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等了半晌,面前再无一丝动静,平稳的呼吸缓缓地落在他的耳侧。她睡着了。戚无宴像是被兜头盖脸泼了一盆冷水,他有些烦躁地深吸了口气,琥珀色的眸底似是有暗流涌动,晦暗不明。须臾,却见那小白虎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待那光芒散去,却是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修静静地躺在床榻之间,银色的长发凌乱地落了满床,他有些狼狈地撑起双腿。那身形娇小的姑娘乖乖地趴在他的怀中,纤细的小腿搭在他结实的腰腹之上,宽松的裤腿不知何时已胡乱地卷了上去,松松散散地积在腿弯,露出了一截极为漂亮的小腿,在那摇曳的烛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芒。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看向漆黑的房顶,琥珀色的眸子晦暗不明。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与一个醉酒的小姑娘,会在雪夜里,盖着被子纯孵蛋,还要顺便研究一下黄色蓝皮书。一夜无眠。作者有话说:大脑斧:= =?第41章 心软心软。夜色浓郁, 温柔的山风掠过面颊。他们今夜留在了无忧山。陆悄悄罕见地做了个梦,在那梦中,她成为了闻钰仙君的妻子,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她的父母平安, 家庭和睦, 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陆家大小姐。顾南挽这个贱人却是遭到所有人的厌弃,生不如死。而闻钰仙君对她用情至深, 他用顾南挽的心头血为引, 救了她的姓命,她顺利地觉醒了凤凰血脉, 成为了凤族团宠, 那些前辈待她极好,所到之处收到的皆是称赞与笑容, 所有人都夸她与闻钰仙君是一对神仙眷侣。这个梦境太过真实, 真实到她连每个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 恍惚间, 她似是真的那般快快乐乐地过了一遭。然而醒来之时,她依旧处在这个冰冷的地方,周围一片死寂,闻钰仙君待她极为冷淡, 她方才被顾南挽羞辱,陆家众人几乎被尽数斩杀, 她成了丧家之犬, 狼狈不堪。再醒来之后, 陆悄悄躺在床上有些难以入睡, 她一闭上眼睛, 先前被顾南挽羞辱的那些画面就疯狂地涌入她的脑海之中,逼的她几近崩溃,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位凤族前辈。先前师傅先一步命她退下,她未能听到他们后来的谈话,亦不知他们商量的如何。她猛地坐起身,目光落在自己的胳膊之上,只见那里布着几道刺目的血痕,胸口亦是一阵阵的刺疼,她似乎还能感受到那长剑穿透胸膛时带来的剧痛。痛的她恨不得直接死去。明明前几日,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陆家大小姐,每日只愁如何找到顾南挽早些解毒,明日穿哪件漂亮衣服,然而,一夜之间,她便失去了一切。闻钰仙君寻了医修为爹娘疗伤,却发现那个银发男修捅的每一剑都是落在了极为恶毒的地方。不致命。却害的陆父陆母经脉寸断,修为尽毁,除非能寻到那传说中的万叶莲为他们重塑筋骨,否则他们再无痊愈的可能,这辈子都会变成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陆家也没了。不过眨眼之间,她的生活便全毁了!是顾南挽毁了她的一切……好在,闻钰仙君杀了那日的所有人,无人能将他们丢脸的事情传出去。陆悄悄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失神地看向窗外,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为何顾南挽的修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暴涨,甚至直接打败了陆父。明明在前几个月,她还只是一个练气期的废物。她莫名地想到了先前陆父所说的话。莫非,真的与那个男修有关……寻欢宗的双/修之术,采/补之术闻名天下,那个神秘来历的银发男修那般厉害,几番下来,令她修为飞涨也不是没可能。这个想法令的陆悄悄的眸子暗了暗,一股复杂的情绪自她的心底滋生,明明她一直踏实修炼,一步步稳扎稳打地走上来,却比不过顾南挽几个月的旁门左道……她再无法入眠,半晌,她猛地站起身,有些冲动地赤足跑出了房间。隔壁一片寂静,房内一片漆黑。陆悄悄却是知晓,闻钰仙君定然还未入睡。她咬了咬唇,没有敲门便推开门走进了房间,房内一片昏暗,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窗边,衣角的银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陆悄悄的心跳逐渐剧烈,她的喉咙有些干涩,脑中一片空白,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失控,血液沸腾,许是浓郁的黑暗给了她勇气,她甚至忘了白日里闻钰仙君带给她的恐惧,她蓦地扑上前去,揽住了他结实的腰身,怯生生地唤道,“师傅。”微凉的气息侵入她的周身,陆悄悄想到那个念头,有些难以启齿,她咬了咬唇,泪水自她的眼角滴落,不过须臾,便打湿了面前之人背后的衣衫,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与羞涩,“师傅,你对悄悄……”就在此时,一道大手捏着她的手腕,微微将她推开半步,身前之人声音淡淡道,“回去睡吧,别多想。”陆悄悄还要再说,然而她只察觉到一道无形的灵力落在她的身侧,卷携着她向外飞去,面前的房门紧闭,无情将她拦在了门外。陆悄悄的眼泪流的越发的凶。房内一片漆黑。闻钰仙君神色冰冷地立于黑暗之中,察觉到外面滞留的气息,他脱掉了身上的衣物,随即,有些厌恶地将那衣物甩到了一旁,他的指尖一动,赤色的火焰瞬间将那衣物吞噬殆尽,化作满地的灰烬。他面无表情地仰倒在榻上,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房顶,眸中晦暗不明,随即,他神色沉沉地收回了目光,须臾,一只暗色的纸鹤颤颤巍巍地自窗间飞进了房中,静静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之上。闻钰仙君目光微转,他打开纸鹤,便听一道苍老的声音自那端传来,“这边都已经准备妥当。”那声音沙哑不堪,似是砂纸擦过耳朵,于这寂静的夜色中说不出的刺耳。良久,他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那端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了一声嘲讽的嗤笑声,“还在犹豫呢,她都和别的男人跑了,你什么时候也这般磨磨唧唧了,这再不动手,等到了他的地盘,你便更别想了,有那些老秃驴在,简直是做梦!”他低低地笑了两声,那声音似是漏气的风箱,须臾,他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其间夹杂着他阴测测的笑声,极为刺耳。闻钰仙君沉默了片刻,随即,他径直掐断了那道纸鹤,眸色晦暗不明,耳边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也曾有过片刻的心软,在她跟在他的身后眸子滴溜溜转动,红色的裙角翻飞之时,他想倒不如就那样放她离去。甚至,他也想过待一切结束后,他愿意抛下一切带她离开,求得她的原谅。然而,天意弄人。现如今,谁也不知,下一步会如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