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乍看无关的事件,其实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悄然联系在了一起:西欧、东欧、中东、北非,乃至金融海啸都只是噱头,让人误以为欧洲会受困于冲突造成的难民灾难,但实施堡垒经济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大洋彼岸的布置有机可乘;通过破坏北美的能源开采地区、海港、阻塞运河等方式,阻断了几个大陆板块之间最高效的海运;只要持续破坏下去,能源供应缺口就能显露出成效;在失去海运的前提下,耗空北美的能源战略储备后,如果飞机也无法起降,陆上的交通又失去了铁路和公路——毕竟真正的越野车辆和能快速修复道路的工程车辆数量都很有限,仅剩的拥有应急装备和措施的军队在南美,国民警卫队则在南部边境阻止难民。从能源到交通瘫痪,再到区域孤立,无论是谢藤谋划布局的面面俱到程度,还是其对“贪食的豺狗”的行动估算之详尽,都让闻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屏幕,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信息的分类和处理上,帮助自己的大脑接收并分析更多的信息,防止出现任何遗漏。不可能同一时间发生这么多事。闻哲想:无论什么东西,都需要时间来引爆……“你肯定知道‘白房子’为什么是白色的。”谢藤突然出声,打断了闻哲的思考。闻哲被迫从集中状态里剥离,垂目看向手机屏幕。“1812年第二次英美战争爆发。他们很贪心,想连加拿大一起吞掉。”谢藤说,“但北边都是些亲英派,根本没有让北美合并为一个国家的意愿。”“1813年的春天,加拿大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攻入华盛顿,”闻哲叹息道,“放了一把火。”“加拿大人把一切都烧成了黑色,”谢藤笑得像个小女孩,“他们只好把它刷成了白色。”有什么关键的部分从闻哲脑海中滑过,但这次不需要他去烦恼如何捕获那个闪念,谢藤已经像刚才那样突然关掉了所有画面,只留其中一个,并且突然放大,让闻哲只能专注于那一个。不是新闻节目,是剪辑过的航拍画面。罢工的加拿大卡车司们驾驶着一辆又一辆的货车,载着车上的空集装箱,轻松通过了加美边境,一路继续向南,直至首府。趁着夜色,所有的集装箱柜门突然开启。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并非空箱。HR助理——那个消瘦的女人,穿着战术背心,背着AR步枪,率先落到地上。在她身后,是海量的古巴士兵,像潮水一样陆续从各个集装箱里涌出。他们在她的率领下,持着轻步兵的武器,冲向了草坪尽头的那栋被夜幕笼罩的白房子……“这才是你去古巴的真正目的。”闻哲恍然大悟,“但双方的武器有代差,他们会输……”“他们的武器的确有代差。但是不多。既然已经突破了最麻烦的外层硬壳,他们的经验和人数也足以弥补。”谢藤早已经考虑过这些,“何况,真正的士兵和特勤局的特工也有质的区别。当然,那些退伍后才加入特情局的人会稍微麻烦一点,不过人数也不多。”“而且,国民警卫队根本来不及回来支援。”闻哲明白了。“孙子兵法,分兵之策,”谢藤说,“永不过时。”“你依旧拥有充足的资金,”闻哲不解,“能自上而下做出改变。为什么要……?”谢藤笑着打断道:“如果你指的是参选,我只能遗憾的表示,我的确没兴趣。即便我有,我的国籍也不在那里。而且我也并不想要那种虚伪国家的国籍。只有那些对历史和世界一无所知的人,才会相信那里自由、平等且没有歧视,才会想成为那个国家的一份子。对于甘为蝼蚁的人,我非常乐见他们陷入丛林法则。”闻哲一愣:“等等,你是说你……?”“是的。”谢藤剖白了自己此前从未提及的部分,“虽然我出生在那里,却没有选择那边的国籍。爸爸和妈妈在这一点上很容易就达成了一致,宁可选择欧洲的国籍,也不想选择北美。我的国籍最终使用了另一个名字,选择留在了东南亚。他们很庆幸这个决定,因为这也是我的选择——你现在明白失去了我,他们究竟有多生气了吧?”闻哲了然:等同于整个东南亚地区的人脉、渠道、市场和合作优先级都没有了。“如果你是在指资助选举,那么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本来黄种人这个群体就没有什么政治敏锐度,更谈不上相关诉求,很少有人会在乎资助与否,也没有人在乎候选人的肤色。”谢藤继续道,“只要他们的孩子有常青藤可读,他们也能赚到足够的钱,享受到安逸且富足的生活,他们就会满足于自己安稳的生活,根本不在乎政治诉求。是其他移民口中最无害的少数族裔移民。“尤其是那些连中文都说不清楚的香蕉候选人,他们当选之后更无一例外会露出本性,竭尽所能的打压曾经给他们投票的同胞们,因为在他们眼中肤色相同也不是同胞,而是要信仰那套虚伪的自由才是。甚至就为了划清所谓的界线,方便他们成为白人身边最忠实,也是最廉价的狗,他们愿意伤害任何人。“他们一边干着最累最脏的工作,一边对跟自己有相似外表的人痛下毒手,就为了获得最微不足道的利益,根本没有抗争的念头。“相信那套说辞的人只是白痴,而骗人那些却是自以为是小丑。”“你看不起他们。”闻哲说。“他们有什么能让我看得起?”谢藤反问。“你知道非裔在北美反倒不会歧视彼此吗?团结才是他们容易发声、容易获得诉求反馈的原因。”他没有直接回答闻哲的提问,而是说出更鄙夷的话。“而那群香蕉人却要忙于相互歧视,完全没有团结的概念。时间一长,自然沦为那个达尔文社会的最底层,比西裔混得还惨。我觉得他们在照镜子的时候,肯定想把皮肤里的基因链删除,就为了让他们的皮肤白一点,却不知道自己的优秀智商就是肤色的同属基因所追加的优质附赠品。”“没用的。”闻哲心下长叹,面上依旧平静,“只是烧了一座华丽的白房子,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不能确保他们每一个人都始终完全听命于你,你需要站在台面上,需要能撑得起场面。人跟昆虫一样,都有一定的趋光性。如果藏身暗处太久,金钱和仇恨都会逐渐消失,那么你就失去了凝聚他们的关键。如果你必须藏身幕后,早晚都会需要一个显眼的政客,代替你站在台前……等等!你根本不需要。因为你已经有人选了。”闻哲在谢藤惊讶的注视下陡然沉默下来。他花了大概10秒的时间思考,在谢藤回神前就已经得出了结论。“是小怀特。”闻哲说。“你的确聪明得让人讨厌。”谢藤不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