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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非一上摩云圣道,就感受到了周围的异样目光,到了学宫门口,帝江一看见他,立马瓮声瓮气地吹起口哨:“你还敢回来哇?小子,你的事儿发了!”“什么事?”方非一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圆道师呵呵直笑,很是幸灾乐祸。方非心怀忐忑,刚进龙尾阁,一群三年生待在楼底大厅,唿啦围了上来,竞相喝问:“嗐,九星之子,听说你赢了太叔明?是不是真的哇?”方非又窘迫,又得意,红了一张脸,支吾两声,挤出人群。刚上墙壁,闻子路冷不丁又冒了出来:“我听说了,我听说了,九星之子,你打败了太叔明吗?”方非无奈点头。闻子路张了张嘴,扬起右手,狠狠拍打学弟:“大快人心哇!那小子仗了爹妈的权势,一贯飞扬跋扈,我早就看他碍眼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教训。这下好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他栽了个跟斗,闹得白虎人全都没脸。对了,听说那小子请了长假,回家养伤去了。”“养伤?”方非微微吃惊,“他伤得重吗?”“都是借口哇!你想,三年生输给了一年生,现在来上学,还不活活羞死吗?过一段日子,大伙儿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他也许才敢回来。啧啧,三年生里面,太叔明的排名可不低,嗐,九星之子,你一战成名哇……”闻子路一路走到四十九号,嘴里唠叨个没完,挨到吃饭时间,他又非跟方非一道,走路时挨着方非,脸上神气活现,见人就打招唿。一进如意馆,目光纷纷射来。方非浑身都不自在,招来饭菜,还没来得及吃,禹笑笑又乐呵呵凑上来:“喂,你打败了太叔明哇?”“那个……”方非支吾说,“都是运气!”“少谦虚了,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快说说……”“喝!”大个儿嫉妒了老半天,这时终于有话可讲,“赢了就赢了,有什么好说的,哼,箕字组一边儿去,别打搅危字组吃饭!”禹笑笑指着简真,小手指气得发抖:“我问方非,关你什么事?吃饭,吃饭,你就知道吃饭,这跟猪有什么分别?不好意思,我向猪先生道歉,它吃饭的时候可比某些人安静多了!”“你骂我是猪?”简真抖索索站起来,脸色白里透青,眼里包了一汪泪水,“你居然骂我是猪?”禹笑笑一时气愤,戳了大个儿的疮疤,话一出口,有些后悔,再看简真这个摸样,心里五味杂陈,轻轻哼了一声:“不跟你说了!”转身走到桓谭那一桌去了。简真恨恨坐下,还没平静下来,就听一阵吆喝,司守拙、钟离焘一前一后地走了上来。这一对活宝走到了桌子前面,举起拳头一顿猛捶,溅起的热汤险些扑了大个儿一脸,简真怒喝:“司守拙,你脑子坏了?”“死肥猪,滚一边儿去!”司守拙的眼里只有方非,“好小子,一年生打败三年生,心里一定很得意哇?”方非懒得理他,低头自顾自吃饭。“老司,你说得不对!”钟离焘阴阳怪气地接嘴,“一年生前面,应该加上‘终生’二字!”“没错。”司守拙拍了拍脑袋,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我几乎忘了,过了今年他就淘汰啦。方非呀,等你出宫的时候,我一定送你一个顶哌哌的大勋章,上面写清楚:‘打败三年生的终身一年生,北斗九星的私生子,红尘里来的狗东西’……”方非腾地起身,两眼喷火,钟离焘笑嘻嘻凑过来,指着脸说:“来呀,狗东西,打我呀!喂,大家看清楚,他先打我的哟!到时候问起来,大家都要给我作证哟!喂,九星骗子,你不是打败了三年生吗?有本事你打我呀!有本事打我呀……”小度者双手发抖,还没有所回应,一只脚横空飞来,狠狠踹中了钟离焘的屁股。白虎人一心挖苦方非,不防背后遇袭,直挺挺飞了出去,跌了个野狗抢食。“谁?谁?”钟离焘翻身爬起,一掉头,只见天素面无表情,冷冷坐下。钟离焘大怒:“天素,你干的好事!”“哦?”天素瞅他一眼,“踢你就是干好事,那真该多踢几脚。”“你、你非法斗殴,记大过一次!”“谁说我非法斗殴,是你求我打你的!”“你胡说!”天素一扬笔,如意馆里响起一个声音:“你有本事打我呀!有本事打我呀……”声音又尖又高,不是钟离焘是谁。“我、我那是叫方非……”钟离焘一阵气短。“哦?”天素还是一副冷淡神气,“我还当是叫我呢!钟离焘,你敢说这话不是你说的?”符笔一挥,“留声符”又响起来——“你有本事打我呀!有本事打我呀……”越听越古怪,饭厅里的笑声响个不停。钟离焘的脸色阵红阵白,这时司守拙扯他一下,使个眼色,两人灰溜溜地走了。天素哼了一声,开始用餐,她挺腰直背地坐在那儿,比起任何皇后公主都要神气。同桌的男生可倒了大霉,冰山女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会儿嫌简真吃相难看,禁止他的嘴里发出奇声怪响;一会儿又呵斥吕品,威胁他吃饭再打瞌睡,就把油汤扣在他的脑门上;至于方非,“吃吃喝喝符”使得乱七八糟,也给天素找到由头,狠狠奚落了一顿。闻子路见势不妙,转到另外一桌,丢下危字组三个,吃这一顿晚饭,倒似吃了吕太后一千个宴席,别说吃得愉快,就连消化也成了问题。还没吃完,乐当时的大头挤满了一墙,大宫主脸色铁青,两眼扫了一圈,忽地大喝一声:“苍龙方非!”方非不由应声站起。“你马上来一趟宫主室!”乐当时的两簇眉毛抬得老高。大厅里响起白虎人的喝彩声。方非的热血冲到脸上,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大门,几乎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如意馆,又怎么走到了宫主室的外面。这是一栋华美的白屋,坐落在云巢和天籁树之间,屋前的花圃里长了一大畦歌仙花,朵朵大似面盆,颜色十分俗艳,花蕊一张一合,活是一张张大嘴。歌仙花的中间,探出来若干修长的银竹,到了晚间怒放银光,好似一排银灯,照亮了花间的小径。方非一踏上小径,两边的歌仙花就唱开了:“乐当时,乐当时,聪明能干数第一,勤勤恳恳谁能比?人人都夸宫主好,宫主好得不得了。有他带领不用怕,学生个个都听话,从此踏上精英路,八非学宫传佳话。”调子优美整齐,词听起来却不是味儿。方非在书上看过,歌仙花就像鹦鹉,本身全无主见,唱的歌都来自主人的传授。所以说,这首狗屁不通的颂歌,一定出自乐当时的手笔。室门紧闭,方非迟疑一下,举手敲门,敲了几下,全无回应。这时一朵歌仙花开口说:“刚才的歌没听见吗?唱一遍歌,门才会开!”方非一听,脸色大变:“我、我不会唱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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