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的?”那管事的终于发现身边的吧台前还站着个戴帽子的怪小子。滕宁也不知道被刺激到了哪根神经,和那小头目眼神一对,大脑便“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只听“哎呀”一声,接着是酒瓶碎裂的声音,滕宁眨眨眼睛,随即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一个掉了底儿的伏特加。那阿九郎的小头目则扔了棍子,拼命甩头,龇牙咧嘴的表情堪称精彩且扭曲。看着那人满头鲜血暴跳的样子,滕宁几乎愣住了,满脑子都在转一句话:这是我干的吗?这是我干的吗?“老大!”有人发现了,“靠!这儿还有一个小子!”喊着就拎着棍子冲过来。滕宁本能地侧身,棍子“咣”地一声砸在吧台上,滕宁和来人都是一个趔趄。“我操!”那人起身又要砸,滕宁心一慌、手一松,连仅有的半截儿酒瓶都掉到了地上。忽然之间,凶神恶煞般的脸旁出现了一个笑脸,随即又一个酒瓶在滕宁眼前猛地砸在那人的脑袋上。显然人家的力度和角度与自己不可同日而语,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小弟瞬间倒了下去,身体一阵抽搐,再没反应。“还不快走?”那人笑着拉起滕宁的手臂便往狭小的过道里冲,滕宁来不及反应,只得一路踉跄地跟着跑……与“媚色”隔着一条街,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安静地停在路口,从前面的挡风玻璃能看见,两个全身黑衣的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驾驶和副驾驶的位子上。寂静的街道上忽然响起奔跑的脚步声,一人气喘吁吁地冲着车子过来,还没等他到,车门便从里面打开,“怎么样?”那人上来就说,“三哥,我好像看见会长了!”“什么?”滕三脸色一变。“真的!”那小弟说,“有一年您带着我的时候,我见过会长,今晚在‘媚色’我好像看见了!”滕三眉头紧锁,掏出手机伯拨了个号码,“孟律师,有兄弟说在阿九郎的场子里看到会长了。”滕三说着,身边的小弟都不禁一缩身子,多少年没看到大哥说话咬牙切齿、阴风阵阵的样子了。“哼!”不知那边说了什么,滕三将手机一合,伸手抓起外衣,将放在脚下的武器拿起仍给前来报信的小弟,“走吧!接应一下会长!”“啊?会长真的来了?”小弟一听,两眼放光。滕三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别想着趁机表现,会长没事什么都好说。”“是!”除了司机,面包车上清一色黑服男人跟着滕三下了车,直奔“媚色”。“媚色”门前也已乱成一团,腾三带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大喝一声,“速战速决!”“大哥来了!”常青会的人见了滕三顿时来了精神,劈里啪啦地,阿九郎又倒了好几个。滕三则抓着见过滕五的小弟,边打边找,将场子摸了个遍,还是没有滕宁的身影,耽误了一会儿之后,小弟们的对抗差不多也分出了胜负。滕三看了看情形,无心恋战,一摆手,立即就有人将命令传开,“大哥说撤!”不一会儿,常青会的人就都歪歪扭扭地冲出了“媚色”,然后四下散开,再无踪影。一辆黑色面包车疾驰而来,“嘎吱”一声在滕三面前停下,带人上了车,滕三吩咐,“马上让生面孔的兄弟在‘媚色’周围搜索,争取找到会长。”“是!”小弟一口应承,随即又有些犹豫,“可是大哥,别说刚砸完场子,阿九郎那边也一定有布置,就算是相安无事,见过会长的也没几个人,这……怎么找啊!”滕三听了,面目不禁一阵扭曲,拳头“砰”地锤在车窗上,“他娘的!尽给我找麻烦!”身边的小弟脸色都变了几变,没人再敢出声,大哥怕是气疯了,怎么连会长都敢骂了现在?!滕三深吸了口气,冷静了片刻,一开车门下了车,“不用跟着我,你们回去,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滕三离开,“媚色”又迎来了一拨人。一瞬间灯光大亮,喧闹的音乐也戛然而止,原本笼罩在一片闪烁灯光和朦胧中的丑陋场面猛地除现在人们眼前。场子里边边角角在昏暗中显得颇有意境的装饰也在一片大亮中暴露出了廉价的底色。一个高挑男子在小弟们的簇拥下站在门口,面目清秀俊美,但眼角眉梢都散发着掩饰不住的戾气。“大哥!”指挥兄弟们收拾残局的管事见了,连忙上前招呼。那男子撇了一眼管事手里沾着血的棍子,和他头上渗着血的白纱布,“哪里的人?”管事捂着脑袋说,“人家也没藏着,说明了是常青会的人,还……还有,滕三来过了。”“滕三?”俊美男子有些奇怪,“不过是砸场子,用得着滕三亲自来吗?”想了想,又问,“没说别的?”“没有!”“哼!就知道他们会动手。”男子撇撇嘴,“没惊扰了贵客吧!”“这……”管事猛然警醒,回头吩咐,“快去看看大哥的客人……”一个小弟磨蹭着挪过来,小心翼翼地说,“有兄弟看见客人在场子里坐了一会儿。知道是大哥的贵客,所以都没拦着。”“后来呢?”管事一瞪眼。“后来……后来就打起来了……”小弟一阵支呜。“滚!没用的东西!还不去找?”管事一脚踢过去。俊美男子眉头一皱,长腿忽然一出,一脚正踢在管事后腰,管事“哎哟”一声就倒在地上,男子冷冷地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教训小弟?”没等再说话,不知谁的手机响起来。跟在男子身边的保镖接起电话,“喂”了一声便递给站在前面的男子,“是宏胡子。”男子脸色一变,接过手机,“宏哥?”“肖佩,宋清鸿还在你哪儿吗?”纵然天黑,滕宁也将勉强看清这人带着自己逃跑的路数,从“媚色”并不干净的厨房穿过,从堆满酒瓶子的后门出来,再七拐八拐到一条小巷,这才停下来,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呵呵……你……还亲自动手……”那人一边弯腰喘气一边说。滕宁一皱眉甩开了被仅仅拉住的手,本能地感觉到在“乱军”中仍能怡然自得的家伙可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暗自拉开了些距离。那人直起腰来,微笑,“连受伤带消毒,还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滕宁想想,还是没听懂。那人看了看滕宁麻木的表情,一把将滕宁推到墙边,手臂支在滕宁头侧,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说,你用伏特加砸人,头破了还不要紧,高度数酒再洒上去,简直是挑战人类的痛感神经。”滕宁斜眼看看支在自己脸边的手臂,冷冷地说,“没有你砸得质量高。”“是吗?”笑意渐渐从嘴角氤氲到那人眼中,脸庞也靠得近了些,气息已经拂到滕宁得脸上,“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夸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