本来是该无动于衷的,可是渐渐却忍不住,他的脊背发着颤,他最终抬手摸上秦见祀的鬓发,想问何至于此。“秦见祀……”酥麻意顺着尾椎攀爬去,贺子裕双手撑着床,抻起白皙的胸膛。绵长呼吸里,他对上秦见祀抬起的双眼,他知道在宫里会有那种腌臜宦官做这样的事,来供主子娱乐消遣。秦见祀却也伺候了他一回。一报还一报,像是再公平公正不过,弥补此前所有欺辱之处。不知过了多久,贺子裕仰起头来,才缓缓松了劲。而秦见祀确实让他消气了,甚至还有些愧疚,他最终坐在床边,看秦见祀平静地洗了把脸。“皇叔……”“嗯?”秦见祀洗过的脸还是湿漉漉着,滴着水,贺子裕犹豫着凑近了,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他的唇角。“你感觉还可以吗?”“臣可以。”第52章 小修罗场晚间天又沉下来的时候,床幔里,秦见祀枕在贺子裕的腿间,都说摄政王俊美无双,沐浴过后散发着寝衣的样子,少了几分冷厉,多了些疲倦下的柔和。贺子裕捋过他长发,指腹小心翼翼地摸着他身上结痂了的伤痕,摸了会儿,又伏下去吻。秦见祀面上难得几分笑意。“不疼的,陛下不用如此心疼。”“西边战事稳定了?”“嗯,臣率军突袭,大获全胜。”贺子裕叹了口气,战事总归凶险,“朕有件事要告诉你。”“嗯?”“景端是男子。”他想了想,把昨天的事又说了一遍,“不过景端只是拿了皇后的虚位,等到诸事平下来,他还是要回北秦去争皇位的。”“……皇后。”秦见祀指腹点着被褥,眉头微皱几分不爽,更何况听到景端并非女子,敌意更甚。“都说了只是虚位了啦。”“他是陛下的皇后。”秦见祀眯紧眼,这一点无可推诿。眼见着某人眼中流露出杀意,贺子裕无奈抬手盖住那双眼,“北秦公主不能死在都城。”“皇后。回去死也是一样的。”“秦见祀!”秦见祀摁下他脑袋来,“陛下生什么气?”“是你,吃什么横醋,”贺子裕用鼻尖蹭了蹭他,“怎么了秦爱妃,朕可是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你府上先前多少男宠,朕都没跟你撒过气。”“面首,不是都让陛下遣散出府了吗?”“那是——”贺子裕一顿,总不能说那是为了楚非。他轻咳一声,“反正北秦公主不能死,先别说他是朕的盟友,这么着个大美人,死了也可惜。”秦见祀的眼又危险地眯了起来。“明天你见见就知道,男生女相却又不阴柔,确实是一等一的美人,和朕差不多岁数,看着却是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当然嘛,在朕的眼中那肯定是皇叔……”秦见祀一把翻身将他压了下来,狠狠吻了上去,贺子裕夹抱住他,嘿嘿一笑。老男人真容易逗弄。·窗内烛火燃了半夜,几天几夜不曾阖眼睡过的秦见祀最终在枕间沉沉睡去,贺子裕趴在他身上,半眯着眼睛打盹。与此同时在后宫中,打着养伤名义一直未曾露面的景端,此刻正看着丫鬟端药汤上来,他接过来,一饮而尽。“皇夫殿下说了,公主这桩事办得好,这个月的解药也就送过来了,只要公主能为南武皇帝诞下麟儿,”丫鬟淡淡道,“……若是办不妥当,且不说您母妃的性命,便是这药性发作,也够公主您受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