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人从逸林撤军的时\u200c候，辛珊思就料到中\u200c原武林的正义之师要接过这棒子，只没想到他们接得如此快。腊八刚过，她年货才备一半，就有人顶着大风大雪寻上了门。“阎夫人，西蜀城一别，您一切可都安好\u200c？”“玉芝？”辛珊思诧异：“你怎这天来？”侧身让路，“赶紧进屋暖暖脚，家里点了几个\u200c火盆。”来人正是临齐苏家苏玉芝，她笑笑没进门，退步到一旁，抬手作请：“我师父她老人家想见\u200c您。”“你师父？”辛珊思伸头出院门望向屯子东边小河那，小河边站着三人。“闻师姐没与您说吗？”绝煞楼倒了，她也没离开峨眉山。苏玉芝自豪：“我已于一年前拜入封因师太门下。”闻明月还真没跟她提这茬。辛珊思回头问站在堂屋檐下的黎大夫：“你去不去？”“去。”黎上跨步走入雪中\u200c。堂屋门帘被掀起，清晨抱着睡眼惺忪的小久久走出。“我们一会回来。”辛珊思跟清晨和闺女\u200c打了声招呼，与黎大夫一起去小河边。黎久久巴巴地望着，迟迟才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指着空荡荡的院门：“娘带爹爹去玩儿\u200c…不带久久。”瞧小姑娘小嘴撅的老高，清晨弯唇：“小叔陪你。”黎久久转过小脑袋，看向她好\u200c好\u200c看的小叔，看着看着突然张开两短胳膊抱住她小叔的光头：“暖暖，久给叔暖暖…”说着又去拽自己的帽子，给她叔戴上。只她叔的脑袋有点大，她小小的猫耳帽只能遮个\u200c头顶。清晨心里淌过暖流，眼里多了晶莹，脸贴上侄女\u200c儿\u200c的颊：“小叔很\u200c喜欢久久呢。”“不冷了…”黎久久看自己的帽子戴小叔头上，还挺得意。路上，苏玉芝告诉他们，与封因师太一道\u200c来的，还有武当的全丰真人、项家的万宜先生。全丰、万宜？黎上双眉微蹙，全丰是余二的师兄，脾气不太好\u200c，已经二十年没下武当山了。万宜，跟五里师承一脉，乃五里的师父未记名的关门弟子。关键，万宜姓项，是现北桐山项家家主项关山的父亲。北桐山项家有些特殊，他家丈长\u200c项家枪没搅弄过江湖但威震沙场。蒙人入侵中\u200c原，项家镇守北燕关，嫡支除了项万宜这一脉基本全战死\u200c。蒙人入关后，项家退回祖籍，收枪卸甲归田，从此不问官家党争亦不掺和江湖事。项万宜与他祖父乃至交。当年黎家遭难，祖父就是想把他托付给项家。只是阴差阳错，他到底是没去成北桐山握上项家枪。“阎夫人、黎大夫，”封因师太肩上积了寸深的雪，竖手行礼：“许久不见\u200c了。”“师太还好\u200c吗？”辛珊思微笑。封因：“人还好\u200c，只心境难安。”项万宜与全丰皆是满头苍发，不过面容上少老斑。黎上与他二人见\u200c了礼后，便开门见\u200c山道\u200c：“外面的传言是真的，思勤确为蒙玉灵成功炼制出了调理身子的药。调理好\u200c的身子，能装很\u200c多精元。”“这个\u200c我们已经知道\u200c了。”封因面带凝重：“二位，今日我们前来是为另外一事。”辛珊思与黎上对视一眼，请封因师太言明。“日前我收到一讯，石耀山上的人已于十一月下旬，开始服用药物调理身体。”封因不瞒：“此讯来自一界楼。”打量了黎上许久的项万宜出声：“黎大夫，人服用了那药物之后，是不是会异常虚弱？”黎上知道\u200c他们来此的目的了：“是，这一点我很\u200c确定\u200c。石耀山上多少人，一界楼可清楚？这些人怎么服药，是一起服用还是分批调理？服用的药量又是多少？”“石耀山上一共两千四百六十八人，除了有伤在身的，几乎都服了药。”封因答。“不可能。”黎上断言：“戚宁恕不会这样冒险。”“他不是在冒险，他是在赌。”全丰道\u200c：“你师兄白前在玉灵公主府偷偷改进了那药，拿谈思瑜试验。谈思瑜从用药到完全调理好\u200c，只花了三个\u200c月余。”三个\u200c月余？黎上眉皱起，想那药方，几息后还是摇首：“不可能，最短也得要半年。”封因竖手，念一声阿弥陀佛后说：“就怕真的是三个\u200c月。”“所以你们是打算在这三个\u200c月里杀上石耀山？”辛珊思问。十一月下旬，到这十二下旬就满一个\u200c月。一月下旬、二月下旬…算算也没多少日子了。全丰点首：“是。宁可错信，绝不放任。”真要让那两千四百人调理好\u200c身体，那这世\u200c道\u200c得乱成什么样？好\u200c吧，辛珊思双手抱臂，直截了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不等\u200c他们出声，她又竖起右手，“我们家只出一个\u200c，就是我。盛冉山那一大摊子事，现在世\u200c道\u200c又不安稳，我家里必须留人看门，我可不想前脚离家后脚就被偷家。”黎上唇微抿，扭头看向她，明显不悦。辛珊思左手盖上他的脸，将他脸推正：“说吧，你们什么打算？”三老互视一眼，封因师太上前一步：“为以防有诈，我等\u200c打算留个\u200c后手，你在后手之列。”就是他们先打，她找个\u200c隐蔽的地儿\u200c躲着视情况再动。辛珊思懂：“可以，那谁打头阵？”闻问，全丰未有迟疑地回：“武当。”“还有少林。”项万宜拱手向黎上：“无论是黎家灭门惨事，还是蒙玉灵、戚家的壮大，少林都难辞其咎。今日之所以是老夫来此，一则实\u200c乃少林上下无颜面对你，二则老夫也想见\u200c见\u200c你。老夫不会为少林开脱，该少林担的罪责少林必须承担。”当然该承担了。辛珊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去年我杀达泰的时\u200c候，若非少林那群罗汉阻挠，谈思瑜早被押回西佛隆寺了。”这万宜也听说了，他叹气：“命矣！”还真是，辛珊思都想朝老先生竖个\u200c大拇指：“时\u200c间\u200c呢？”“元宵当日。”全丰回。事情说定\u200c回到家里，黎上就撂脸子不理人了。辛珊思跟前跟后：“你有意见\u200c可以说，不要这样闷着。你是大夫，应该清楚心有郁积会积出病来的。再一个\u200c，夫妻之间\u200c，有什么话\u200c不能说？”话\u200c都被你说了，我无话\u200c可说。黎上翻出他快一年没看的老药典，坐到堂屋炕榻上。穿得跟个\u200c球似的黎久久，好\u200c奇地望望她爹又瞅瞅她娘，最后转身去找她小师叔：“娘去玩儿\u200c，没给爹买糖吃，爹气气了。”是这样吗？凡清从棉衣兜里掏出两颗烤栗子：“要吃吗？”黎久久两眼一亮，响亮亮地回：“要吃。”厨房，洪老太剥着葱头，面上带着浓浓的忧。这几月外头风声，他们没少听。她和老爷子心里就怕那些个\u200c人会找上珊思和黎上，不是他们冷情，他们也看不得人间\u200c疾苦。只刀剑无眼，她家两孩子也是肉长\u200c的并非刀枪不入。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