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都不像原来的你了。”季慕飞暗自磨牙,咒骂了自己一声,笨蛋,你不是自诩美女鉴赏家吗?你那舌粲莲花的本事到哪里去了;对方可是你熟悉不过的红颜知己耶!你怎么反倒忸忸怩怩,里足不前,像个笨拙生涩、初尝情果的楞小子。他又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壮胆”,清清喉咙,在万马奔腾的思潮翻转中,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向丘斐容求婚:“斐容,如果你真想领养小妍,我愿意帮忙你,也就是说……”他迟疑的顿了顿,“你可以嫁给我,我们一块来收养小妍,让她重享家庭的温暖。”丘斐容悄悄掩藏住那份失落而感伤的愁绪,老天,她是幻想过,冀望过,有一天小季能在寻寻觅觅、马不停蹄的猎艳游戏中,停下他那漫游无忌的步履,正视到她的存在,她对他那份埋藏在平静友谊背后的挚情真爱。今天她终于等到了,但却是在一份令她感到酸涩、落寞而荒唐悲哀的理由下。真是这样的话,她嫁给江德风和嫁给小季又有什么不同的差别呢?丘斐容在心底发出一丝黯然神伤的苦笑,为自己的怅惘失落和执迷不悔……但,她仍温文尔雅的对季慕飞逸出了一丝恬静的微笑。“小季,谢谢你的慷慨和仗义相助,我想,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婚姻是必须以爱情为基础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生活在一桩勉强而貌合神离的婚姻中,是多么大的苦鸡和煎熬。”季慕飞知道自己搞砸了,他不胜懊恼咬紧了牙根,急着提出强而有力的辩证。“斐容,我们婚姻不会有那种势如冰炭,或相敬如宾的面貌,因为,我们是有感情而且相知深甚的好朋友……”是啊!丘斐容心中的凄楚和悒郁更深了,“是,我们的确是相知相惜的好朋友,但,这却不是爱情。”“这是,而且比一般的爱情更笃实、更自然!”季慕飞低沉有力的说道,又在心中坚定的重复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做错,没有把友情和爱情混为一谈。只可惜,纷扰无绪而干愁万缕的丘斐容,却无法感受到季慕飞那战战兢兢的柔情,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一个荡揪秋千荡得好累、好无助、好凄迷的孩子,只想偷偷找个喘息的空间发泄自己的愁苦。“小季,你不要太快下断语,你应该为自己预留个台阶,免得你清醒之后,后悔都来不及,”她强颜欢笑的提醒他。季慕飞的眼神一点,“斐容,你不相信我,对不对?”丘斐容的心又再度掠过一阵震颤,“不,我只是……不相信自己能带着不确定的心嫁给你……”她神色清冷而飘忽的苦笑了一下,并飞快的抬手制止了欲言又止的季慕飞。“别说了,小季,我们都应该好好想一下,给彼此一个转圜的空间,我不希望自己后悔,更不希望你后悔!”“斐容……”季慕飞心中充满了复杂而难言的挫败感。“别说了……”丘斐容轻声请求着,她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累了,送我回去吧!”看着她那柔弱而不胜愁苦的模样,心情同样阴郁而低落的季慕飞只好轻吐了一口闷气,在万般纠葛而无奈的心境冲击中,送丘斐容离开了“山顶洞人”,迈上了无言的归途。第三章福华大饭店咖啡厅。季慕飞在服务生的征询下,点了一杯西红柿汁。然后,他意态潇洒的把手搁在椅背上,细细端详着总是把自己打扮得花俏、时髦、亮丽又不失冷艳的方咏婷,薄薄的嘴角缓缓往上扬,掀起了一丝隐含揶揄的笑容。“方大小姐,承蒙你的错爱,不惜动用各种力量“邀请”我陪你来喝下午茶,不知道你费尽心思的安排,是想跟我谈公事?还是私事?”方咏婷闻言,反而不以为忤地绽出了世故而慵懒的微笑,并为自己从容地点了一根烟,“小季,我既然敢大着胆子约你见面,就不怕你对我有任何不友善的反应。”季慕飞慢慢瞇起眼,“这么说,你是有备而来的?!”“当然,”方咏婷缓缓的喷出一团烟雾,“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是没有退缩和失败这四个字的。”“只怕……你的人生字典要重新编辑,重新改写了。”季慕飞双手抱胸,一脸淡然的嘲讽道。孰知,方咏婷却好象吃了定心丸,一点也不在乎季慕飞的冷嘲热讽,反而还对季慕飞露出了更加热情而妩媚的笑容。“小季,这就是我对你特别青睐的地方,如果我是一名渔夫,我绝不是那种在岸边随便钓钓小鱼的人,我一定会到深海中去从事更具挑战的海钓活动,专门抓那种罕见而刁钻精怪,有自己特殊性情的大鱼。”季慕飞眼中的嘲讽更浓了,“小姐,我就算是鱼,也肯定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白鲨,你把目标对准了我,不怕玩火自焚,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地步?!”方咏婷脸上的笑容更娇媚了,“小季,我很乐意被你一口吃进肚子里。”她毫不知羞地把上半身向前倾,贴近了季慕飞,以一种煽情而挑逗的口吻笑道:“这样,我便能与你融为一体,如胶似漆,永不分离了。”季慕飞被她大胆火热的言行举措弄得俊脸微红,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姐,别把一厢情愿的角色扮演得太过火了,没有用的,你只会让我对你更加……”“印象深刻?”方咏婷笑吟吟的抢着说,又在季慕飞恼火又无奈的注目下,吸了两口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调戏你的,而是一种情不自禁的本能。”碰上全世界脸皮最厚的女人,季慕飞在无力招架的反胃中,只能浑身疲软的猛啜着酸酸甜甜的西红柿汁,企图中和一下几近失调的味觉。方咏婷捺熄了烟蒂,也喝了一口新鲜爽口的柳橙汁。“小季,你知道吗?你愈是对我不在乎,我愈是想亲近你,想牢牢的抓住你,这是一种很奇怪、很微妙的感觉,甚至于——你的冷淡,你的局傲,你的爱理不搭,在我眼中,都形成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季慕飞僵笑了一下,“原来你会对我情有独钟,只是因为你罹患了一种喜欢自讨没趣又病入膏育的自虐症。”“你尽管嘲笑我吧!小季。”方咏婷一反常态地表现了她难得一见的定力和涵养,经过粉妆的明媚脸庞,仍泛着一抹无所谓的浅笑。“也许我是咎由自取,自找罪受,但,我会对你另眼相看,不仅是因为你有张漂亮而俊俏迷人的娃娃脸,有份洒脱无忌的神采,还有一张犀利而妙语如珠的嘴,这些特质都只是吸引我的次要因素,最重要的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