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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双眼,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寒声说道:「堡主,刘瑾这奸佞一日不除,不知道朝中还会有多少忠臣受其诬陷迫害,不杀此贼,我心头一腔恨火实难淹灭!」任逍遥从喉头逸出一丝轻叹,他何尝不想亲自手刃刘瑾那个祸国殃民、狡焉思逞、作恶多端的奸宦呢?只是,匹夫之勇非真勇也,要诛杀刘瑾不是明著蛮干便可,最重要的是如何搜集他的罪证,让昏庸荒唐的德正皇帝觉醒幡悟,痛下针砭正本清源,否则,杀了一个刘瑾,还会有第二个刘瑾、汪直这些接踵不断的权宦出来祸乱朝纲,贻患社稷。也许,这是我们大明王朝所有子民的劫数与共业吧!他紧抿著唇,感慨良多的拍拍莫诲紧绷僵硬的肩膊,语音幽沉的叹道:「莫诲,你我心意相通,只是,诛杀刘贼固然重要,让皇帝悔悟也是燃眉之急,两者必须兼顾并行,否则,奸佞当道,危及朝臣之祸患难根除矣!」莫诲微蹙了、下眉头,忿恚不平的咬牙道:「堡主,早知朱寿这无道昏君是如斯的病入膏肓,难以劝化导正,去年他在黄梅镇遇刺时,你就不该出面相救,应该让那个身穿黄衫的蒙面女侠一剑刺死他!也许,」他语带嘲谑的停顿了一下,「他这个贪淫佚乐、荒废朝政的昏庸天子,只有到了阎罗殿,见到了铁面无私的阎罗天子才知道忏悔醒悟、痛改前非!」任逍遥闻言只是淡淡地牵动唇角,苦笑了一下,并未作声。而一向嫉恶如仇、个性刚烈耿直的莫诲却有著满腹不吐不快的牢骚,正当他张开嘴正准备说话之际,任逍遥倏然抬起手制止他,悄声警告他:「树林里有人,你……」他话尚未说完,身手不凡,轻功了得的莫诲已如一支黑色的箭矢,腾空飞窜,系在腰间的一柄月牙弯刀快如闪电地划开树丛,刷刷两声,落叶纷飞如雨,一串惊喘之后,一个身穿粉蓝色锦袍的少年书生,及一位形色仓皇、个头小巧的书僮便被莫诲架到任逍遥面前。任逍遥凝神注视著眼前这位气质尔雅、美得出奇的少年儒生,精锐如神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异的光采。但,当他开口时,他的声音却是清晰而冷冽的,不含一丝感情,宛如飘荡在芒山四周的飒飒寒风,让人没来由的背脊发麻、四肢颤悸。「二位何人?为何藏身树林,鬼鬼祟祟,莫非有什么不轨之举?」那位头戴宝蓝色唐巾,资仪天出、神貌俊秀、超尘绝俗的少年儒生,似乎已经摆脱了慌乱的心境,恢复他优雅不群的神采,但见他微一扬眉,昂起白皙如雪的下巴,神态傲然的冷笑道:「尊驾又是何人?莫非芒山坟场是你的地盘,只准你和你的喽罗在这里蒙著脸横行威吓,而不许旁人躲在树林里乘凉赏月?」莫诲见他出言不逊,态度挑衅而尖锐,连忙沉着脸将那柄闪亮刺目的弯刀逼向了少年儒生纤细的颈项前,那名原本吓得脸色苍白、浑身直打哆嗦的书僮,即刻张大了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珠子,急极败坏的尖声斥喝:「你这个蒙著脸见不得人的恶贼,竟敢对……对我们家小……公子无礼,我……」他还不及卷衣袖,抡起他的绣花小拳头,莫诲已经飞快的出手点了他的软麻穴,张牙舞爪的小书僮顿时跌坐在地上,气鼓鼓地用他那双焰光逼人的大眼睛怒瞪著莫诲,彷佛想在他黑麻麻的紧身夜行衣上烧出两个窟窿眼。怎奈,腥风血雨、刀光剑影的侠盗生涯早就磨练出莫诲异于常人的铁皮功,小书僮的目露凶光对他而言,反而倒像一出鲜颖有趣的丑剧。少年儒生见自己的书僮吃了闷亏,不禁惊怒交集地睁大了一双波光潋艳的眼眸,「你们空有一身武艺,却只会欺凌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莫非……这就是两位蒙著面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吗?」任逍遥闻言潇然一笑,他轻轻一扬手,掷出了一粒花生米粒,便解开了小书僮的穴道。「莫诲,这位公子虽然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但,他的嘴可是比你手中的那柄弯刀还要凌厉百倍,你还是收起兵刃吧!别让人家瞧扁了我们习武的人,说我们只会恃强凌弱。」莫诲立刻收回了他的兵刃,并在任逍遥目光示意下,潇洒俐落的纵身一跃,飞上了约莫两尺远的一颗老槐树上,屏息凝神地侦查四周动静。等莫诲纵身上树,那位胆大嘴利又俊美出尘的文弱书生赶紧拎起了小书僮的手准备走人。「慢著,」任逍遥方才出声,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经如鬼如魅地掠晃到他们面前,一双锐目如刀锋般地停泊在面色阴晴不定的主仆身上。「我先兵后礼,并不表示你们两位可以不打声招呼,随意离开。」少年书生轻抿了一下他那小巧红嫩、菱角分明的薄唇,未及说话反击,他那名尖牙利齿、反应机敏的小书僮已率然抢答:「后会无期,蒙著脸遮丑藏羞的英雄,咱们就此告辞,不劳你远送!」他打完招呼,连忙拉著他主子的衣袖,欲意绕过任逍遥身侧,速速离开这片阴风惨惨,教人汗毛倒竖、噩梦连连的坟场。怎余,天不从人愿,他才刚挪动步履,阴魂不散的任逍遥又挡在跟前,双臂环抱、意态优闲的瞅视著他们,炯然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促狭又隐含嘲弄的笑意。「阁下再三拦路欲意何为?」少年书生愠怒地瞪视著他,讥刺地冒出一声冷哼,「莫非……尊驾有洗劫路人的癖好?」任逍遥眼中的嘲谑和趣意更浓了,他淡淡地撇撇唇,懒洋洋的笑道:「公子真是在下的知音,不错,我的确有巧取豪夺,抢劫官银的嗜好。只不过——」他眯著眼,似笑非笑的微顿了下,慢吞吞的欣赏脸色开始泛白僵硬的一对主仆。「我下手的对象都是一些营私舞弊的贪官奸佞,乃至仗势欺人的土豪、恶霸,不知公子是属于哪一类呢?」「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只是平常的百姓人家。」小书僮慌忙抢答,并用他玲珑纤巧的身躯护卫著他的主子。「哦?瞧你们的穿著装扮,显然是出身富贵之家。」任逍遥狐疑的眨了一下眼睛,话中的嘲谑流露无遗。「再说,夜深露重,冷风刺骨,尔等不在贵府歇憩养神,反倒有兴趣夜游坟场,如此的行径也未免太异于寻常了吧?」「阁下的行径就合乎常理了吗?」少年书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既是土匪草寇,不趁著夜深人静去洗劫官家富绅,反倒在坟场欺压良民,做拦路狗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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