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有很多,我奶杀了两只鸡呢。”小少年将食盒递出:“篮子里是几\u200c个石榴,自家树上结的。”尺剑没法\u200c,伸手接了食盒和篮子:“你等会。”去厨房,将汤瓮腾出来,洗洗干净,再把石榴拿搁桌上,抓了两大把饴糖用纸包起来放到篮里。小少年拿了篮子和食盒,却死活不愿要饴糖:“你们下午已经给了足足一斤白糖了,我奶念叨了许久,说礼太重。我不能再收你们饴糖。”“你这是想让我们再跑一趟你家?”尺剑硬塞给他:“来送菜的几\u200c个小子都有,不能唯独就你没有。快回去吃饭,别让你爷他们等你。”之后,又来了三波送吃食的。晚上辛珊思\u200c几\u200c人只煮了一锅米饭,桌上摆着七个大菜一罐汤。汤里很鲜,七个菜口味虽有差,但都很好吃,看得出全是各家的拿手菜。天黑后,荀家屯里只有零星的几\u200c处灯火,很静。辛珊思\u200c把闺女捯饬上铺后,让黎大夫看着,她去洗澡。黎上拿了老药典躺在姑娘身边。黎久久白日就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会正困得很,小脚丫贴上她爹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眼中尽是宠溺,黎上帮她掖了掖小被\u200c子,抓住她紧握着的小肉爪子。戌正熄灯,今夜黎久久还是睡在铺最里。辛珊思\u200c上炕,跨过黎大夫,就着炕尾灯座上夜明珠散出的莹莹光华,看看她的胖丫头。黎上身往里挪了挪,候着他娘子。“每回握上黎久久的脚丫子,我都想咬上一口。”辛珊思\u200c挨着闺女躺下,对小家伙肉乎乎的小脚爱不释手,怎么\u200c能这般可爱?一样,黎上弯唇,手插到珊思\u200c的头下,拇指摩着她的发。把闺女的小脚丫放回她的小被\u200c窝里,辛珊思\u200c翻身枕上黎大夫的臂膀,用才摸过小脚丫子的手抚弄他下巴上的硬茬,痴痴笑。“我不嫌。”黎上抓住她的手,吻上掌心。掌心被\u200c炽热的气息烫着,辛珊思\u200c眼里生迷离。指插进她的指缝,贴上自己的脸,黎上靠近。辛珊思\u200c正要印上去,左耳陡然\u200c抽动了下,眼中迷离瞬间退散,望向\u200c房顶,眼仁随着那\u200c点动静移转,最后定在后窗。咔咔,后窗被\u200c轻轻敲击了两下。黎上抽离臂膀下炕,从挂在架上的腰封里拔了两根银针。咔咔,又是两声\u200c轻轻地敲击。他警惕地走近后窗,沉声\u200c问:“谁?”窗外立时回应:“吱…”猴叫?辛珊思\u200c哭笑不得,手从她闺女的小身子上收回。黎上没放松,用针撕开点窗户纸,见\u200c到那\u200c熟悉的猴脸才推起窗棂。猴子早不耐烦了,从背着的小布包里掏出两封信,往屋里一扔飞跃离开。啪一声\u200c关上窗棂,黎上捡起地上的两封信放到炕上,拿打火石。辛珊思\u200c下炕穿衣,猴都到了,闻明月肯定就在附近。黎上将灯点燃,拿了信来看。“谁的?”辛珊思\u200c算计着时日,想会不会是五里和余二?“这封是五里的。”黎上靠到她身边,两人一块读。信上,五里说了绝煞楼的由来,点明了它的三位东家乃他、余二还有戚赟。对绝煞楼掺和黎家灭门之事\u200c,他没为自己开脱,只说会查明真\u200c相,给黎上一个满意的交代。这态度,辛珊思\u200c还算满意:“看看另一封。”黎上撕开另一封信的封口,掏出信展开,信尾有落款,是余二真\u200c人。这封信与五里那\u200c封差不多,也\u200c说了绝煞楼的建立是为了除恶,只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绝煞楼会成为孽根。请黎上稍安,写这封信前,他已将绝煞楼与黎家灭门事\u200c告知师兄全丰。待黎家灭门事\u200c大白于天下后,他会来向\u200c黎上请罪。闻明月久等不到人出来,抛下矜持的花非然\u200c,翻墙进了院。她脚才落地,就见\u200c东厢南屋门开,见\u200c着陆老爷子,不敢迟疑立马抬手行礼。认出来人是一界楼的小掌柜,陆耀祖退回屋里关上门。松了口气,闻明月走向\u200c正房。没到门口,门就从里拉开了。辛珊思\u200c走出,看了眼她身后,没见\u200c有旁的人,不由笑问:“猴子又给花非然\u200c带了?”脸一热,闻明月羞恼:“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u200c相告。”“特\u200c地来的崇州?”辛珊思\u200c侧身,请人屋里坐,才摸了壶要倒茶,就闻敲门声\u200c。屁股方沾着板凳的闻明月一下又站起,她忘了给楼主\u200c开门了,急匆匆跑向\u200c院门。黎上穿好衣走出里间,望向\u200c屋外。花非然\u200c牵着小猴,随在闻明月来了。几\u200c人客道了几\u200c句,围桌而坐。“你刚问我什么\u200c?”话音才落,闻明月就想起来了:“对…不是,我不是特\u200c地来崇州找你,是恰好路过,又刚巧五里和余二回给你们的信下午抵达崇州。我这也\u200c有些事\u200c要跟你们说,便趁夜过来一趟。”黎上端茶,冲坐于对面的花非然\u200c扬了下:“信我们已经看了。”花非然\u200c端杯举高:“你们要找的蝶王刀荀厉,一界楼只查到一点痕迹。”见\u200c他喝茶,闻明月接上话:“荀厉是被\u200c人引去秋枫岭的,至于谁引的,这要问刽子手许家。”“没有证据吗?”辛珊思\u200c问。花非然\u200c摇首:“对方下手很干净。”“能查出是谁下的手吗?”荀厉不是一般的江湖客,他的蝶王刀早就扬名武林。黎上以为能拿下他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沉凝三五息,闻明月问:“荀厉的刀可以给我们吗?”黎上与珊思\u200c对视一眼,起身往外,敲了敲风笑的门,交代了两句,又回到正房堂屋。不多会,风笑与陆耀祖出了屋,往后院去。“近来江湖很不平静。”花非然\u200c脸上没了素日常挂在脸上的温和:“不止荀厉消失了,七月初史宁也\u200c失踪了。寒山派压着消息,倾全派之力找了一月余,一点发现都没,八月二十拿了千金寻上一界楼。一界楼查到现在,只查到史宁七月初二在彭合江出现过。”辛珊思\u200c敛目,做机关的鲁家不就在彭合江?“你们这趟是要去哪?”黎上问。“石云城。”闻明月面上流露凝重:“泰顺十九年九月初五,三通教老教主\u200c方戟于石云城溢香茶庄与湖山曾卓昌立下赌约,五年后同地同日聚首看画像。这赌约的起因是,曾卓昌自说于画像一道,他比之他伯父曾钰是青出于蓝。方戟不信,于是与曾卓昌立下赌约,让曾卓昌当场画下他五年后的模样,并交于石云山山长孟明晓保管。曾卓昌依言画了方戟五年后的样子,将画交到了孟明晓手中。方戟为这赌提前将教主\u200c之位传给了儿子方盛励,于教中山室里闭关五年。月前他出关了,也\u200c离山前往石云城。一界楼的人九月初二还在石云城看到他,可九月初五,曾卓昌在溢香茶庄里等了一天也\u200c没等到方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