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离开此地的密道\u200c口\u200c。”查水没什么感情地回话\u200c。蒙玉灵是真胆肥，竟敢借着修公主坟，在皇家陵地下挖了条暗道\u200c，通往西边的泰和寺。泰和寺，香客众多，在寺中\u200c清修的俗家也不少。到了那里，她想摆脱跟踪就轻而易举了。一行日夜兼程，紧赶慢赶，在三十日傍晚抵达岭州苍明山下小河镇。熟悉的街道\u200c熟悉的店铺，让谈思瑜有些愣神，扭头望向街角。街角那家猪肉铺子，开门做起生意了，还是卖猪肉。她练的《寒月诀》就是她去年在那铺子后院的枯井里得的。枯井底还有副白骨，她给埋了。“跟我来。”查山走在头，左拐进了巷子。次日天方蒙蒙亮，“蒙玉灵”带着几个\u200c样子有些狼狈的男女\u200c，到了苍明山顶破败的山庄外。他们仰首望了眼已经被风化\u200c掉的匾，抬步进入山庄，目光看过那一个\u200c个\u200c窝棚。就是这里吗？做“蒙玉灵”打扮的谈思瑜，心跳得缓慢。谁能想到金尊玉贵的玉灵公主，最后的巢穴竟在岭州风月山庄？查山查水也是半月前才发现的端倪。十五年前，风月山庄被屠。因为乐家死\u200c相惨烈，这里空了好\u200c一段时\u200c日。后来，南边受灾，一群流民北上，占了地方。一年两年过去，曾经花草锦簇的秀美之地，逐渐成了流民和乞丐的窝。流民乞丐吗？谈思瑜笑了，脚下来劲，垂在身侧的两手紧紧握着。各有各脏的人，从角角落落的窝棚里钻出，眼神炽热地看着来人。不多会，一布衣妇人不知从哪走出，抬手打住其他几人脚步，领她一人往后山去，来到一小崖边。下了小崖，穿过一重水幕，走半刻她们就到一处百丈天坑旁。妇人回身行礼：“殿下，奴就送您到这了。”“蒙玉灵”点了点首，待人退下后，她一跃落到坑底。守在坑底的奴仆，见\u200c到她都愣住了。她举止自然地挥手：“都退下。”目不斜视地进了“地”字号岩洞。岩洞里，摆放着一个\u200c个\u200c精铁笼。笼子有些是空的，有些里面装了人。这些人，有只戴脚镣的，有手脚都戴了镣铐的。走到岩洞最深处，她站定\u200c。岩洞的尽头，两个\u200c脏得已经看不出样的人，手脚皆被钉在岩壁上的精铁锁禁锢着。他们正是她来此的目的。“蒙玉灵”心跳如雷，查山查水让她把人带出去，他们可真天真！他们知道\u200c她等\u200c这一天等\u200c了多久，受了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苦吗？无声大笑，她笑着笑着泪渗出填满眼眶，挪步靠近头上已长\u200c出三四寸发的五里，又转身贪婪地望蓬头垢面气息微弱的余二，轻启唇，似怕吓着他们一般，温柔地道\u200c：“对不起，让两位尊者久等\u200c了。”余二闭着的眼慢慢睁开，看向她，很\u200c平静。“蒙玉灵”与余二对望着，开始运功，右手指转，掌下来风。余二突然决绝，四肢一起发力，拖拽着锁烤欲挣脱。被关在不远处几个\u200c牢笼里的老者，看清妖妇要做什么后，怒极纷纷出声：“住手…”他们急得撞击铁笼，“妖妇住手…”当“蒙玉灵”的魔爪扣上余二的命脉时\u200c，一群形容糟糕的流民也到了风月山庄外。他们如入无人之地般，进了山庄走往深处。之前给“蒙玉灵”领路去天坑的那位妇人，看到他们，露惊悚：“你…”想到什么，不禁瞠目，“不好\u200c。”她撂下一众，转身疾步快闪向小崖去。被护在流民中\u200c央的老妪，冰寒着脸道\u200c：“跟上。”走在她后相貌平凡身形却挺拔的青年，唇微不可查地扬了下。妇人落到天坑下，冲入地字号岩洞就感觉到风动，厉声急喊：“住手…”住手就住手吧，“蒙玉灵”看着干瘪了的五里，纤细的指慢慢松开，听着渐进的脚步，她移脚缓缓转过身。一见\u200c到岩壁上两干瘪，妇人就知这贼人得手了，目眦欲裂，抬掌杀了过去。“蒙玉灵”亢奋得面上脸皮子都裂了，双目亮得惊人，丝毫不躲，在掌杀到她面门时\u200c突然出手。嘭的一声，妇人被击飞，砸在了牢笼上，没了气。与此同时\u200c，“蒙玉灵”面上的脸皮子也被外散的气劲冲得四分五裂。恢复真容，她仰头大笑：“哈哈…”流民下到天坑底，就见\u200c谈思瑜慢悠悠地从一方岩洞里出来。看到他们，谈思瑜重踩地。岩地立时\u200c下陷，留下了她的脚印。驻足在那行人三尺外，她望着中\u200c央枯瘦苍老的妇人：“公主，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u200c面了。”蒙玉灵眼里怒火熊熊，咬牙切齿：“贱人…”她话\u200c音未落，谈思瑜目光突然狠厉，抬手五指一抓，狂风起，转瞬几人就被拖到她跟前。挥袖间\u200c夺了几人命，她一把扼住拐杖丢了即将摔倒的穆坤的脖颈。穆坤惊恐：“娘…”蒙玉灵闻声不但没上前营救，还退后大喝：“给我杀了那个\u200c贱人杀了她…”坑底的奴仆全都变了脸色，依命杀向谈思瑜。与蒙玉灵一道\u200c来的，唯一人没动，旁的皆出了手。谈思瑜扼碎了穆坤的脖颈，迎战。五六息后，一枚哨箭升空。很\u200c快又来十数人，落到天坑下加入狙杀谈思瑜。谈思瑜招招见\u200c血，眼里迸射着嗜血的疯狂。一拨人未全倒下又来一拨，仅仅一刻，坑底已被血浸透。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刺激得蒙玉灵浑身战栗，她畏缩着躲在未参战的青年后。杀完最后一个\u200c，谈思瑜仰首望了眼坑上，还有人，但没人再敢往下跳了。收回目光，她踩着尸，慢步走向那人，一把将他身后的老妇抓过来。老妇怕极，拼命甩臂想要挣脱挟制。谈思瑜手下运力，立时\u200c废了她的胳膊。“啊…”蒙玉灵惨叫，痛得都站立不住。终于消停了，谈思瑜笑笑，转头看向始终沉默的男子，他眼里怎这么黯淡？抬手小心地靠近他的脸，她想要将那张与他通身气韵一点不配的面皮揭下。秦清遥撇脸，躲过她的手。谈思瑜心抽痛了下，有些委屈，喃喃道\u200c：“你在我气？”“没有。”秦清遥弯唇一笑，笑里尽是讽刺、无力：“我早该想到了，你…”低头看了眼已经瘫坐在地的蒙玉灵，“你们，都一样。”“不是的，”谈思瑜急言否认：“我跟她不一样。”至少对你，“我不是她。”秦清遥失望透顶，笑过平静下来。谈思瑜看着他，心里难受得慌。“可以放我走吗？”秦清遥双目湿润，像只奶猫儿\u200c一样，清澈无邪中\u200c带着乞求、期盼。谈思瑜愣怔，从直视他到眼神躲避。双目中\u200c的光亮一点一点退去，秦清遥扯了扯唇，再笑不出来。“我…”谈思瑜扣紧蒙玉灵已被她废掉的那只手：“我可以给你我的所有…”转过眼，复又看向他，眸子里尽是柔软，“从今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再战战兢兢，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做不了的，我帮你做。你得不到的，我夺来给你。”见\u200c他还是未有所动，她眼眶都湿润了，“你想要日子怎么过我们就怎么过，好\u200c不好\u200c？”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