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问题谢藤没问过,后面的问题他没兴趣问,只好据实以告:“我不知道,也没问过。”助理:“……”“知道什么?”闻哲拉开浴室门,边擦干头发边迟来的加入了他们的对话。助理来不及说话,就看见谢藤从地板上蹿起来,脱缰野马般飞扑向闻哲。后者及时且巧妙地侧身避开,谢藤踩中了地板上的水渍,没能及时刹车,当即向前踉跄,差点头朝下栽倒。闻哲只好抓住他的胳膊,帮他保持平衡。谢藤趁机圈住闻哲的腰,终于成功把对方带进怀里并亲吻了他的唇角。目的达成后,谢藤不再与闻哲拉锯,挂着一脸得逞的笑容,心甘情愿地被对方推开。盎撒人半张着嘴,吃惊了好久都挤不出半个单词。“你去洗个澡。把衣服穿好。我们一起吃早餐。”闻哲先给自己穿上内裤,才抬手揉了揉谢藤的脑袋,“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第178章 消弭-3(XII)闻哲不认为有监督谢藤一举一动的必要,后者也出人意料的听话,当即转身钻进浴室,甚至没忘记顺手关门。盎撒人再度怀疑了自己的眼睛,许久才阖上嘴,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什么?”闻哲看向对方。“你的肩膀流血了。”盎撒人忽然跳到另一个话题。“是吗?”闻哲左肩上的咬痕刚好位于他视野的死角。他抬手摸了一下肩膀,指尖上果然沾了血。“看起来不多。”他问,“很严重吗?”与他平静的外表相比,他心下却已经警惕起来。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因为此前盎撒人说话的时候始终维持英式刻板的循规蹈矩,从来没有突然跳过任何话题,最多只是用复杂的长难句含糊其辞。盎撒人盯着闻哲举止与表情,等待他表露出愤怒或不满的情绪,可惜都没有。闻哲非但没有恼怒,还安静地回视他。他无法拆穿闻哲无懈可击的伪装,也没有就此作罢。当一段对话从开始阶段就各怀目的时,就注定它很难按照常规的方式进行下去了。“你太不可思议了。”盎撒人放弃不切实际的语言陷阱,再度将话题推回原处,“抛开能成功赢得包括我在内的休身边的所有人的信任不谈,单凭你对待大家的独特方式就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了,更不用说你能往来于过去和现在……很难不让人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果然来了。闻哲并不惊讶。“如果有可能……”盎撒人骤顿在此处,却并非想给闻哲回答的机会,而是不动声色底微调了自己站姿,将一只手置于身体能遮挡的那一侧,悄然覆上自己的左腰部。“我非常希望你能自愿与我们共享这些。”闻哲假装没有察觉到,安静地聆听着对方充满威胁意味的说辞,在对方介于讽刺和挑衅之间的语气里寻找到拙劣激将法的痕迹,随即选择了最佳的应对方式:沉默。“在我印象里,你并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闻哲的沉默以对让盎撒人瞬间变脸,摆出不知道答案就不会善罢甘休的面孔。“你清楚的明白这是没有意义的徒劳提问。”闻哲抛出具有诱导性质的复合句式。“为什么?”对方依旧没有善罢甘休,“难道你能撒谎,我却不能提问?还是说我必须给你留出足够的时间,让你编造新的谎言,继续欺骗我们?或者说,你以为只要休不过问也不在意,我和其他人也会跟他一样?”咄咄逼人的质问接二连三的出现,彻底暴露出对方本性里极端的一面。“如果你想知道我是否会成为你们的敌人,那么答案是否定的。”闻哲静待对方说完才出声,“如果你以为通过一两句话就能把我塑造成你们的敌人,促使我舍弃掉理性,便于你实施暴力,那么我建议你换个更有效的方式,因为这样做只是在侮辱你自身的智慧。”这是闻哲唯一必须时刻避开的话题,确切的说是:彻底无视。说来可笑,理由从来不是提及就会“违规被罚”或者“影响时空与历史”等。而是现阶段的人们对时空的认知,就像是大航海时代还没有开始前对地球的认知,无论东西方、无论是谁或无论是否相信,都无法证明自己脚下的地面就是巨大的球体,因而让一切都沦为了“疯子的臆想”。“看来你没办法明白回到过去和改变过去对我们而言有多重要。”盎撒人置若罔闻地继续道,“其实不用多远,只要四个月前……”“我之前的许诺依旧有效。”闻哲打断对方,“如果你要拒绝,那将是你的损失。至于其他——我给你另一个建议,别太激动,尽可能稳住你覆在自己左腰上的手。别轻举妄动。”盎撒人动作一滞。“当然,”闻哲抬起手,展示自己腕上的“金属镯”,“你最好在心底祈祷自己跟休一样,拥有这四个小玩意的使用权限,或者能在这个距离内有足够快的反应速度直接掏枪爆头。就算是电击枪也是同样。”——否则就不是他的对手。盎撒人并不愚蠢,自然能解读出闻哲的言下之意。“如非必要,我也不想用暴力的方式去解决问题。”闻哲继续道,“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保证,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获得我的保证。”“什么保证?”盎撒人一愣。闻哲说:“我可以保证自己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你们这边。”“保证并非不……”盎撒人没能说完就被打断。“你是不是忽略了他的重要性?”闻哲反问。“谁?”对方问。“那我换一种说法。”闻哲说,“从你的角度来看,如果不是因为休,我还有再度出现的必要吗?”——答案是否定的。盎撒人沉默了。闻哲安静地盯着对方,预估接下来有可能会面对的任何提问。或许是自己的假身份为何如此无懈可击,或许是对方的父母是否能复活,甚至其他什么都有可能。像对方这种谨慎的人的思维方式其实远一般的人要迂回得多,闻哲也很难完全揣度。盎撒人短暂思忖后得出答案,放下了覆在左腰上的手。闻哲知道对方接受了自己的说辞,随即不再展露攻击性。剑拔弩张氛围登时散去,盎撒人再开口时态度骤变,不止改变了话题,还恢复了礼貌的用词:“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看看肩膀?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不介意。”闻哲配合的在床边坐下,方便对方查看。“伤口有些深,周围也肿起来了。”盎撒人很快说出结论,“虽然他身体健康,不过消个毒会比较好。稍等片刻。我去拿医用消毒水。”“谢谢。”闻哲道谢。门开启又关上,闻哲知道自己处理好了一个难缠的人,接下来该是另外一个了。他无声起身,同样无声地走向浴室,毫无预警地拉开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