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宗玉衡是能不出来玩就不出来的。可是既然欠了凯文的人情,何况也想偶尔和景海鸥打个招呼什么的,毕竟面包店的工作也是他介绍的,所以就定在这里。景海鸥见了他们倒还是像从前一样戏谑打趣什么的,还说要给他们介绍好男人什么的。凯文就很积极地表示自己现在是空窗期,很空那种。景海鸥就说:“那好,我先可着你来,反正宗少么……”宗玉衡就哼了一声,“我怎么了?”“你倒没怎么,只不过现在身后还跟着个背后灵,给你介绍个啥也不成吧。”景海鸥知道他闹心还故意刺激他,心眼不可谓不坏啥的。宗玉衡果真闹心,仰头干掉了手里的酒,又要求续杯,擦了擦嘴角,露出一副烦恼的样子,抱怨说,“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遇到姓冯的!”景海鸥说:“这话要看怎么说吧——不过我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你还向我介绍说他是你的忠犬,迷恋你到不行的地步什么的,哦呵呵~”他仰天长笑,“真是令人怀念的日子啊!”宗玉衡也有点怒了,说:“那是他有预谋地骗我!”景海鸥故意表现出不太认同的样子,只是笑眯眯的,然后耸耸肩,忙自己的去了。凯文接过话头,搭着宗玉衡的肩膀说:“就是就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他现在既然对你还是锲而不舍的,也算是诚心了吧,你反正也一直挑挑拣拣嫌这嫌那的,不如就拿他凑合一下什么的。”宗玉衡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敲在桌子上,说:“这种事情能凑合么?!难道不应该是宁缺毋滥么!男人不过是一种消遣的东西!又不是生活必需品!!”态度十分之不屑什么的。凯文撇撇嘴说:“男人是消遣品,不过未必就不是必需品——这个要看个人对生活品质的不同要求啦。就好比有的人非LV的包不背,没有名牌包包就觉得出不了门一样,而有的人用环保购物袋就行,还有的人觉得不背包也无所谓的。”宗玉衡说:“哦?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生活有品质?——其实明明就是换男人比换包还要勤吧!”凯文看着自己的指甲说:“我对每一晚的对象都是认真的哦~”宗玉衡叹气,劝说:“你这样我觉得有点不太好啊,如果你觉得男人是生活中的必须品,那就好好找个男人安定下来多好,onenightstand什么的……那事就那么有意思么?”凯文噗了一下,瞥了他一眼说:“有意思啊。”宗玉衡说:“我觉得一般般啊。”凯文就点了他的脸颊一下,说:“你是憋久了,小心憋坏了不能用~”宗玉衡若有所思地说:“其实这一段时间来我有反思,想我怎么会变成同性恋的,男人好在哪里?明明我都没怎么爱过什么男人……”凯文说:“难道你在青春期的时候不向往性感的男人么?”宗玉衡摇摇头,“完全不记得。”凯文倒有点好奇了,“那你的第一位是什么情况啊?”宗玉衡想了想说,“好像就是有个男孩追求我,我觉得他大概是爱我的。被人爱的感觉倒是不错——于是我想,也许我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喜欢被人喜欢这件事而已吧……”凯文说:“这可有点不妙——难道你要变直么?”宗玉衡说:“也没有——就是觉得活到这把年纪,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有点看淡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把戏了。挺没意思的。我啊,现在就想着把弟弟抚养长大,把爸爸安顿好……”“阿衡?”——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宗玉衡闻声回头望——真是的!就知道来这里迟早会遇到不想见的人。王磊见他回头,确认是很久不见的旧识,立刻凑过来,在宗玉衡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副想要谈点啥的架势。宗玉衡当然是不想搭理他的,可是凯文最快已经开始热络地同王磊搭上话了。宗玉衡不好发作。“王大律师听说你弃文从武了?”王磊点头,“是的。差不多一年时间了——是和阿衡你那次在街上见面之后不久的事情。之后就跟着部队外调了一段时间,也是上个月刚回来。”凯文说:“矮油~部队待遇很好的说。”王磊微笑点头,“还好,我主要还是从家族的角度考虑。从军没有别的好处,不过是升迁的快点。”举重若轻地带过,却让人不禁脑补出他背后那个盘根错节的显赫家族。“对了,阿衡,你最近怎么样?其实一直在惦记你过的如何,不过公务缠身,不能脱身。”王磊关切地问。若是从来宗玉衡对他那一类人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可是在经历过家变和冯涛之后,他现在再看到王磊,仿佛有点吸完粉之后嗑药的感觉——就是没那么大感觉了。也许这个世界上坏人本就很多,王磊至少不是最坏的那一个,宗玉衡也就懒得费那么多力气去傲娇他,反而能稍微地平心静气来谈几句话了。“我现在好的很。不劳费心。”语气仍旧是及其淡漠疏离的。王磊却不以为杵,微笑说:“那我就放心些了。还担心你不能适应环境的变化,不过现在看来,你比我想的要坚强许多。”明明就是个一摸就坏掉的性子,没想到被推到险恶的社会上之后到现在还堪称全须全羽的,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什么的。就是不知道是谁创造了这个奇迹。想到这里王磊稍微有点落寞和遗憾——本来也许他可以的。谁知道呢,他总是和眼前这个仍旧好看的男人失之交臂,天时地利人和,总是差点什么……凯文好像发现了今晚的消遣品,端着酒杯走了。留下宗玉衡和王磊,一个有点不情愿,另一个若有所思的样子。宗玉衡毕竟受过点人情世故的训练了,何况他现在也算是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就觉得这沉默的尴尬已经比对王磊的讨厌难以忍受了,于是咳了咳,张嘴说:“内个傅律师还是傅法官的,你们还在一起么?”王磊有点意外,“……你知道我们一起?”宗玉衡给了他一个“你当我白痴?”的一瞥,缓声说:“那不是很明显的么——不过我觉得他不必要对我那么敌意,反正我是永远也不会和你发生什么故事的。”王磊愣了一下,随即莞尔,觉得这个阿衡进步还是挺大的,居然学会不动声色地搞提前拒绝了。他笑着摇摇头,也不动声色地稍稍转移了话题,“你别看傅南生那个样子,其实工作的场所意外地是个正直的法官……”俩人就一点点聊了起来。不知道是王磊的心境变化,还是从军之后受了行伍的影响,当他不再念一些肉麻到有点搞笑的对白之后谈吐还是很不错的;何况自己已经明确地“暗示”过俩人之间的可能性为零;又想到多个朋友多条路,倒未必是想用上他什么的,不过总好过多一个敌人——这是宗玉衡吃了无数的亏之后好容易得来的心得。以上种种,令他觉得和王磊谈话也不是那么别扭和难以忍受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