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统领已找回自己的心窍,故而连同他的一举一动也朝气蓬勃,焕然如新!细想到此,洛凝开心地说:“统领不必谢我,治病救人,本分而已。”执昌摇头。他面色虚弱,心神却炽盛如火。他看着她的眼睛:“仙子恩情,如同再造。”洛凝挠了挠下巴。她自觉不该居功,被他这样郑重对待,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是统领法力高强,真的不必客气。”玄宸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转,脸色悄然黑了。他往前两步,有意无意站在洛凝身前,对执昌道:“统领初愈,还是坐下休养为宜。”执昌顺势看他,略一示意:“多谢挂心。”玄宸不动声色道:“若是挂心,自然当属沈寂与凤皇。”听到“凤皇”两个字,执昌眸光微晃,转眼看向一旁。他缓步往前,走到谢浮面前的寥寥几步路程,神色几经变换,下意识抬起的手在谢浮肩侧顿了又顿,才紧紧落下,声音惘然,显得低沉:“谢浮……”不等谢浮开口,他又皱了皱眉,似乎脑海里闪过什么,闭眼扶额片刻,重又抬眸:“陛下?”沈寂也已经闪身床边:“好了,私事不急,执昌,你先过来。”执昌和谢浮对视,依言收手回到床边坐下,请洛凝施法诊治。没多久,洛凝收势笑了:“除了新伤,统领一切如常,静养即可。”玄宸听见,顺水推舟,借口不打扰三人叙旧,和洛凝一起告辞,旋即飞身出门,一刻也不多留。沈寂没在意两人的去向,只随手拍了拍执昌低垂的发顶:“没事就好。最近注意养足精神,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执昌抬头看他,一把攥住他收回的右手,按在胸前。愈渐沸热的彩瞳一瞬不瞬注视着眼前一如记忆里高大的身影,语气也滚着压抑的欢欣:“叔叔。”谢浮看着,银眸微沉。系统正点评:“嗯……比之前脑子坏的时候是激动了点,但比小时候克制多了!年龄没白长。”沈寂没理会它的废话,对执昌笑说:“怎么,伤好之后只会说这两个字吗?”对上他含笑的脸,执昌不禁也随之笑了,斑斓的眼底渐渐填满笑影,他苍白的面色也浮回血色:“只因是叔叔,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沈寂失笑。执昌接着说:“叔叔,我很想你。”他低声倾诉心底无时不刻不在积压叫嚣的思念,“每一日,都很想你。”谢浮冷眼静听,下颚冷硬,眸光愈发深幽。沈寂也沉默两秒,才说:“这九千年的经历,你还有印象吗?”执昌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飒然起身,笑意稍敛:“九千年来混沌度日,记忆虽在,却似大梦一场,空空如也。今日得与叔叔重聚,是我毕生之愿。”语气至诚,情真意切。话落,执昌眼眶微红,不由再往前一步,抬手拥——意料之外的一道无形屏障突兀挡住了他的动作。执昌被挤得往后退了半步,还没再试,掌心一空,他低头,叔叔的手也被一道银色灵力攀绕,牵走拉远。他姿势未变,转向身侧。谢浮表面毫无异样,语气平平如故:“你该歇息了。”执昌皱眉:“我伤得不重。”谢浮看他一眼:“灵台初愈,自当小心为上。”执昌却看向沈寂:“我久伤初愈,只想与叔叔团聚,其余无甚要紧。”谢浮气息终于微重。他闭了闭眼,也转向沈寂。缠在手腕的灵力缓缓游走,紧得强势,沈寂压下唇边笑意,对执昌说:“听谢浮的。”执昌眼里闪过一丝不情愿。但他不愿与沈寂相左,只好回身坐下,之后才记起什么,看向谢浮:“如今,我该叫你陛下?”谢浮对此不以为意,淡淡道:“你我之间,何必拘礼。”执昌笑了一声,也漫不经意的,脸上神色有往日不羁的旧影。他还想再说什么,目光被谢浮的动作吸引,看着谢浮和沈寂并肩而立,垂落的两只手继而十指相扣,他一怔,后知后觉记起的无数画面陡然在脑海闪现。他干坐良久,目光缓缓往上,对上谢浮的双眼。谢浮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静心疗伤,我为你护法。”执昌眯了眯眼,念及方才逼退他的灵力,他转向沈寂:“叔叔为何会看上谢浮?他又冷又硬,既不柔软,也不体贴,况且如此小气,叔叔何以忍得下?”沈寂忍的是笑。他说:“习惯就好。”执昌一向心直口快,外放坦荡的性格在轮回里的一千年没变过,看来现在也是一样。谢浮面色沉沉,语带凛然霜雪:“执昌。”执昌才回看他,不动唇舌,传音道:“你想独占叔叔,连我也不许与他亲近?”谢浮也传音入密:“他如今不止是你叔叔。”执昌看过沈寂脸侧的红痕,撇了撇嘴。九千年光阴如梦,他却也在梦中见多了两人缱绻的模样,自然知晓道侣与寻常不同,叔叔已非他可随意碰触的对象。但……执昌垂眼。曾几乎漆黑无望的眷恋重见天日,如此万幸,若教他疏远,即便谢浮,也绝无可能。沈寂这时开口:“好了,你们都抓紧时间修炼吧。绝域封印有了动静,我们最好也尽快出发。”闻言,执昌又抬头看向谢浮,忽而问:“你的伤,如何了?”沈寂不免意外:“你看出他有伤?”“我与他相交也算万年,若连这一点也看不出,叔叔不会怪我有眼无珠吗。”执昌说着,还是向沈寂解释一句,“谢浮对我的伤了如指掌,昨日见我失控,只为压制,本无需洛凝仙子出手,更无需叔叔亲身涉险救我,他迟迟不动,今夜我又未曾察觉有他灵力在侧,想必不在身旁。恐怕在疗伤吧。”说到这,他瞥一眼谢浮,“若非不得已,他怎会舍得扔下叔叔给我。”谢浮不语。“还有,”执昌又加一句,“你从不以金凤之力遮掩气息。事出反常,自然有异。”沈寂看着他侃侃而谈,不由记起上次见面他还呆头呆脑的样子。系统也忍不住感慨:“宿主,执昌脑子治好之后好聪明啊,而且胆子也好大,太莽了吧!不过竟然敢当面骂大反派,真是我的楷模!本来他这两次一看见你就要掉眼泪,我还以为他还是小时候那个哭包呢!”沈寂笑了笑。执昌的个性和谢浮完全相反,从来藏不住心事,再者,他和谢浮从小一起长大,是过命的交情,又怎么会费心在谢浮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思。何况虽然嘴上较劲,但他对谢浮的关注并不少。自己的伤还没彻底痊愈,就能在短短时间里察觉谢浮的异样,连谢浮的习惯都知根知底,可见对谢浮的在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