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岳释从不离身的法宝。系统惊讶不减,又有点疑惑:“它怎么会在这?”沈寂并指抹去葫芦上的封印,玉盖自行开启,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随之钻了出来。能对他这个境界产生作用,这里面谨慎存放的,应该就是被争夺的伐体月髓。系统突然提醒:“宿主,有人来了!”沈寂收起葫芦,随手在周围布下一道结界,隔绝了所有可能的视线。系统奇怪地问:“宿主,我们还不走吗?”沈寂闪身迈入巨坑,扫过地上零星几个还算完整的物件,凌空摄来一块令牌。“是魔卫的令牌?”系统越糊涂了,“宿主你拿它干嘛?”沈寂摩挲着令牌上细碎的魔纹,只说:“完美伪装,能不能设置代珉的脸?”“啊?”系统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可以!宿主你是想用代珉的身份混进碧华旧府?那绝对没问题!不仅可以伪装他的脸,他的气息也可以,要不怎么能叫完美伪装呢!现在要用吗?”沈寂说:“嗯。”“好嘞——呃,宿主,你只剩二十一点积分,不够啊……”系统说到一半,自己想到什么,“哦对,还有之前任务奖励的可选道具呢!”它忙不迭操作着。之前见过代珉,这个坑里还有代珉残留的气息,数据调整起来得心应手,它用了几秒的功夫就全部搞定。“宿主,正好还有防装和可选武器,也都用上吧?”沈寂说:“嗯。”“完美伪装已成功使用,请为新人物取名。”“代珉。”“命名成功!”系统高兴地说,“宿主你手里还有这块令牌,更没人会怀疑你的身份了!”下一刻。结界溃散,浮土飞扬。待尘烟消散一空,周围暗暗窥伺的各路人马纷纷逼近,眼前却早已没了半个身影。—痛。撕裂心腑的痛苦蔓延遍布,连麻木都是奢望。岳释伏在地面,黯淡扩散的瞳孔落在身前,早已看不清实物,他狠狠攥着拳,下唇已经咬得鲜血淋漓仍不松口,苟延残喘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因没顶的痛苦亡命,他只是徒劳地坚持,狼狈地挣扎。他不想死。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不想受人唾弃的死,不想默默无闻的死。天要他命绝于此,他偏要活着。他偏偏不信,偌大的魔界,果真并无一人真正在意他的死活。纵使无人在意,他也绝不愿死得如此不堪。脑海闪过那日的画面,岳释发颤的拳波及全身,他猛地闭眼,拼力不再去想。药……他要服药。岳释咬紧牙关,撑起战栗疲弱的双臂,爬向倒着两个药瓶的桌案。忽地,他抬头。日暮余晖光芒万丈,刺眼异常,他已无力躲闪,只喘息地看着那道不知何时立于赫赫霞光中的人影。挺拔,高大。他从未见过。人影的脸看不真切,唯有这无动于衷的冷漠,他司空见惯。是谁。为何会在此处。又是来以取笑他为乐吗。岳释急促的呼吸不起波澜,接着爬向桌案。不知过了几多时辰,人影倏然动了。岳释看着近在眼前的药瓶,唇边无力扯动,暗自讥嘲。无非再添一层外伤罢了。但全然意料之外的两指暖意落在下颌,他被迫抬头,仰望着面前的男人。他的视线模糊不清,只看到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如他所料,漫不经心的平静,凛然无情。可抱起他的这双手……突如其来的滚烫热流海浪一般席卷四肢百骸,他分不清疗伤的是灵力,还是其他。“怎么样?”怎么样?岳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样的问话,他想答,可躺在男人怀里,头晕目眩的昏沉让他未及开口,便陷入梦中。他只剩一个念头。好暖。暖得足以让人落泪……—“哎?”系统左右看了一圈,“宿主,他好像昏过去了?”沈寂垂眼,看到少年眼角的痕迹,收回视线,把人平放地面。系统松了口气:“宿主你刚才怎么不救他?看他这个样子,没有你帮他疗伤,我都怕他直接死了……”沈寂说:“他死不了。”系统没反驳。原文里可是没有这场轮回的,岳释也活得好好的。它又好奇:“那你为什么改主意救他?”进展顺利,沈寂对它的耐心还算充足:“要把本源火种放进他丹田,需要他对我信任。”“……”本源火种。是啊,系统还记得使用条件,只要不知不觉在对方丹田布下以火种为阵眼的法阵,就能当成定时炸弹,随时掌控对方的生死了。当时它还觉得这个条件苛刻,现在来到轮回里,面对的是弱小又带病的岳释,事情就好办多了。“……”系统几次想说话,又几次咽下了。它想说,这根本不是宿主以前的行事方式,有点太冷酷了吧……可是转念一想,宿主对敌人好像一直都挺心狠手辣,而且让楚遮制造这场轮回,本来就是为了对付岳释,宿主当然是办正事要紧了。岳释入魔,除掉他是必须的,用这个方法既不会对以后产生影响,也足够在出轮回后杀死岳释,简直是完美。不愧是宿主,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这么面面俱到的办法!就是跟着宿主经历两场轮回,分明都是反派,宿主对大反派和岳释的态度判若两人,让它一时有点不习惯。它犹豫半天,转而问:“那……伐体月髓呢?”沈寂撩袍,在岳释身侧盘膝坐下。他从乾坤袋里取出青玉葫芦,放在膝边:“既然是常仪送给他的东西,我不会留。”系统踌躇:“可轮回……”沈寂说:“这是我的决定,那就是轮回里注定发生的事。”宿主的语气不容置喙,系统闭了嘴。它想起曾经,宿主和大反派关系还不好的时候,拿到大反派雪域精气的机缘也是还回去的。确实,注定会发生的事,就肯定不会产生连锁反应。见宿主说完这句话就闭目打坐,它没再出声。—良久。躺在地面的岳释缓缓睁开双眼。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伟岸的侧影。他屏住呼吸,视线往上,端量男人侧脸的轮廓。“醒了。”男人的声音兀地响起,语气淡淡。岳释气息微乱,不经意对上男人漠然垂下的眸光。“我……”只说一个字,嘶哑的喉咙干涩难忍,岳释咳了两声。不想,咳声未歇,男人信手虚按在他腹前。感到于梦中流连的热流复自丹田游走,他眼眶微烫,转头别开了脸。“我是代珉。”他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传到耳边,沉稳从容,教人信服心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