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的目光转向了一脸淡漠不耐的屋主人,无言而楚楚可怜地恳求他的协助和庇护。向采尘并不想多管闲事,但,历以宁那双波光潋滟、充满灵气而善于言语的大眼睛震慑住了他,让他升起一股怛恻而难以解释的柔情与悸动,更让他情不自禁地放松脸部僵硬的表情,递给她警觉的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拉着她那隐隐颤动的手往屋内走去。身陷险境,进退失据的历以宁发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紊乱失常了,而她的双颊更是滚热嫣红得宛如满天彩霞。一进入那装潢得洁净清朗又充满异国田野风味的大厅,向采尘立刻松开了历以宁冰凉而微颤的手。而在刚刚那一分钟的掌心交握中,他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局促不安地站在他面前、美得清新自然的不速之客,有着一双比其他女性更为粗糙坚硬的小手。这说明了她是一个常常劳动而凡事亲为的女孩子。不知怎地,这个发现扯痛了他心底某根最纤细敏锐的神经,而引起一丝异样的骚动。历以宁被他那灼热逼人的眼神瞅得满脸躁热,更加瑟缩不安了。“谢谢你帮我的忙。”她低眉敛眼的悄声讯。向米尘的目光闪了闪,“不必谢我,因为你并没有给我任何选择的机会。”他挪揄地微扬起一道浓挺的剑眉,似笑非笑的说。历以宁窘迫难堪的连耳根都泛红了,“对——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闯进你家,给你添麻烦的,我只是——为了躲人,情急之下,才——会冒冒失失的跑进你的庭园内躲藏的。”她红着脸期期艾艾地解释着。她那酡红的双颊,窘涩中带着祈谅和哀愁的神态让向采尘心中闪过一丝奇异的感受,竟不忍心再出言无状地讥剌她。“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紧迫盯人、锲而不舍的追踪你?”他神闲气定地坐进一张昂贵的欧式沙发内,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她嘎声问道。历以宁畴躇不已的咬着下唇,“他们是地下钱庄雇用的保镖,我爸爸生前欠了他们一笔钱,父债子还,所以,他们才会对我紧追不舍地逼债——”她无奈而苦涩的说道。向采尘深邃有神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怜惜和温柔的光彩,这一刻,他的良知和同情心都不允许他再继续扮演袖手旁观、落井下石的角色。“你每天这样提心吊胆,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也不是办法,也许,你应该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之道,要不然——你永远会像惊弓之鸟一样,没办法过正常的生活。”历以宁从嘴畔绽出一丝苍凉的微笑,“我知道,可是,我目前除了逃,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除非——我有能力偿还这笔债务。”她幽幽然地叹道。“你爸爸到底欠地下钱庄多少钱?”向采尘定定地望着她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热心又鸡婆来着?历以宁不解又不安地偷瞄了他一眼,“大概是两百多万,其实,详细的数目——我也不是很清楚。”向采尘点点头没有说话,反而陷入了一阵令人困惑疑虑的凝思中。“呃——很谢谢你的帮助,我——打扰你太久了,该告辞了。”历以宁支支吾吾地打断了他的沉思,并立即转身准备离开。“等等,你这样出去太危险了!”向采尘连忙出声阻挠她,“如果你贸然出去被抓了,我岂不是白救了你一回?”“可是——我不能续待在这里“打扰”你,做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啊!”历以宁犹疑难决的说。向采尘淡淡的撇撇嘴笑了,笑得双眸熠熠生辉,如寒星一般璀亮耀眼,“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夭,所以,我很乐意被你继续“干扰”!”他半真平假、揉合了趣意的话像一壶炙热酿人的酒气迅速染红了历以宁的面颊。她满脸绯红,忸怩不安的说:“谢谢你的慷慨,但,我还是应该早点离开得好,免得给你添麻烦,也免得让我的朋友担心。”向采尘神色自若地经拂了一下垂落在额前的发梢,“好吧!如果你坚持离开,我也不便强留你,不过,为了确保你的安危,请允许我担任你的临时保镖,把你安全的送回家。”“这——”历以宁却迟疑了。向采尘深深地扫量了她一眼,犀利洞烛的淡笑道:“你放心,虽然我们还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但,我并不是那种看见漂亮的女孩子就会心生歹念的登徒子,我对你并没有任何的企图,我只是——很同情你的际遇,纯粹的想帮你一个忙而已。”他顿了顿,慢吞吞地补充着,“我相信,你也不愿意因为百密一疏,一时大意而落到那些吸血鬼的手里吧!”“我——并不是怀疑你的人格,你的动机,我只是——”历以宁满脸红晕的提出解释,“不想拖累你,你能伸出援手,让我暂时藏匿,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怎好再劳驾你特意保护相送呢?”向采尘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头一回他发现自己居然有好管闲事的毛病,而且,还不厌其烦地将人人避之而唯恐不及的烫手山芋往自己身上揽。他自我解嘲的想道,社会局如果知道他的义举,也许可以推荐他去参选好人好事的代表“小姐,如果我说,我只是想开车出去兜兜风,顺便过过英雄救美的干瘾,你是否还会这么不近人情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历以宁在盛情难却下,也只有客随主便,恭敬不如从命的听从向采尘的安排了。于是,她这个唐突佳人在向采尘这个其实也蛮唐突的“陌生”朋友的襄助伪装下,戴上一顶宽宽的鸭舌帽及太阳眼镜,小心翼翼地坐进他那辆晶莹豪华得令人赞叹不已的宾士跑车。第二章向采尘把历以宁安全无恙的送到了赵蓓莉父母那栋坐落在青年公园附近的公寓大楼前,当引擎熄火之后,历以宁望着向采尘那俊逸出众的侧面,洒然自若的神采,难以诠释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依依不舍而嗒然若失的感受,感谢客套的话也因于这番莫名寂寥沉重的情绪而卡在喉头,无法自然顺畅地表达出口。向采尘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萦绕在车内那股微妙而奇异的气氛。但,他不容许自己在复仇计划尚未履行实现之前感情用事。对爱情已心如槁木、对女人已感冒极致的他,实在疲惫麻木得不想再一头栽进爱情这个看似甜密醉人、实却暗藏陷阱的深渊中。一次锥心刺骨的情变已经让他看尽世间女子的虚情假意和诡谲多变,哀莫大于心死,他不会傻得再次重蹈覆辙,让任何女人随意践踏玩弄他的感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