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温度高了些,祝余坐在凳子上,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膝盖。傅辞洲随手扒拉下自己的羽绒服扔祝余腿上,去找女生倒了杯热水。“怎么全是壳?”祝余手指拨着那堆花生壳,仰头去看傅辞洲,“你怎么这么能吃?”傅辞洲额角连着太阳系突突直跳,忍着没把祝余的脸按桌上摩擦:“你皮痒了?”祝余笑眯了眼睛,双手一起端过那杯热水,抿了一口:“少爷,你帮我抓点花生。”傅辞洲在桌边站了会儿,低头看着祝余像只小猫似的舔杯沿。原本种地上的腿不自觉就往外迈,他走到零食分发点,恶狠狠地抓了两把花生。“只能一把一把地抓。”看着零食地小姑娘这么提醒傅辞洲。傅辞洲看着自己地两把花生,没舍得放下:“我帮别人带的。”“那也不行,”小姑娘还挺倔,“只能一把。”傅辞洲只好抓了一把花生回去,隔着几步远看见祝余捧着那个纸杯,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屋里的光线本来就不亮,他坐在门口又有些背光,祝余的刘海遮住眼睛,虽然看不清五官,但傅辞洲总觉得祝余没那么开心。“我余,”不知道从哪儿窜不来的袁一夏早傅辞洲一步搂住祝余,一脸坏笑地问刚才他和褚瑶在说什么。祝余抬头的那一瞬间飞快换上笑容,推了一把压他身上的袁一夏:“你怎么不去问她呢?”傅辞洲手上的花生掉地上了一个。他停住脚步,蹲下身把那个花生捡了起来。“班花呢,收了吧。”“别乱说,对女生不好。”祝余和袁一夏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傅辞洲走到桌前,把花生放下。祝余仰头笑眯眯说了句“谢谢少爷”,然后跟袁一夏凑一起剥花生。祝余一直都这样,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即便偶尔情绪不对,过个几秒钟也就自我消化完毕。总是在笑着。眸子一弯,就跟摇尾巴的小狗一样。“怎么了?”祝余嚼着花生,眼巴巴地看着傅辞洲,“你站那儿干嘛?”傅辞洲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突然觉得祝余特别累,每一个人的靠近都能在祝余肩上加一份负担。得去交流,得去应付。或许刚才垂眸盯着水杯的祝余才更轻松一些,他把花生吃那么快,也就是想让自己再去拿罢了。-少爷又生气了。祝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傅辞洲突然就对他冷起了脸。连个解释都没有,吓得他吃花生差点都崩着牙。“咯吱”一声轻响,傅辞洲推开教室的门出去。袁一夏和祝余两脸懵逼,都在对方的眸子里找到了“怎么回事”这四个大字。“你把我花生都吃了。”祝余把花生壳一推,拎着腿上傅辞洲的衣服就站了起来,“告辞。”屋外有点冷,风也更大了。今晚说是有雨,但是看着架势是要雨夹雪的节奏。傅辞洲站在走廊里,看着校园内被吹弯了的树枝,像暗色的黑白胶卷,处处透着压抑和焦躁。肩上突然被搭了羽绒服,祝余站在傅辞洲的身边:“不冷吗?”傅辞洲垂眸看了眼祝余的双腿:“你好意思问我?”祝余抿唇笑了笑:“那进去吧。”“不去。”傅辞洲把衣服穿好继续在走廊吹风。“我花生吃太多了?”祝余回忆了一下刚才,“还是我热水没喝完。”傅辞洲扫了一眼身边的少年:“你有病吧?”两人的衣服同一款式,袖口带着的logo是两个不同的设计。傅辞洲突然想到袁一夏的话,情侣衫啥都一样,就一点图案不一样。“下雪了。”祝余按着走廊的栏杆,另一只手去借被风吹进来的雪花,“怎么又下雪?”他袖口往上捋了捋,一抬胳膊就露出半截瓷白的手腕。即便天色暗淡没有光亮,但是那点白色印在傅辞洲的眼底,就像是在发着光。这人还在感冒呢。傅辞洲转身就走。祝余跟上他的脚步,并肩回到教室。教室里响着调子柔和的小情歌,数字屏幕上播放着歌词。大红大绿的彩灯关了,只剩下流动的暖黄光点,就像是星星似的,洒在人的衣服发上。大家估计是闹腾累了,这会儿全在一起哼歌。傅辞洲听这歌的旋律有点耳熟,但是歌词过于小女生,他没好意思跟着唱。又抓了一把花生回来,傅辞洲这次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抓了两把。他原路返回,看见有暖黄色的光点落在了祝余的发上。祝余抬着眸,正用嗓音轻轻哼歌。-我想说我会爱你,多一点点。-一直就在你的耳边。-相信你也爱我,有一点点。-只是你,一直没发现。歌词有人在唱,傅辞洲却只想听祝余哼的那段旋律。对方看到傅辞洲抓着的花生,笑着朝他伸出了手。-我想说我会爱你,多一点点。-一直就在你的耳边。-相信我会爱你永远不变。-知道你一定会发现。傅辞洲坐在祝余身边,听他模模糊糊哼了后面两句。他拿起一个花生,看向屏幕:“你爱谁啊?”屋内灯光昏暗,花生在指尖发出“啪嗒”一下爆裂的声响。祝余一挑眉梢,勾唇笑得开心。“爱你啊。”第24章 看星星 “傅辞洲。”他又喊了一声。……晚上近九点,晚会结束。祝余换下裙子,出教室的时候裹了裹自己的衣服。雪下大了些,被晚风一吹就进了走廊。有人先他们一步出了教室,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探着身子去接雪花。祝余拉起衣领,把自己的半张脸埋进厚重的衣服中,长长呼了口气。他的眼尾还带着一抹绯红,呼出的雾气绕在鼻尖,衬得侧脸有些模糊。傅辞洲微垂着眸,斜眼去看身边的少年,听他嗓子里还哼着歌。“这么开心?”两人并肩走过长廊,转身进入楼梯间。耳边声音嘈杂,都是同学的嬉笑打闹。“开心啊,”祝余在楼梯上一节一节往下蹦,“你不开心吗?”傅辞洲拎了一把他的帽子:“褚瑶跟你说什么了?”祝余比傅辞洲站矮了两个阶梯,他转身去看对方时得仰着下巴:“少爷,你好奇心好重。”傅辞洲耷拉着一双死鱼眼,突然就有那么一点生气。他不知道这股“气”从何而来,但是不妨碍他把这股“气”发泄出去。“褚瑶他哥要是再来找你,我不会去了。”傅辞洲往后拽了一把祝余的帽子,祝余“哎”了一声,就这么强行被揪回了一个阶梯。“别生气,”祝余来回打了个飘,再跟傅辞洲一起下了楼梯,“我和褚瑶没什么,就随便聊了几句而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