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怀安不一样,祁王是羡慕他的,虽然资质平平,却依然活的很精彩。像个小太阳一样,感染着身边的一切,虽然有时候把握不好温度,因为过于炽热而闯祸……一想到现在的局势,祁王笑中又带着苦涩。不知他们能无忧无虑到几时。若是雍王上位,必放不过他们一家,平平安安去封地就藩都是触不可及的梦。更不要说他的师傅们,虽不至于被雍王赶尽杀绝,却也必定是前途尽毁了。想到几位师傅,都是才华横溢的天之骄子,正当青壮年,该是施展抱负的时候,如果受到他的牵累,壮志难酬沦为庸人,他就真的于国有罪了。“殿下!”“父王!”两个稚气的声音在不远处喊他。祁王抬头,便见两人围着炉子忙得直打转。“殿下快来帮忙!”怀安抹了一脸炭灰。祁王有些纳闷,身旁都是宫女太监,他们为什么要亲自动手?虽这样想着,还是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殿下负责给这些肉肉做个马杀鸡,让腌制的调料充分融合。”怀安做出按摩的手势,毫无心理压力的支使祁王殿下干活儿。祁王一脸黑线,熊孩子不要太过分哦!他堂堂一个亲王,怎么可能给鸡鸭牛羊做按摩?还叫什么马杀鸡?马要杀鸡,关孤什么事?!片刻之后,祁王将做好马杀鸡的肉块用签子穿成串,一把一把的递给两个孩子。……雍王上书,以“养儿方知父母恩”为由,请求回京探望父皇母妃。皇帝给雍王的答复却是:“你新得长子,守好妻儿,不必来回奔波。”这个回答似一瓢冷水泼在了雍王心头,父皇的反应为什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冲着妻儿好一通埋怨,也不知怪他们什么,总之就是嫌弃这孩子命不好,在母腹之中就诸般风险,生下来也未能给他带来盛宠云云。回到前殿,又烦躁的背着手来回踱步:“孤不理解,孤想不通,父皇像催命似的催孙子,如今得了孙子反而没有那么稀罕了。”王府长史秦钰劝道:“殿下,宫中的赏赐如流水般抬进府里,还派遣乳母八人、宫女太监各八人,来侍奉皇孙,与皇长孙规制等同,足见陛下恩宠了。”雍王低声道:“这些都是虚的!父皇不让我回京,若是有个什么……岂不是让老三捷足先登了!”秦钰道:“殿下是来封地避妨的,二龙相见必损其一的谶言,殿下难道忘了?”雍王道:“什么劳什子谶言,都是那群不干人事儿的狗道士在父皇面前进谗言。若是避妨,我那三哥为何不避?他也是生过病的。”秦钰只得换个角度再劝:“殿下稍安勿躁,说不定陛下是真的体恤殿下得子。来回奔波一趟少说要半年,从京城回来,皇孙都不认识爹了。殿下有这个精力,还不如用心教养皇孙,让他强壮康健的长大。殿下方心,祥瑞之事臣已安排妥当,只等皇孙百日,殿下再向陛下请旨,回京报祥瑞,请求赐名、入宗庙,到时候于情于理,陛下都不会再阻拦殿下了。”雍王激动的情绪这才稍稍平复下来:“真的安排妥了?”“是,确保万无一失。”秦钰道。秦钰又劝道:“殿下有时间,要多陪伴王妃母子,王妃才是最大的功臣……”“知道了。”雍王不耐烦道。回到王妃的寝宫,看着襁褓里沉沉睡着的孩子,雍王的目光颇为嫌弃。埋怨道:“叫你在孕中多进滋补,你偏要任性,看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像个小冻猫子似的。”雍王妃怀胎十月,又经历难产,简直是死里逃生。月子里终日被雍王迁怒,以泪洗面,身体一日不似一日,她不断的劝雍王:“他还小,还太小……殿下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次日,她悄悄给端妃进拜帖的时候,夹带了一封信件。她问端妃,自来有藩王送子入京就学的先例,能不能将皇孙送入宫中教养?她在孕中一直担心,腹中万众瞩目的孩子若生下来是个女儿,会承受怎样的苛待?如今算是明白了,这个孩子只是丈夫争夺权柄的工具而已,如果不能为雍王殿下带来利益,无论男女,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雍王性情暴虐,本性凉薄,她怕自己命将不久,只有将孩子交给端妃抚养才能安心。结果信件被雍王截获,摔在王妃身边的榻桌上:“愚不可及的东西,险些坏我大事!上赶着把孩子交给婆婆,孤还真是闻所未闻。”雍王妃满目绝望的看着丈夫,又看看襁褓中的孩子:“殿下,我若先一步走了,殿下能给这孩子一条活路吗?”雍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真是病糊涂了。你是孤的王妃,他是孤的嫡子,谁敢不给你们活路?”雍王妃哭求:“臣妾知道殿下想要做什么,但是殿下,臣妾求您了,不要去弄那些‘祥瑞’,弄巧成拙就是欺君之罪!”雍王满心鄙夷,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平民女子,也配与他谈谋略?雍王妃还想再劝,被雍王打断,吩咐左右:“住在府里的太医呢?来给王妃请脉,王妃病愈之前,不许她踏出殿门半步,谁敢给她传递只言片语,杀无赦。”第104章 太医为雍王妃诊脉之后, 来到前殿向雍王复命:“殿下,娘娘伤了元气,但只要安心静养, 半年即可恢复。”雍王颔首,蹙眉问道:“她为什么总喊着‘命将不久’?”“娘娘身体不适,再加忧愁忧虑,难免杞人忧天。”太医道。雍王又问:“皇孙呢?”太医道:“皇孙虚弱不足, 但只要养育得当,还是可以恢复的。臣擅长妇人科,殿下若不放心, 可以再请一位小儿科的郎中来看。”“知道了。”雍王摆手, 命左右送太医下去, 又命秦钰再去延请擅长小方脉的名医来。……乡试在八月初九入场, 每三日一出场,从十二日头场结束,便要开始阅卷, 因为国初规定, 在八月底之前必须阅卷结束并放榜。一千多人的直隶乡试,九天六夜的答卷,要在三四日内全部批阅完毕, 工作量相当庞大, 且不能走马观花随意糊弄,因为放榜之后, 中举之人的名单和试卷要解送到礼部, 会同翰林院一起“勘磨”, 也就是复查有没有阅卷错误、徇私舞弊等问题。沈聿主持过“勘磨”,如今也要作为考官参与阅卷了, 直隶乡试副主考,将为他的履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八月三十,桂榜揭晓。让沈聿感到欣慰的是,他的家还是原址原貌,家里面一切太平,既没有着火,也没有被拆。孩子们一如往常的迎接他,只是更加热烈一点。都说“出门饺子回家面”。许听澜亲自下厨煮面,这次没搞创新,而是用荷包蛋打一个高汤煮面,加酱油加猪油,用面汤一冲,烫两颗小青菜,再撒一把葱花,味道和卖相都不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