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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河其实是有点想听听容烬为什么撺掇腾蛇去找摇光的。因为知晓容烬上一世是如何对待摇光的,沈星河实在不觉得如今已彻底堕落的容烬会对摇光抱有任何善意,不然当初在丹阳秘境,容烬也不会给摇光下药,想要毁了摇光。但现在显然不是探听的时候,刚才腾蛇帐内仿佛虐杀现场的画面,显然也不会让容烬有任何开口的机会。不过,沈星河倒也因此发觉到了另一件事。【师尊,腾蛇似乎并不知晓,容烬其实是七杀和戎狄之子。】不然腾蛇绝不会那么残忍地对待容烬。因为哪怕七杀和戎狄对容烬有一丝恻隐,腾蛇都会因此而同时得罪这两个大魔头。当然,从七杀和戎狄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早已忘了容烬的存在,或者说,七杀或许根本不在意容烬这个亲子,甚至他极有可能早已知晓容烬给腾蛇当男宠的事。至于魔尊戎狄……若他果真如沈星河揣测的那样,剥了容烬体内的天魔之血和火灵根,对容烬来说,戎狄定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这些,腾蛇却似乎一点都不清楚。不知道没关系,沈星河会想办法让他知道。想到策反戎狄的计划,沈星河很快找了个小角落,设好隔音结界,掏出黑翎羽传音给夜枭叔叔,让他尽快派飞羽集把容烬是戎狄之子的事不着痕迹透露给腾蛇,还要避着容烬。在那之后,沈星河并没有立刻离开七杀大营,反而去了七杀所在的主帐。与摇光所在的简陋营帐不同,七杀的营帐内是完全是一座肃杀宫殿的模样。沈星河大致打量了一下。从前在魔域时,或许是为了扮演戎狄,七杀的住处依旧延续了戎狄黑金色的华丽风格。但现在,这里却只有漆黑和血红,仿佛流淌着鲜血的嶙峋黑山,森寒诡异。因为有合体期的师尊在,沈星河并不担心被七杀发现。不过他倒是并没有在这里看到七杀的踪影,也不知七杀是去了哪里。这幽暗的殿宇内并没有点灯,因为此,沈星河几乎一眼便注意到了其中一点莹莹的亮色。那是一抹仿佛月光般纯净的白色,与这整座宫殿都格格不入。心中仿佛有了某种预感,沈星河心中一沉,立刻扑腾着小翅膀,向那抹月色飞去。他很快飞到一处漆黑的案几前,在那案几中央,沈星河看到一座散发着浓郁魔气的明显被精雕细琢过的黑石宫殿。那宫殿被雕琢得很奇怪,飞檐翘角之下,爬满血色藤蔓的黑色廊柱密密麻麻,乍一看上去竟像是牢笼般围困住中央的殿宇,几乎透不进一丝光。但那抹吸引沈星河注意力的月光,却正是从那被牢牢锁住的宫殿内散发出来的。沈星河顿了顿,心中糟糕的预感越发分明。这预感催着他飞进那宫殿中一探究竟,但他并不想让师尊也一同进去。虽然心里已经开始生气了,沈星河却还是努力心平气和地对云舒月道,【师尊,我想飞进去看看。】【我一个人。】云舒月闻言,虽然多少清楚沈星河在顾虑什么,一时间却并没有动作,也没有离开沈星河头顶。沈星河见状,终于忍不住放软了声音,【师尊……】云舒月这才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沈星河头顶飞身而下,飘在半空中静静看着沈星河。沈星河立刻把毛茸茸的脸蛋凑过去,在那片雪白的叶片上蹭了蹭,小声说道,【……师尊最好了。】沈星河其实知道,他都猜得出的事,师尊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但他之前已经不小心让师尊知道了七杀的觊觎,又险些让师尊撞到腾蛇和容烬那些污眼睛的事,沈星河实在不想再让师尊接触到类似的事了。哪怕师尊或许并不在意,沈星河也还是不想让师尊再看到。虽然不想让师尊进去,沈星河却又不放心师尊独自在外待着。他简直像是一个拼命守着宝藏的守财奴,时刻为宝藏殚精竭虑。心中刚生出一丝焦灼,沈星河便见那雪白叶片的叶柄出飞出一条细细的白丝,转瞬缠上他的脚踝。刚刚冒头的焦灼顿时卡壳,沈星河动了动自己细长的小腿,传音问云舒月,【师尊,这是‘蝉不知雪’吗?】云舒月浅浅应了一声,【不错。】沈星河心头零星的烦躁便瞬间被安抚了下去,他又忍不住凑过去蹭了蹭师尊的叶尖,这才转身穿过那些诡异的黑色廊柱,飞入被重重围困的殿宇中。下一刻,沈星河便看到了那莹莹白光的源头。只一眼,就让沈星河气红了眼眶——那是一樽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玉雕像,流云广袖之间,长身玉立的男子仿若神仙中人,缥缈纯净似山头新雪,又仿佛天上的明月降临在人间。——正是云舒月的模样。而在那白玉雕像脚下,沸腾的魔气仿若肮脏的泥淖,一息不停地翻滚着,咆哮着。它们张牙舞爪,伺机而动,似乎时刻准备把那抹莹莹月色彻底拖入深渊。这样充满掠夺玷污意味的画面,瞬间便把沈星河拉回前世那些肮脏的回忆之中。即使早在飞进来前就已经有所预感,也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打草惊蛇,但这一刻,沈星河还是被气得心中炸裂,脑海中也一片嗡鸣,却又担心被外面的师尊察觉到。眼中一片模糊。沈星河死死咬住牙根,蓦地落下一串泪来。作者有话说:小星河:气哭T皿T!第100章 气哭自重生那天起, 沈星河便一直极力回避前世那些糟糕的记忆。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想忆起任何师尊曾遭遇过的侮辱和不幸。他曾经明明与他爹沈轻舟一样,是那样一个惫懒且喜欢睡觉的人, 重生后却几乎再未睡过一个好觉,甚至一直极力避免陷入沉睡, 就怕再陷入前世那些肮脏的梦魇之中。沈星河其实一直十分清楚,在有关师尊的事上,自己极容易失控。若不是有师尊在一旁及时拉着他,他或许早已陷入魔障, 变成何种面目全非的模样。但其实沈星河从来不想让师尊担心,他一直想成为一个能保护师尊的, 值得师尊信任的人。所以, 虽然被满腔激愤冲得头脑发昏,又因被迫忆起师尊前世的遭遇而心痛得不能自已, 沈星河却还是死死咬住牙关,任凭泪水大滴大滴涌出眼眶, 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他怕被师尊察觉到。他也不敢告诉师尊, 自己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样。毛茸茸的脸颊很快被泪水打湿, 又顺着细长的颈项滑落。某一刻, 沈星河脸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磨蹭——是与他一同进来的“蝉不知雪”。沈星河知道,“蝉不知雪”是在安慰他。没人安慰还好,一被“蝉不知雪”安慰, 沈星河顿时哭得更凶了, 直接把整个脑袋都埋进又恢复成雪白缎带模样的“蝉不知雪”中, 很快把“蝉不知雪”都打湿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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