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照望了仙碧一眼,见她点头,便道:“好,我代她立誓,七日之中,也不与你为难。”姚晴笑進“风君侯意下如何?”左飞卿目视远处,冷冷道:“我让你先逃七日,这七日之中,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这个不劳君侯关心。”姚晴抿嘴一笑,“那么姚晴先行告辞。”撒去周流土劲,“孽缘藤”立刻枯萎。姚晴后退两步,嘻嘻一笑,待要出寺,忽听仙碧说道:“姚师妹,你什么时候练成了‘化生’?”“就在逃亡路上。”姚晴眨眼笑笑,“怎么,我练成‘化生’,你心里难受了吗?”她时时不忘刺痛仙碧,仙碧却不在意,温言道:“师妹,这三十年来,地部弟子中唯有你练成了‘化生’,只消你痛改前非’家母一定会宽宥你的过失,将来地母之位也会传给你……”姚晴一言不发,眼中满是讥嘲,不待仙碧说完,转身走出门外。沈秀快步赶上,满脸堆笑,不住口地吹捧姚晴。西城三大高手面面相对,虞照忽地哈哈大笑,仙碧、左飞卿均是瞪眼望他,仙碧碰了个钉子,正觉羞怒,不由打他一拳,喝道:“你还笑得出来?”虞照道:“这就叫‘三十老娘倒崩孩儿’,咱们几个枉称高手,居然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传之武林,还不笑死人了?与其被他人耻笑,老子自己先笑个痛快。”“那倒未必。”左飞卿冷冷道,“七日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左某人先放她七日,再抓回来便是。”散开白发,飘出墙外。虞照、仙碧相视苦笑,陆渐忽地拱手道:“仙碧姐姐、虞大先生,我有俗事在身,暂且告退。”仙碧明白他心思,默默点头。谷缜也笑道:“虞兄,我也告辞,下次再来痛饮。”虞照纵然不舍,也不好强留,只叮嘱道:“好兄弟,见到美酒,可不要忘了为兄。”陆渐、谷缜出了寺门,走了一程,遥见姚晴、沈秀,谷缜冷笑道:“那小子是谁?”陆渐还没开口,他有摆手说道,“容我猜一猜,是不是沈舟虚的乌龟儿子?”但见陆渐无语,忍不住大喝一声:“你还不上去?不怕他拐走了姚晴吗?”陆渐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谷缜,我拜托你一件事。”谷缜道:“你说。”陆渐望着他,神情既似期盼,又似凄凉,良久叹道:“我想托你照顾阿晴,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落到沈秀手里。”谷缜眉毛一挑,吃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渐苦笑道:“你也知道我命不久长,将来一旦死了,阿晴孤身流落世上,无人看顾,岂不可怜?如今不止西城高手与她为难,沈秀更是纠缠不清,此人心性狠毒,又有一张好面孔,惯会奸骗女子……”谷缜冷冷道:“因为如此,你更该赶上去,不让那厮得手。”陆渐摇头道:“我性命不久,就算能得阿晴欢心,又能怎么样呢?好兄弟,我仔细想过,无论容貌智计,财富家世,你都是那沈秀的敌手……”谷缜哑然失笑:“你要我去追求姚晴?”陆渐道:“好兄弟,你瞧我面子,万莫推辞。阿晴聪明美貌,正是你的良配……”谷缜笑了笑,淡淡说道:“这个主意,我有四个字答复你。”陆渐期盼道:“哪四个字?”谷缜道:“狗屁不通。”陆渐一呆,忽地面色铁青,掉头就走。谷缜见他自暴自弃,心里大为恼怒。两人互不理睬,默默走了一程。将近城池,谷缜忽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拗不过你,这事混账透顶,但瞧你面子,我且试一试。”陆渐一愣,冲口而出:“你……你答应了?”谷缜眼珠一转,笑道:“不过在此之前,你我还需分开一阵。”第十八章 黄泉迷踪姚晴、沈秀来到城中市集,是时已近黄昏,眼见市终人散,店铺行将打烊,姚晴忽道:“沈师兄,你有银子么?”沈秀道:“怎么没有?”说罢得意洋洋,取出沉甸甸的钱袋,托在手里上下抖动,黄金白银叮呤当啷、跳跃欲出。姚晴笑了笑,柔声说:“沈师兄,我挑几件衣裳好不好?”沈秀望她笑脸,不觉神魂出窍,忙道:“师妹请便。”姚晴一笑,进了成衣铺子,一气挑了十身上好衣裙,十条绣花手帕,五对名贵香囊。接下来眼睛也不眨,又如一阵风冲入珠宝斋,笑眯眯地大挑首饰香粉。她出身豪富,见识过人,所挑珠宝无非上品,钗簪指环挑了一堆,手里放不下,便丢在沈秀怀里。沈秀在她身后会钞,眼见银袋渐空,脸色越来越难看,禁不住咳嗽一声,赔笑道:“好师妹,天色也晚了,要不要寻一家酒楼用饭?”姚晴看他一眼,笑道:“好啊,买了这条项链就去。”说罢拿起一条项链,链上的珍珠颗颗均匀,下坠一块杏子大的天青宝石,皎若明月,光华照人。沈秀正感心惊,忽见姚晴含笑瞧来,只得乖乖掏出钱袋。珠宝斋的掌柜伙计不料打烊之时,凭空掉下冤大头来,一个个狂喜不禁,连连打躬作揖。沈秀望着姚晴如花笑靥,摸着软答答的钱袋,真个恨得牙痒。一待姚晴转身,他急忙寻了熟人’去家中支取银两救急。两人逛罢市集,姚晴选了南京城最贵的福临客栈歇足,上房的定金自是沈秀交付,姚晴入房沐浴更衣,让沈秀在门外守候。沈秀死乞白赖,暗示鸳鸯共浴,谁知说干了嘴舌,也只换来佳人一笑。沈秀忍不住绕到窗边,欲要偷爬进去,不料姚晴事先布下“孽因子”,沈秀翻窗时一不留神,竟被“孽缘藤”缠住手脚,脑袋卡在两根藤间动弹不得。耳听房中水声哗哗,娇娃低吟,想象其中的情形,胸中真如百爪挠心。几番挣扎,好容易摆脱藤蔓,钻进房中,忽见姚晴梳洗完毕,一身绣衣宝带,珠宝琳玻生辉,眉不描而秀,粉不施而白,星眸流转,媚态天然。沈秀气得发呆,再瞧那一身华服美饰,也惊艳,也心痛,自忖生平勾引女子无数,还不曾下过这样的本钱。若非忌惮地部神通,他早已武力相向,先来个霸王硬上弓,在这美人儿身上讨还公道。姚晴见沈秀翻窗而入,却不吃惊,笑嘻嘻说道:“沈师兄,晚上去哪儿用饭?”沈秀反觉惊疑,要知道别的女子遇上这等事,多少有些羞涩惊慌,他自来视情场如战场,深信兵法所云:“怒而扰之,卑而骄之”,只需女方惊羞或是欢喜,那便有机可趁。而姚晴这样从容自若,反而叫他无法可施,不觉对这眼前的女子生出几分佩服,心中的欲火更添几分,笑道:“四美庄临湖,太湖船菜别具滋味,乾坤轩菜品最丰,厨子的手艺堪称隹妙……”姚晴笑了笑,说道:“光吃饭有什么好玩,咱们去萃云楼吃酒如何?”沈秀傻眼,艾艾说道:“那个……那个……”姚晴接口道:“那个不就是妓院么,难道你没去过?”眼下透出一丝鄙夷。沈秀哑口无言,若说去过,未免自污名声,若说没去,又未免矫情虚伪。再说那里的鸨儿妓女,沈秀无一不熟,到了地头,势必露了老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