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听着这几人的言语,脸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隐素:“……”这是什么情况?等到秦氏送走那几人,拉着她进家门之后细说一番,她这才知道原来那几人不是什么来和她娘交好的夫人,而是上门来给她说亲的官媒。秦氏拿着几幅画像,一一摆在她面前。“以前常听人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素素啊,你来看看这几位公子。刚才我脑袋都听大了,好像这个是什么翰林大人家的公子,这个是侍郎府的公子。还有这个,我记得是将军府的公子。你快瞧瞧,哪位公子最合心意?”从画像上几位公子长相都不错,虽然算不上俊美,但模样都很周正。隐素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倒是秦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得嘴都合不拢。不是秦氏眼皮子浅,而是他们傅家在陲城就是普通百姓,她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女儿有朝一日居然和这些她听都没听过的大官家的公子议亲。光是想想,她都心花怒放。“翰林家的公子好像是老三,侍郎府的公子是老二,将军府的这位公子,我记得好像是排第四。”都不是嫡长。还极有可能不是正房公子。隐素无所谓,反正她又不嫁。秦氏喜滋滋地将三幅画像摆在一起,左看右看之后对隐素道:“素素啊,娘瞧着这位将军府的公子最精神。那将军府叫什么来着,好像和我的封号有一个字是一样的。”昨天夜里流水的赏赐送到伯府,除了太后娘娘和皇帝的赏赐之外,秦氏还获得了太后娘娘亲赐的封号。平山县主。平山县是陲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傅家原本就生活在平山县所属的其中一个镇子。隐素若有所思,突然灵光一现。“娘,可是抚平将军府?”秦氏一拍大腿,“可不是,就是这个名字。还是我闺女聪明,一猜就猜到了。这京里的贵人太多了,我是记也记不住。听那夫人说,这抚平将军府可了得,反正就是很厉害。”“娘,这些你都推了。”“为什么?”隐素把那将军府公子的画像抽出来,眼神微冷。“先前我们在宫里遇到的那位魏二夫人,就是抚平将军府常老将军的小女儿。这位四公子,若是我猜得没错,是将军府二房的公子。将军府共四房人,二房是唯一的庶出。”秦氏一愣,然后脸色一青。那位魏二夫人她实在是印象深刻,哪怕她对魏大姑娘有好感,但并不妨碍她讨厌魏大姑娘的亲娘。“那这两位公子呢?”“底细不知,不过你也不用去打听,定然不会是正房嫡长。再有人上门说亲,你直接就拒了吧。”“也不能直接拒了,总要打听一下,若真有好的…”“再好,能好得过谢世子?”那肯定比不了谢世子!别说是这些公子比不上,雍京城内所有的公子都比不上。秦氏心道,自家闺女果然还惦记着谢世子,这可如何是好?“素素啊,那谢世子不是和魏大姑娘要议亲吗?你…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谁说他们议亲了?谢世子是嫡子,还是国公府的独子,若真要议亲,他要议的也是魏家的嫡系姑娘。那魏大姑娘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庶子,穆国公府不可能和一个庶子当亲家。”秦氏被隐素说得一愣一愣的,京城世家的这些个弯弯绕绕的,她一个小地方来的妇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见识不多,对她而言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都是金贵的,哪怕是庶出,也是她高攀不上的人。“素素,你说的都是真的?”“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传他们两家会定亲,可到如今穆国公府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秦氏一拍大腿,顿时来了精神。“可不是。外面都那么传,人家谢夫人瞧着也不像是对魏二夫人多亲近的样子,指不定也不愿意和那样的人当亲家。可是穆国公府就算是不和魏家议亲,那他们也不太可能会看得上咱们家。”隐素心说,人家都看上你闺女了。“这可说不准,反正我是非谢世子不嫁。”她这话说得看似随意,却听得秦氏心里一个“咯噔”。完了。自家闺女的相思病原来一直就没好。当天夜里,秦氏和傅荣夫妻俩关上门嘀嘀咕咕。“当家的,她说非谢世子不嫁,这可如何是好?”“实在不行,我们多攒些嫁妆,到时候厚着脸皮去穆国公府提亲。”秦氏“咦”了一声,黑暗中传了她拍大腿的声音。“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对哦。你是伯爷,我是县主,咱们的女儿身份上也是不差的。我们再多攒些嫁妆,日后主动去穆国公府提亲,说不定还真能成!”窗外一道黑影闪过,然后径直去到隐素的屋子。屋子里一片黑,黑影长驱直入。昏暗的光线中,纱帐中的人睡得香甜。他俯视着那露在锦被之外的娇憨容颜,幽沉的眸色中全是欢喜。第60章 画像一夜无梦。隐素伸着懒腰起床, 惺忪的目光不经意那么一扫,她不由自主“咦”了一声。桌上平铺着一幅画,画是一副山水风光图, 且已全部完成。昨日她手酸又困倦, 明明记得这画只画了一半,心里还想着难道自己夜里梦游将画给画完了吗?近到跟前一细看,她心下恍然。眼波四下一顾, 自然是不可能看到某人的身影。暗恼自己夜里睡得死, 居然连那人何时进来何时离来都毫无察觉。那人默默的来,默默的离开, 却是替她将画给完成了。她心中欢喜, 喜形于色。秦氏和傅荣夫妇夜里商议到大半夜,俩人一夜都没怎么睡好,早起时一个比一个眼下发青,尤其是秦氏,哪里还有往日风风火火的样子,竟然一边走路一边打哈欠。夫妻俩看到她之后,立马敛起愁色。吃早饭时, 秦氏不断偷瞄她。一家人心思各异,用完饭之后秦氏将她拉进房里,反复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好了非谢弗不可,她的回答没变。哪怕是她想变, 也变不了。秦氏似下了某种决定般,道:“既然如此,那往后再有人上门提亲, 娘可全都拒了。只是这么一来,怕是有人会传难听的闲话。”她没说的是, 若是和穆国公府的亲事不成,以后想嫁人恐怕都难。一时忧色又起。“娘,我想好了。如果真和谢世子无缘,那我就留在家里当老姑娘。”竟是相思到了如此地步。秦氏无法,把心一横应了下来。她实在是怕极了,怕万一不依着女儿,女儿像以前村子里老李家那个姑娘一样为了一个男人相思成病,最后熬干了自己的身体。目送女儿上了马车后,她是长长一声叹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