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洲往店里一眼扫过去,没看见祝余的人。他慌了一秒,才发现对方蹲在门边自己脚下,正把脑门贴在售卖机的玻璃柜前盯着里面的东西看。“这什么?”祝余用食指点了点玻璃,“好小一个,两百块钱。”傅辞洲好奇心暂时占领高地,也顾不着其他什么,也跟着弯下腰去看里面的东西。是瓶润滑剂。“靠!”傅辞洲脸上一热,按了一把祝余的脑袋,“你看什么呢!”“看这个啊,”祝余挠挠自己头发,还挺无辜,“你干嘛?”“别看了,走,”傅辞洲用脚背踢踢他的屁股,“你裤子不难受了?”“还行吧…”祝余顺势往后一坐,坐在了傅辞洲的脚背上,“所以说这是什么?”“是你大爷,”傅辞洲去捞祝余的手臂,“走了走了,别他妈看了。”祝余挣扎了一下:“外面下雨呢…”两人正拉来扯去,突然“咵嚓”一声巨响,雷电仿佛就劈在了店门口。傅辞洲和祝余对视一眼,同时停了动作往门外看去。一阵强风呼啸着吹来,把塑料门帘燎得老高,傅辞洲用手压住几片,以防他们打着蹲在门口的祝余。“啊…”祝余轻叹一声,“好冷。”他的身上湿了个透,这个店里阴森森的,被风一吹,真的有些凉了。傅辞洲皱了皱眉:“那你还在这里呆着不走?”“我没看过这些东西,”祝余回答得十分诚恳,“想多看看。”傅辞洲头皮一紧:“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也没什么好看的,”祝余手臂往后扣着傅辞洲的腿,缓缓站起来,“但是就是觉得,包装挺刺激…”傅辞洲抬眸扫了一眼售卖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其中一些包装露骨,还特别强调出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词汇。“啊…”祝余两只手一起贴着玻璃柜,呆愣愣地读着,“持久…”傅辞洲脑子一炸,兜住对方下巴就把人往后边扯:“持个屁,别看了。”祝余后仰着下巴,背部贴着傅辞洲的前胸:“你怎么这么激动?”“我激动个屁,”傅辞洲低下头,认真看着祝余的眼睛,“祝小鱼,你他妈早酒醒了吧?”祝余酒量不好,啤酒一杯就倒,但是到底没喝进去多少酒精,没一会儿也就清醒了。之前运动会后在烧烤摊喝的那几杯,祝余在傅辞洲背上也就半迷糊着醒了过来,今天还没那天喝得多,又是打雷又是刮风的,早八百年都清醒了。“没,”祝余皱了皱眉,整个人就跟被抽了骨头似的往傅辞洲身上靠,“头晕。”他觉得自己心眼挺坏,酒醒了也不说,继续装醉逗傅辞洲玩。而傅辞洲不愧是傻狗,不仅信了一路,到现在还愿意把人扶住。“我怎么不信呢?”傅辞洲手臂从祝余的腋下穿过,扣在他的胸前,“你少跟我装。”祝余长长“嗯…”了一声,干脆靠着人不说话了。傅辞洲抬手捋了一把祝余的前额,少年头发短了不少,但发丝依旧柔软。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把刘海结成一缕一缕的,被撩开之后又重新软趴趴的贴在了皮肤上。“不是冷了吗?”傅辞洲把祝余转了个面向,揉揉他的脸道,“要不你先一个人在这?我回去找把伞再来接你?”祝余摇摇头,一弓身把脑门顶在了傅辞洲肩上:“不要。”软声软气的,跟撒娇一样。“那我们一起?”“也不要。”傅辞洲心脏砰砰直跳,顺着祝余的动作揽住他的肩膀:“这不要那不要,你要什么?”祝余也不知道要什么,他不想去拿伞,也不想找酒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想往傅辞洲身上黏,黏着黏着,动也不想动。这一路他的演技拙劣,傅辞洲或许早就看出苗头。可是对方嘴上说得厉害,却依旧把他当个废物似的照顾。该抱的时候给抱,该靠的时候让靠,对方想去拿伞,自己说句“不要”,也就真的不去拿了。傅辞洲以前那少爷似的脾气,对着自己收敛得都快没了。“衣服都湿了,”傅辞洲攥了一下祝余的上衣衣摆,“一会儿感冒了。”祝余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他歪歪脑袋,在傅辞洲的肩头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抵着。少年的身体结实,肌肉骨骼都有些发硬,枕来枕去都不舒服。“祝小鱼,”傅辞洲的手掌滑过祝余的后脑,没使劲扣着,就那么轻轻一过,“你占我便宜?”靠怀里也不老实,非要一通乱拱找点事儿干。发丝擦在领口裸/露得皮肤上,痒得厉害。“都是男的,”祝余难得嘀咕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有什么便宜?”就像很久之前,傅辞洲在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摸摸他的脸,祝余都没说什么。就因为都是男的,所以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接触,嬉皮笑脸地说喜欢。也因为都是男的,所以不存在别的什么,也不会有别的什么。因为他和傅辞洲都是男生。男生和男生之间,没什么。“你要是女的,才算占你便宜。”-雨小了些,傅辞洲和祝余顶着细雨终于找到了那家酒店。在这个荒郊野外的,房间环境竟然还不错。傅辞洲定的标间,两张单人床,一台电视机。刷了房卡,他蹲在门口,把装着两人球鞋的塑料袋解开。“你先洗澡,浴巾别擦脸。”祝余没那么多毛病,脱了衣服就去放水。浴室依旧是干湿分离的设计,小小的淋浴间很快就被蒸汽笼罩。祝余站在花洒下面,仰头淋着热水。和傅辞洲在店里那个时间过长的拥抱让他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如果说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无理取闹,那傅辞洲又何必顺着自己扣上肩膀。那算是拥抱吗?又或者,只是一个单纯的依靠。“我把你衣服洗了。”傅辞洲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祝余睁开眼睛,手掌扶住墙壁。他转身想说一句自己洗,结果身子刚转了一半,突然眼前就是一黑。天旋地转间,祝余抓住了花洒的管线,猛地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不仅摔得生疼,还被拽下来的花洒打了脑袋。雪上加霜。傅辞洲“卧槽!”了一声,第一时间打开淋浴间的门。祝余跪在地上,手还撑着墙壁,花洒仰躺着,往上喷着水柱。他赶紧关了水龙头,想扶起祝余,却被大片雪白的皮肤晃了眼睛。“怎,怎么了?”傅辞洲嘴皮子有点打架,拽下了一边的浴巾直接把祝余包起来,“摔着哪儿了?”按着平时,祝余自己指不定就扶着墙站起来了。可是这次傅辞洲的力气太大,扣着祝余的肩膀直接把人抱进了怀里。 ', ' ')