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视线落到对方脸上,盯着谢藤毫无防备的睡颜,判断对方还陷在深度睡眠之中,完全不像刚才在渔船上突然启动电击装置的人。可对方又的确准确预判到了自己的想法,在他拒绝参加游戏以前就杜绝了他不参加的可能。这一次的“游戏”并非LR那般,而是谢藤的决定。这两个人虽然在同样的环境上长大,但基于六岁以前接触的一切和混血基因的优化,智商和眼界完全在不同的高度,继而让谢藤拥有了普通疯子所没有的预判和一定程度的自控能力。一旦他做出决定,就是不容置喙的,更不会允许闻哲拒绝。甚至就连拒绝的念头都不能有。否则,电击就是最仁慈的结局。既然如此,自己当初决定回来,决定阻止对方,尤其是决定帮助对方解决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矛盾,继而彻底解决掉头疼问题的初衷,恐怕就已经是个错误。他选择了错的初始切入点,可谓错上加错。因为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之后会如何;因为他从离开“黑色舞台”的那一刻就已经逐步卸下了防备;因为他在卸下防备的同时还自我安慰是为了赢得对方的信任才做出了让步……而那个会权衡利弊、能听取别人意见的谢藤早已经消失不见。恰如时光无法倒流。那么,现在的谢藤靠什么支撑理智,还是他根本已经没有理智可言?所谓的逐渐获得自控能力,或许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展现他的极端。例如:任何妨碍他、违抗他的人,都会被他视作的敌人。闻哲再次尝试动作,让手指在不接触对方皮肤的前提下,探向对方的脖颈,打算找回自己的蓝宝石吊坠。可谢藤的脖子已经空了。至于控制着闻哲四肢的金属环的腕表,自然需要使用谢藤的手指进行操作。即便闻哲能强行掰着对方的手指去操作,也可能瞬间惊醒对方。此前的他可以赌谢藤不会立刻启动电击装置,他有机会反击或趁机摘下金属环。但现在他已经不能如此笃定了。闻哲心下暗骂一句脏话,干脆扔开腰上不属于自己的那条胳膊,利落地翻身坐起。他刚离开床,就被谢藤一把拉住胳膊,重新拽回去,用力圈紧。闻哲刚要挣脱,就听到谢藤的警告声。“你说不想对我动粗,”谢藤鼻尖和嘴唇贴在闻哲后颈上,深且绵长地呼吸,仿佛在嗅对方的味道,“我也不想对你动粗。尤其是电击。相信我。我以前经常能体验到那东西的威力,知道滋味有多不好受,不想用它来对付你。而且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我不伤害你,你也别攻击我。只要你愿意陪我玩到最后,我就告诉你一切……”冗长的话语尚未说完,就换做突如其来的暴力行径。谢藤一手掐住对方的咽喉,固定住下颚,同时一口咬在闻哲后颈上。不深。只衔住一小块皮肉来反复啃咬,直到血的腥味在他的口腔里蔓延,才发出饕足的叹息,缓慢地松开来,沿着周围嬉戏般舔舐。闻哲途中就连续给了对方好几肘,大力撞击着他的肋骨。可惜对方呼吸都没有改变,反而用力收紧了手臂,固定住他的腰身,不让他继续攻击自己。谢藤的唇舌一路顺着肩线滑至他所执着的闻哲左肩的小痣位置,伴随着不断绕着这块诱人的瑕疵所落下的细碎的吻,说出了剩下的话:“我其实一直在等待……等你真心想看我的全部的时候。现在我终于能带你去看我的全部了,也能正式让你加入‘我的游戏’。”——如果他明确要求,就不能违抗。斯拉夫医生的话在闻哲脑海里如同不断回响的警报。“这明明是你要求的。你现在怎么忍心拒绝我?”谢藤丢下一句质问就放开了对方。闻哲沉默地转过头,与其对视。他试图从对方的眼底寻找出暴戾的痕迹,但刚才的啃咬和吻以及威胁,仿佛都只是幻觉。“我刚才不应该咬你。”谢藤在闻哲审视的眼神中露出极为可怜的模样,像小女孩那样忐忑地重新靠近对方,用颤抖地手指握住了对方的指尖,声音恳切,“我不小心忘了。你别讨厌我,好么?”闻哲来不及回答,对方又凑近了自己。“你讨厌我吗?”谢藤在仅距对方咫尺的位置停下。闻哲的判断力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很难得出明确的答案。“你在生气吗?”谢藤把自己的脖子送到对方面前,“想咬回来吗?”闻哲一掌按在对方脸上,将其推得向后踉跄,却在对方歪倒前,将他重新拽向自己,固定住对方的下颚,问:“给我一个不违抗你的理由?”谢藤放松身体,将自己额头抵在对方的肩窝,如同长舒了一口气。“正好相反。”他说。“什么?”闻哲不解。“我并不讨厌被违抗。”谢藤说。闻哲微微皱眉。“你完全可以尽情的违抗我的意愿,”谢藤用嘴唇抚平了对方眉间的浅纹,“只要不会扼杀游戏本身的乐趣。”飞机向上爬升,穿过遮蔽天空的低矮云层。“你在考虑了,不是吗?”谢藤说,“我能看得出来。”阳光在云朵顶端勾勒出斑斓的色块,像海洋般起伏不定。“反正你也不排斥这样,可以一会儿告诉我答案……”谢藤嘴唇经过对方身前的线条,细碎且粘滞的点缀着对方的皮肤,流连在锁骨与肩膀的衔接,双手则沿着对方的手背向上,攀过手臂,环绕肩头,抚摸肩胛,数过每一节脊骨,来到底端继续向下。如同对待易碎的艺术品,不断用手指探索。云海从闻哲眼前划过,仿若向上悬浮至更高空,来不及剔除视觉带给大脑的错觉,飞机已经因为即将降落而向下倾斜,将对方推向自己更深处,带来一片空白…………在飞机上被像易碎艺术品那样对待后,飞机停稳后的闻哲又成为了“小女孩心爱的洋娃娃”。他打算自己穿衣服,就被对方一口咬在手腕上;他用力钳住对方的后颈,对方就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等他干脆放任对方为自己挑选衣服,再逐一穿上后,对方还连鞋袜都不允许他自己动手。闻哲低下头盯着对方蹲在自己面前,袒露出来的突出的脊骨曲线,不止没有感动,心下还陡然产生出一种强烈的反胃感。“这又是在玩什么?”他问。“一时兴起。”谢藤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半挂在身上的长裤。他系上裤扣的时候,裤腿的长度略微向上缩短,露出了他脚踝上的蓝宝石吊坠。闻哲一脚踩住对方的脚掌,弯腰伸手去捞吊坠。谢藤抽不回脚掌,干脆猛提起另外一边膝盖。要不是闻哲躲得够快,已经被撞断了鼻梁。“讨人厌的强盗!”谢藤的表情比刚才还可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