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谢韫笑靥飞绽,天空绽放的烟花,点亮了整个京城。……京城万人空巷,郝家胡同手忙脚乱。数百盏孔明灯由此放飞,十几个伙计打扮的人却在手忙脚乱的收绳子。原来每一盏孔明灯上都拴着风筝线,待其飞到一定的高度,还要将它们一一拽回。怀安将每个孔明灯做了编号,要求全部回收,以免蜡烛来不及熄灭就挂在树梢房顶引发火灾。何文何武直接爬上屋顶,手里拿着长竹竿,将不听使唤的孔明灯一盏一盏打下来,累的满头大汗。有伙计疑惑的问:“东家是怎么想的?把孔明灯都打下来,愿望还能实现吗?”忙着记录编号的孙大武擦擦额头上的汗:“在京城地面上,东家想做什么事,还需要问老天爷吗?”伙计恍然大悟,还是孙掌柜觉悟高哇!第173章 谢韫目不转瞬的看着漫天绽放的火树银花。怀安脑子里却放起了幻灯片:虽说王先生只是个塾师, 但爹娘不是拜高踩低的人,只要家世清白人品好,应该不会反对。到时候请妥帖的媒人上门替他求亲, 王先生和王婶婶对他印象还不错,应该也不会反对。然后两家一拍即合,三书六礼,把她迎进家门。接着他要请一个长假, 借“游学”的名义带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度蜜月。先好好玩上几年,等到了二十几岁,再生一个孩子, 一起把孩子养大, 一起变老, 一起在祖坟里选个好位置埋进去……完美。安华门城楼上宫灯璀璨, 数排几案上摆满精美的食器,整齐摆放着葡萄、石榴、西瓜等时令水果,还有各样精美的月饼点心, 美酒佳酿。皇家亲眷们在此围坐赏月, 俯瞰璀璨繁华的灯市,只是家宴,没有外臣列席, 太皇太后坐在当中, 皇帝皇后陪在左边,太子荣贺陪在右边, 荣贺单独一张桌子, 只是背上趴着个顽皮的女娃娃, 正在拆他头上的金冠。皇后朝她拍拍手:“承欢,到舅母这里来, 有你喜欢的芙蓉糕。”小承欢并不领情,大头朝下从荣贺的肩头栽下来,她很知道自己会被太子哥哥稳稳接住,在一众长辈们后怕的惊呼声中咯咯直笑,屡试不爽。皇帝看着,又好笑又无奈。团圆佳节,他的好妹妹又丢下承欢和全家人,跟狗道士约会去了……两人每每私会,最提心吊胆的都是他这个当哥的,生怕他们再添新的“战果”。虽说公主生育子女不太受人关注,可漂亮娃娃生多了,没有一个长得像驸马,迟早会令人起疑。“随她高兴吧,正是好玩儿的时候,再大一点,让她闹她也闹不起来了。”太皇太后一脸宠溺,又看向太子:“贺儿今年也乖,没有跑出去玩,知道留在宫里陪父皇母后过节了。”一整晚都在带娃的荣贺一脸苦笑,他也不想啊,有个损友不知道在忙什么,又放了他鸽子。他两眼发直的看着天上银盘——他为什么要说又?……怀安忽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刚刚楼上风大,着凉了吗?”谢韫问。“没有,我身板硬着呢。”要不是眼下人多,怀安恨不得给她展示一顿拳法。从九味坊出来,两人又在街上闲逛,买了很多甜腻腻的零食,猜了灯谜,赢了一对大阿福,两人一人留了一个,并肩走着,就足够美好。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二人不知不觉便来到寿元寺,谢韫和嫂嫂们约定在此碰头。怀安转身要走,又转回来,动动嘴,又转身要走,又回来。谢韫见他踟蹰,都有些替他着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啊。”“你闭上眼睛。”怀安道。谢韫轻轻阖上眼睛。怀安转身看向长兴,长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制盒子。怀安当着谢韫的面打开,里面是一对赤金嵌南珠的发簪,主珠硕大浑圆、晶莹光润,一眼便知是难得的珍品。“我知道你不喜欢繁复的首饰,所以选了最简单的款式。”怀安道:“我可以……”怀安想问,我可以追你吗?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很不合适,便改口道:“我可以帮你把它戴起来吗?”恰在此时,似乎有雪花缤纷飘落,可这才八月半,谢韫抬头去看,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了漫天花花瓣。她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朗月星空中缓缓升起的孔明灯、绚烂的烟花、合浦南珠、漫天花雨……这些场景,她别说亲眼见到了,便是在小说话本儿里也没听说过。怀安就当她默认了,取出两支发簪轻轻带在她的发髻上。谢韫此时才回过魂来,欲背手解簪:“不行,这太贵重了。”“别摘!”怀安小声道:“再贵的首饰配你,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我……”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我不乱许诺,只要你不反对,我回去就禀明家中父母,光明正大的上门提亲。”谢韫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用说了,我都懂!”怀安灿然一笑,带着长兴往灯火璀璨处跑去。两个丫鬟感动之余,面面相觑。语琴问:“他懂什么了?”语棋道:“他要向咱家小姐提亲。”谢韫这时才回过神来,坏了坏了,他要去哪儿提亲啊,他连她家住哪里都不知道啊。……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怀安都没有谈过恋爱,他只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即便身处理学盛行的古代,男女礼教之防严苛,他也要尽最大努力,给她一个最美好的告白。虽然他也想像后世的人们那样,好好谈一场恋爱,再谈论婚姻的事,但这个时代可不兴拖啊,他必须尽快给她一个承诺,然后才能名正言顺的跟她这样那样,这那样这样……谢韫心乱如麻的回到家里。二哥关在贡院考场,三哥在异地游学,家里只有父母、两位嫂嫂和尚且年幼的侄儿侄女,比往年略冷清些,但也要齐聚一堂,把酒赏月,过个团圆节。谢韫头上的南珠发簪很快被韩氏发现,但在席上当着谢彦开的面,终究没有多问。直到食桌撤下,两个嫂嫂带着孩子各回各院,谢韫也要起身退下。韩氏拦住她,与丈夫使了个眼色,谢彦开转进内室,将堂屋让出来给她们母女说话。韩氏拉她坐在身边。“韫儿,咱们回京城也有段时间了,知道你多有不适,三天两头的总想往外跑,我和你父亲一向没有二话。只是你今年及笄了,眼看又要议亲,不能再向从前那样了。”韩氏道。“议亲?”谢韫讶异的问:“议什么亲,跟谁议亲?”韩氏耐心的问:“你还记得沈家的怀安哥哥吗?”谢韫点头道:“记得,是很小的时候了。”“他如今长成大孩子了,爹娘替你看过,相貌不错,人品也没得说,你沈叔叔向你爹提亲,你爹已经答应了,过几日沈婶婶上门,你也出来见一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