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段轩来了,问文荆总共挥了多少剑。文荆心中打鼓,不知道段轩是不是有神仙妙法,连自己挥了多少剑都知道,便不敢骗他,老老实实地说挥了三百七十二剑。段轩眉毛一皱便要发作,却终于忍住,问道:“你是不是偷懒了?”文荆说:“没有。”“以你的资质,应能挥出六百剑。”文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仿佛回到了初中时,数学考了六十分,父母生气地说:“以你的智力,应该能考九十分!”于是文荆坚持道:“师父,我一点也没偷懒!”段轩似乎被噎了一下,生气道:“怎么跟师父说话的?”文荆欲哭无泪,真的有点回到初中的即视感。说什么都错,还不如不说……于是文荆低下头做忏悔状。段轩说:“自今日起,每日挥二百剑。”“是。”文荆小心地问道,“师父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剑法?”“等你挥五万剑后。”“……是。”因为这个数目,心脏微微一顿。挥剑虽然单调,文荆却慢慢发觉挥剑时真气流动的细微不同。他仔细体味,不分昼夜,连吃饭睡觉时都懵懵懂懂,痴痴迷迷。慢慢的,提剑之时,真气顺势而上,连一丝缓慢滞留都没有,一气呵成。文荆爱极了那种剑气合一的感觉,几乎忘记了时间。因此,当他正在挥剑,一个熟悉的俊雅身影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文荆微微一呆。他放下手中的剑:“君师兄,你将那些人治好了?”君衍之:“……嗯,今晚刚治好。”君衍之有谦谦君子之态,自然不会因为文荆忘了他而发脾气,更何况他有正事。君衍之忍住心中莫大的委屈,将头别开望向远方,哑声道:“你这几天很忙?”“对,师父教我挥剑。”于是便把段轩传授剑术的事说了。君衍之缓缓点头,笑道:“不筑基便教授剑诀,师父是想栽培你。”“为什么要筑基之后才能学剑?”“真气不足,反会自伤其身。想必因你有三阳之体,资质不同,师父才提前教习你剑诀。”君衍之轻咳一声,面色苍白,身体微微轻颤。文荆连忙扶着他:“怎么了?”“连日辛苦,没有休息……”君衍之轻轻靠在文荆的身上。颈项吹来的温暖气息让文荆打了个激灵,身上起一层薄汗。他有些别扭,刻意抽离了些,声音有些紧张:“师兄去我床上休息吧。”君衍之的脸微红,一声不吭地任他牵着进了房间。他自动自发地上了床,小声道:“这几日真是很辛苦……”“我知道,前几天我都在守着呢。”文荆也坐在床沿,将顺势靠过来的君衍之揽在怀里。文荆的手像是不知应该放在哪里,手心出汗,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落在君衍之的肩膀上,却热得烫人。“你怎么不来跟我说话?”君衍之轻轻环上他的腰,很细,一条手臂便能搂住。他在文荆的肩窝说话,气息喷在文荆的颈项,让文荆顿时起了一身无名野火,自血液烧到皮肤,烧得他的脑袋都晕眩起来。“我、我一直看着你呢。”文荆轻声道,轻轻挪了挪身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只想远远地看着,不敢与他有任何的亲近。也许那种情绪,叫做自卑。君衍之自下而上望着他,轻声撒娇:“师弟,我的身体冷,灵气不够……”他的嘴唇就在前方,文荆根本听不清楚君衍之说了什么,只觉得那两片薄薄的唇像要贴上来,却总是隔了那么一寸,气息温热,喷在自己的唇瓣上。文荆望着两片薄唇,脑中成了一团浆糊。“师弟,你渡气给我……”君衍之的声音低沉,带了一丝含糊和干哑。那声音钻进文荆的脑中,极具诱惑,将他残存的理智烧尽。话音未落,文荆像只小豹子一样扑在君衍之的身上,咬住君衍之的双唇。“师兄、师兄……”文荆又啃又咬,声音紧张又急促,带了一丝害怕,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知道自己在做不应该的事情,却不知道该如何停止。君衍之环着他的身体,轻柔地撬开他的唇。舌尖在彼此口中相遇,文荆像是喝了酒一样地醉着、吸吮着。他不敢吻得太深,舌头怎么也不敢探进去,却与君衍之的交缠、轻卷。“师弟,你今年十七岁了……”嘴巴分开的一刻,君衍之喘息。文荆却没有听清。他的脑中正不断骂着“色狼!不要碰师兄!”,手却胆小地探进君衍之的领口,看他没有抗拒,难以克制地摸着他优美的锁骨,又罪恶感深重地滑向他的肩膀。师兄怎么不阻止他?谁来阻止他?!第43章 段轩:那些人死就死了,与你何干?突然一阵凉爽,山风从窗中吹进来,夹杂着雨丝穿过房间,虚掩的窗哗哗作响。文荆急促地埋首在君衍之的肩窝,不知所措地啃咬他光滑的颈项。君衍之轻声道:“别急,师弟。”文荆难过得要哭了。他以为自己敬仰崇拜君衍之,因此才像只小狗一样在他身边乱转,却不知道原来自己对师兄的感情竟然这么龌龊,太无耻了……窗外突然一阵刺眼的明亮,将半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文荆微微愣了愣,紧接着,一声震耳的惊雷在头顶炸开。文荆的动作猛然停下,慌乱之极。君衍之衣衫散乱,精实的身体半遮半掩,嘴唇被自己咬得发肿,甚至有几丝血痕,有种肆虐之后的美感。轰隆隆——雷声再一次响起,比方才更响更刺耳,闪电似要将天空劈成两半,似乎满是怒气,文荆头皮发麻,眼眶发热。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眼,要来收拾他了么?门外,若有似无地出现一股灵压。君衍之的眼睛微眯,却无法阻止文荆慌乱地下床:“有人……”君衍之心中苦涩,点了点头:“嗯。”文荆低头望着他,胆子本来便不大,此刻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他不顾一切地冲到院中,呼呼气喘,心思乱极。他心虚地抬头一望,却见段轩站在不远处,冷冰冰地望着他。“师、师父……”文荆的眼泪滴溜溜地乱转。师父一直站在这里,自己欺负师兄的事一定知道了……段轩的身体有些僵硬,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许久才冷硬地说:“今天挥完二百剑了?”“还、还没……”文荆拉拉自己松散的衣服,心虚不敢抬头。段轩不说话,却轻轻发出一声冷哼。文荆百口莫辩。前几日刚说自己没偷懒,今日便被人抓个现行。段轩的这一声冷哼,正是“当日还敢在我面前狡辩”的意思。文荆耷拉着头,像一只斗败的蟋蟀。夹着雨丝的风狠狠刮着他,文荆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在泄气。房间的门轻晃,一个人自内走出来,脚步轻缓,站在文荆的身前:“师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