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月忽然伸手在沈星河左耳边轻抚而过。沈星河只觉得耳畔似有清风拂过,耳根处薄薄的皮肤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攀爬生长。神识一扫,沈星河便看到那竟是一根淬银似的嫩茎,只几息便在他耳畔生出几片仿若冰玉的细小叶片,末了又于他耳珠后牵出一线银丝,坠了片稍大些的雪白嫩叶于沈星河颈侧。沈星河能清楚听到那嫩茎抽条,枝叶舒展的细微沙沙声,也清楚看到了那雪色嫩叶上若隐若现的银色脉络。除了大小,简直和师尊本体上的叶片一模一样。眼睛顿时一亮,沈星河摸了摸那缠在耳畔的纤细银茎,连忙问云舒月,“师尊,这是什么?”难道是什么耳饰状的法宝?也不知道师尊什么时候炼制的?不过这样式他可太喜欢了!上面可是带了师尊本体的元素!也不知道具体怎么用?正对着那嫩茎枝叶轻轻摩挲,想要往里面输入灵力试试,沈星河忽然发觉指尖似乎被什么轻轻蹭了下。手指一时僵住,沈星河很清楚,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正微微错愕,暗忖这耳饰难道也与“思无邪”一样能自己活动,沈星河食指上忽然被那雪色嫩茎轻轻绕了一圈。与此同时,他听到师尊轻描淡写的声音,“是一件防御法宝。”沈星河:?柳狂澜:?摇光:?摇光立刻传音给柳狂澜,【师尊,云前辈当初不是送过沈师弟一件仙品防御法宝了吗?】就那个“思无邪”。前几天他还因为离沈师弟太近被“思无邪”扯开过,可见“思无邪”还完好无损。既如此,怎么云前辈又送沈师弟防御法宝?柳狂澜虽说见多识广,可一时间竟也看不出沈星河耳畔那法宝到底是什么品级,只能告诉摇光,【别人家师徒的事你少管!】摇光:……与摇光一样,沈星河同样不解师尊为什么又送他一个防御法宝。正想问一下这法宝与“思无邪”有何不同,他脑海中忽然又传来云舒月的声音,【星儿,这并非法宝,而是为师的分身。】沈星河:……?沈星河:!!!!!险些因这句传音倒抽出一口冷气,沈星河歘地把手缩回衣袖中,一想到自己刚还摸了那雪白的嫩茎也就是……师尊半晌,顿时羞耻得从头红到脚,被师尊分身攀附的左耳更是红得快滴出血,像是下一刻就要烧起来。正张口结舌,想要跟师尊道歉的时候,沈若水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沈小友可是身体不适?”摇光闻言立刻看了眼沈星河,顿时也被吓了一跳,“沈师弟你怎么了?!怎么脸和脖子全红了?!”沈星河听后立刻捂住脸,却又担心会被众人看出什么,很快又放下,默默在心中给自己刷了好多遍清心诀,才强行把那想要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的尴尬强行压在心底,强装淡定告知大家自己没事,而后立刻拉着摇光火速出门。刚一离开众人尤其是师尊的视线,沈星河立刻忍不住在心里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刚才到底对师尊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啊啊啊!!!】【好想砍了这只刚才摸了师尊的手啊啊啊啊!!!】识海中,沈星河举着左手疯狂捶地,一想到自己刚才摸了师尊的分身,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浑身很快又红了起来。因为怕被摇光看出来,这次他还在自己身上用了层障眼法,这才没再次陷入被摇光追问是否生病的尴尬境地中。但沈星河还是觉得,两辈子以来,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尴尬的时刻了!清楚听到他崩溃心音的君伏:……云舒月:……君伏:【你为何故意这么做?】“故意”二字他咬得尤其重。云舒月却并未回答他,只安静伏在沈星河耳畔,看着沈星河因羞耻尴尬而变得水汪汪的眼睛,微微舒展了一下叶片。半晌,才淡淡说道,【我想保护他。】君伏似乎冷嗤了一声,【有我,有‘思无邪’,有‘白玉珠’,他不可能有事。】尤其,他们都很清楚,“思无邪”本就是云舒月身上的一部分,说是云舒月的分身也不为过,君伏实在不懂云舒月为何多此一举,刻意做出这种明显会刺激到沈星河的事。云舒月淡声说道,【之前沈若水提及,宇文珏打算抓走星儿以钳制我时,星儿的反应,你可还记得?】君伏沉默。他与云舒月记忆甚至感受共享,云舒月能察觉到的事,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云舒月:【星儿那时动摇了。】确切地说,沈星河那时是在害怕。怕自己真会成为云舒月的软肋,继而成为他人威胁云舒月的工具,令云舒月再次陷入险境。沈星河那一瞬间的心神动荡,瑟缩犹疑,云舒月和君伏全部感受到了,甚至比沈星河本人更清楚他在想什么。云舒月:【他想离开我。】虽然那只是一抹飞速闪过的思绪,但沈星河下意识退缩的动作,还是令云舒月微微错愕,在针刺般无法忽略的心痛中,彻底认清了自己对沈星河的感情。【我心悦他。】茶室之中,天光之下,云舒月望着窗外延绵的花海,仿佛还能看到沈星河在花海中打滚的恣意模样。覆满霜雪的眼底,第一次有了那样温柔到令坚冰都为之消融的热烈之色。【我心悦他。】他近乎叹息地对君伏说道,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已无法再放他离开。】也根本无法再允许沈星河有一天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但云舒月很清楚,在斩断沈星河的孽缘前,在沈星河的心结彻底解开之前,他必须也只能是沈星河的师尊,不能有任何逾矩或暧昧的举动,更不能让沈星河察觉到一丝他的心意,否则,沈星河一定会崩溃。所以,他还需要忍耐。这对行事从来直来直往,习惯一力降十会的云舒月来说,有些陌生,但并不难忍受。虽然不难忍受,但,【我要让他知道。】【我要让星儿知道,与他想要保护我的心情一样,我也愿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保护他。】雪色衣袖中,云舒月白如美玉的指尖轻柔地在小青鸾毛茸茸的脸颊上轻抚而过。小指之上,与沈星河相连的那根因果线,已变得殷红。……去往剑宗地牢的路上,见沈星河浑身仍红得惊人,显然还没缓过劲来,伏在他耳畔的云舒月终于传音给他,【星儿可是不喜为师如此?】那声音明明是在沈星河识海中响起的,可那一瞬,沈星河还是觉得左耳更烫了,一时竟手足无措,险些在摇光面前失态。但他并不想让师尊误会自己,连忙强忍羞耻说道,【不是的!师尊,我并没有不喜欢您如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